他頂多一年了，但按照現在的況，可能要躺著半年才能死去。

他不確定哪天就會起不來床了。

他當然會讓自己麵的活著，也要麵的離開。

可是若是不自己控製了，他唯有求錦心幫自己了。

錦心聽著他這番話，糾結著，不願意答應下來。

並非自己不願擔罪，而是如果答應了，等於他沒幾個月了。

還沒到最後一刻，不願這麽早宣判他的死刑。

“可以嗎？”他眼底帶著小心，生怕拒絕。

錦心閉眼的瞬間，眼淚落，將頭抵在他的前，任由眼淚墜落，肩膀抖著，明知不該哭，可是忍不住。

“別哭，人總是要走的，隻是我早些走而已，起碼，我對得起列祖列宗，去了也不怕麵對父皇他們。”皇上看哭了，雙手握住的肩膀，試圖安。

錦心泣著，難以克製的傷心起來。

“我不要。”搖著頭。

“你剛才不是說什麽都能答應我嗎？”他無奈的看著，他唯一能信的人隻有了，若是不肯，那他難道真的要守著病榻慢慢等死嗎？

“我們不能再找找法子嗎？”錦心生氣了，去南疆再找法子不行嗎？

皇上卻不肯，說什麽不想再失。

連試都不試，怎麽知道就沒有解藥。

“南疆本就也對天朝虎視眈眈，若是讓他們知道我中了此毒，豈會真的出解藥，當初我不去，也是考慮到天朝的安定，就算有解藥，他們也不會給。”

若是知道他中毒，隻怕發兵攻打都未可知。

和安王也算一代名將，便是他們的毒，毀了一輩子。

皇上已經扶持了幾位信任的忠臣，讓江衢梧以帝師的份從旁輔佐，也同時扶持其他外臣，互相牽製他們，一旦一方有異心，其他臣子必定聯合對抗，所有兵權，他分散在各，已經擬了旨，等帝及冠之年，各方勢力必須上兵權，不服者，各方勢力皆可誅殺反叛者，如今局勢已經穩定，他死後，這些人也隻能認太子為主君。

他已經為太子做好了鋪墊，這兩年，打了其他家族勢力，掃清了一些有異心的勢力，他現在也沒什麽憾了。

對帝位，他已然釋懷，當初這般看重的東西，到最後也是生帶來死不帶去，隻是明白的太晚了。

看著皇上這麽堅定，錦心雖然不願，卻也隻能點頭。

看肯答應，皇上很是高興，再次抱住，“多謝你。”

他不枉此生了。

錦心看著皇上神輕鬆，心裏卻不願意接這樣的結局。

下了城樓後，皇上因為原因，早早歇下了。

錦心讓人傳信給江衢梧，讓他來坤寧宮一趟。

江衢梧被任命為太子的老師，同時也要輔佐太子，宿在宮中都是常有的事。

來時，看著皇後眼睛紅的厲害，鼻子也是通紅的。

“怎麽了？和皇上吵架了？”江衢梧好奇問。

錦心搖頭，“兄長來，是想問問之前讓你去找解藥的事，找得怎麽樣了？”

從去年開始，錦心也陸續派人去詢問南疆蟲毒的解藥，一直沒有消息。

江衢梧聞言，歎息一聲，“此毒產自安南一帶，要過去，需得越過南疆，天朝一向和南疆不睦，我們的人本靠近不得南疆一帶，隻能從海路過去，在一來一回的，都得要半年時間，更別說在當地尋找解藥的時間了，言語不通的況下，生存的都是問題了。”

他派出去的人說也有十幾支隊伍，以商隊的名義行走在南疆邊境，至今都沒有消息反饋回來。

那邊並不太平，求藥更是艱難。

這個消息對錦心來說，更像是一個石頭下來，砸在的心上，讓抑。

“那就再派多些人，宮中的高手也派出去，花錢買民間高手去尋藥。”錦心咬牙道。

不到最後一刻，錦心不想放棄。

這兩年錦心也看清了，皇上真的用盡心力在為鴻兒做打算。

他寧願消耗生命，也不想讓敵國有可乘之機，皇上才三十二歲。

多人三十歲才能開啟人生，他卻要結束生命，不該這樣的。

江衢梧點點頭，“行，我明白了，我回去會再派人手，你也別太心，你如今看著憔悴不。”

錦心聞言，不免在意起自己的容，的確，憂心使人老，活在宮裏不開心，一想到往後就隻能自己坐著高位，邊沒有人分的緒，日日對著高牆，哪裏會開心。

但這臉最開始是用來吸引皇帝的籌碼，如今也要老去了嗎。

江衢梧走後，錦心走回殿，皇上就站在中間，錦心一進來，被嚇了一跳，“皇上，你不是睡了嗎？”

“睡了一覺，起來見不到你。”他道，像個孩子，有些委屈。

錦心笑了一下，走上前，拉住他的手，“我回來了，你繼續睡吧。”

皇上點點頭，和躺在一塊。

他輕的眉眼，溫和道，“你剛才和江衢梧的話，我都聽到了。”

錦心不語，靠著上前，靜靜聽著他的心跳。

“你其實心裏有朕，對不對？”他問。

錦心摟著他，輕聲道，“皇上，就算我心裏沒有你，我也不希你死，你是我的夫君，更是孩子的父親，是天下之首，萬民仰賴的君王，就算不為自己，也該為天朝想想，鴻兒畢竟小，你難道真的覺得，外人能比你這個父親更盡心對他嗎？”

雖然皇上做了權衡，但總會有野心之人。

皇上輕笑，“你何必講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就是心裏有我，不許了。”

錦心苦笑，“皇上說是就是吧。”

是不是也說不清，但更自己是真的。

倆人相擁著，沉沉睡去。

半個月後，錦心沒等來江衢梧的好消息，反而是等來顧昭回朝的消息。

錦心驚訝，“顧將軍不是在西域鎮守嗎？怎麽回來了？”

“是皇上讓臣回來的，西域邊境駐紮十萬大軍，那些民間勢力不敢來，皇上讓臣留京任職。”顧昭恭敬道。

他一回來便宮述職了，正好在路上看見皇後，他還驚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