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正好是大晴天。
楊啟在樓下等著,被太曬的都有些昏昏睡。
這公寓他之前也來過一次,可是這次保安就是不放他進去。哪怕已經報上了楊舒和許校程的名號,他還是被拒之門外了。
楊啟無奈,隻能給楊舒打電話。
不巧的是,也沒在家。巧的是,正在回來的路上,快到家了。
十幾分鍾後,楊舒抱著小象來了。
楊啟遠遠的迎過去,見楊舒手裏提著東西,還抱著小象,看著都吃力。
他手去接孩子,小象稚的一聲:“舅舅”的楊啟心花怒放,可這勁兒的往白的臉上親了一口。
“提這麽多東西怎麽還抱著小象?”楊啟看楊舒都覺得累的慌。
楊舒笑笑。“沒辦法,一出門就不肯自己走。”
楊啟小象的鼻子,逗他:“你個懶家夥。”
小象有些不好意思了,把頭埋進了楊啟的脖子裏。
到樓上進了家門,楊舒看著悠閑喝水的弟弟,才問:“你怎麽突然到這兒來了,工作不忙啊?”
楊啟答:“這都年底了,該忙的也都忙完了。”
楊舒“哦”了一聲,到客廳桌子上拿了袋子,“中午在這兒吃飯,我做你吃的。”
楊啟應下來,“糖醋排骨可以有嗎?”
楊舒還沒回答,沙發一旁玩積木的小象倒是先開口了,“可以有。”
楊啟被逗笑了,手了幾下小孩的頭發。
他看著楊舒進了廚房,又偏頭看了一會兒小象。腦子裏一直是許校程的那句:“沒有夫妻關係,也沒有親子關係、”
沒有親子關係?
那小象又是誰的孩子?總不能是撿來的吧,楊啟也知道這不可能,他見過楊舒辛辛苦苦的懷胎十月。
楊啟看著廚房裏挽著袖子忙碌的影,又環顧著房間裏的角角落落。
他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這所公寓裏,除了小象的玩用品,除了楊舒的東西,沒有一點兒許校程生活的痕跡。
“小象,”楊啟招呼一聲。
正在玩積木玩的投的小象回頭看他,楊啟向他招招手,“過來。”
小象放下積木跑了過去。
“記得上次舅舅給你帶來的汽車麽?”
小象點點頭。
“你現在先去裏麵玩會兒那個汽車好嗎?”楊啟指了指臥室的方向。
小孩顯然有些不願意自己去玩兒,睜著一雙純淨的過分的眼睛眨眨的看著楊啟,看的他心裏莫名有些難。
楊啟放低了聲音說:“舅舅和你媽媽說點大人之間的,小孩子不能聽的。”
小象想了一會兒,點點頭進了臥室。
關上門的時候,還衝著楊啟揮了揮手。
楊啟衝他笑笑,等臥室的門被關上,他就有些笑不出來了。
他走過去,靠在廚房門邊看著楊舒洗菜。
開口:“姐,”
半晌又沒話了,楊舒有些不解的看他。
楊啟扯扯角,半開玩笑道:“我看著小象怎麽一點也不像我姐夫。”
他說完,看著楊舒。企圖從的表裏看出什麽。
可是看到的隻有淡然。
“小孩子一天一個樣,能看出什麽來?媽還說小象是隔輩傳,長得像呢。”
楊啟著杯子,也沒喝水,一圈一圈的轉著,有些難開口。
他有點不相信楊舒會騙他,何況還是這麽大的事。
可是他給許校程當特助這麽多年,更加知道許校程不會騙他,也完全沒必要騙他。
楊啟愣了一會兒,喝口水下了心裏的煩躁。
問:“帶孩子累嗎?”
楊舒溫和的笑笑:“還行,這有什麽累的。”
就算是累,也早就習慣了。
楊啟頓了幾秒,“你怎麽也不問問我,姐夫怎麽還沒回來?”
他是許校程的特助,隻要是工作的事,兩人肯定是形影不離的,這一點楊舒也知道,可被楊啟這麽一問,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甚至都不知道許校程去了哪裏?除非必要,不然許校程的事自然也不會向代。
楊舒沒說話,將洗好的菜放到一邊,開了火。
楊啟繼續說道:“我和許總這次去了加拿大,在那裏遇到了蘇印,蘇印,你認識嗎?”
他沒再姐夫。
聽到蘇印的名字,楊舒頓住了。
關掉了火,卻隻是站著,甚至都沒回頭看楊啟。
好半晌,開口說:“認識。”
楊啟一口氣就那麽卡在嗓子裏,上不去也下不來。
他繼續道:“不是加拿大這次相遇,在國的時候那位蘇印也和許校程在一起,你知道嗎?”
楊舒說:“我不知道。”
蘇印,從一回來,楊舒就能想到事會怎樣發展。
隻是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又在一起了。當初許校程對著說不可能再和蘇印重新在一起時,楊舒還信以為真。可現在,覺得自己想的太過簡單了。
怎麽可能不在一起呢?那可是蘇印。許校程半夜三更醉了酒裏都不忘喊著的人。他在心裏這麽多年,從未忘卻過的人。
有時候,楊舒總是想,為什麽許校程會懷念蘇印這麽多年?
曾經找到過答案,或許就是那份他當初狠心拋棄了蘇印產生的愧疚。就像許校程所說的,蘇印曾經是對他最好的人,陪著他度過了那些什麽都沒有,窮途末路的荒唐日子。
可是他後來丟棄了,就算以後他做回了許校程,高高在上,可是他的心裏總了一份愧疚。
這份愧疚和當初的混雜在一起,變了再也改不掉甩不的執念。
蘇印,是一個名字,就已經在許校程的心裏紮了。
楊舒苦的笑笑,“他們在一起,預料之中。”
“那你呢?你又算是怎麽回事?姐,你到底瞞了我們什麽?”楊啟問。
算怎麽回事?
楊舒現在也說不清了。
好像慢慢的走上了一條連自己都不能控製的道路。
“我曾經想著自己可能是蘇印,但是我沒能為。”楊舒說。
楊啟有些不解的皺眉,張張口,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他歎口氣,沉默了好半晌,才問:“那小象······”
“是我的孩子。”楊舒答。
“我自然知道是你的孩子,那他的爸爸······”這個問題實在有些難以問出口,楊啟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
在他的心裏,楊舒一直都是懂事的,能力很強。
他沒想到,有一天會在楊舒的上發生這種事。
居然連孩子的父親都是假的,這人有些難以接。
楊舒從始至終都很平靜,平靜到好像是不是的事,而是別人的。
“這些我不想說,等我想說了再告訴你,別問了好嗎?”開口。
一封接著一封的舉報信,突然打了所有的生活。
在停職的這些天,楊舒想找許校程,可第一次打電話沒通之後,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不想在許校程麵前展現自己的狼狽。
楊啟看了一眼,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是該心疼,還是該說做事不妥。
·
楊啟離開後,楊舒站在廚房門口遲遲不能回神。
很多時候都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可是又對自己無能為力。
又時候想,或許比蘇印還要先喜歡上當初那個冷冰冰意十足的周煥。
記得第一次見周煥的時候,是在農家小院裏。
蘇印比賽拿了獎,他們幾個同學去那裏吃飯。去的遲了一些,到的時候蘇印不在。
聽同學說出去等了,楊舒就去找。
是在那個小院的拐角看到蘇印的,還有和站在一起的年輕青年。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男子上帶著傷。幾乎是一眼,就把和蘇印站在一起的年輕男子記住了。
那時候還不知道他周煥。
那個下午,就站在那裏,聽到蘇印說:“蘇印,我蘇印。蘇州的蘇,印象的印。”
或許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在蘇印和許校程的世界裏,永遠是一個局外人,還是一個沒被當事人看見的局外人。
可是,楊舒喜歡許校程,或者說是那個名聲很爛的周煥。
在蘇印對周煥淡然之的時候,就喜歡周煥。
不過這份喜歡楊舒藏的很深,沒什麽特別的原因,誰那人是周煥呢?
哪怕他再吸引別人的視線,哪怕他總是人忘不掉,可是他也是周煥,那個謠傳中讓學校生懷孕,做事狠厲絕的子。
一邊喜歡著他,一邊又深深的厭惡著自己居然會喜歡這麽一個子。
楊舒想,可能和的那些同學是一樣的,一邊被這樣一個人吸引,一邊卻又離出來唾棄批判著這樣的人。
隻是令沒想到的是,蘇印會和周煥在一起。
那個優異到別人塵莫及的蘇印,居然和周煥在一起。
剛開始楊舒以為這隻是謠傳,可是後來蘇印不來學校了,這份謠傳就坐實了。
也在路口看見了周煥和蘇印走在一起,還有他們橫穿路口的時候,周煥小心翼翼嗬護的作。
那一幕,楊舒的心裏是說不出的震撼。
一邊覺得蘇印傻,居然會做出這種荒唐事。一邊心裏又有一種說不出的。
後來,蘇印跟著周煥沒了音訊,那個優異的孩終究了附中不願意提起的恥辱。
而在高考中取得了不錯的績,上了一流的大學。
和蘇展在同一所大學,因為是蘇印同學的緣故,和蘇展原本就見過幾麵。在大學裏,到了蘇展很多關照。
楊舒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嫉妒蘇印,羨慕有溫和俊朗的大哥,也羨慕和周煥走在了一起。
到蘇展的照顧,和蘇展的關係也日益切起來。
然後在大一寒假的時候,蘇展帶出去玩兒,說是去見朋友。
楊舒沒有想到,他們見的朋友居然會是已經銷聲匿跡很久了的蘇印。旁還站著一個淡漠清雋的周煥。
以蘇展朋友的份,融了這個小圈子。
楊舒想,如果沒有後來的意外,如果沒有蘇印和周煥的分手,大概他們會一直那麽太平下去。
可是,這世上就是沒有如果。
也越來越拉不回自己的心,有時候甚至會厭棄自己。
當初答應蘇展的追求,是不是因為覺得這樣可以多和蘇印他們接?
當初在蘇展發生意外後,在醫院攔住許校程,告訴他自己有了蘇展的孩子,究竟是藏了多想要和許校程有牽扯的私心在裏麵?
這些問題,不敢問自己。
就如同不會承認其實當初許校程和蘇印在一起,就是彼此相而已,沒有蘇印的那份勇氣。
就算有蘇印的那份勇氣,也得不到許校程同等的回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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