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鬱唯一去了落梅房間，說是想和說說話。

落梅自然是歡迎的，笑地喊上床來暖著。

鬱唯一爬上床，陪落梅一塊兒看電視，又似是無意地提起林見深來。

“阿深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我和他爸很早就離婚了。他爸喜歡賭博，還喝酒，喝醉了就打人，我和阿深都挨過他的打。

阿深一直勸我離婚，可我那時候總想著為著孩子忍一忍。直到，他有一回發了瘋，為了要錢差點拿刀砍了阿深。我才下定決心，要離婚。

可離了婚，他還是糾纏不休。沒辦法，我就帶阿深去了江城打工。後來他喝醉酒闖紅燈被車撞死了，名下的房產就歸了阿深。這房子，就是他留下的。”

鬱唯一靜靜聽著，這些事，從來沒聽林見深說過。

林見深隻和提起，他爸很早就去世了，是車禍。

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麽深的。

“阿深學習一直很好，沒讓我過心。我就想著，這麽好的孩子，不能因為我毀了。所以我努力工作，為了讓他讀好大學。

後來，我認識一個來江城出差的老板，他是帝都人。他喜歡我，一直在追我，花錢很大方，還說要娶我。我並不見得多喜歡他，但我想著他有錢，嫁給他可以去帝都，阿深就可以有更好的教育資源。我就同意了。”

“然後呢？”

這些，鬱唯一是知道的。

落梅溫和地笑著，眼裏閃著晶瑩的淚。

“他是個好人，對我和阿深都不錯。隻不過，後來他又喜歡了別人。”

鬱唯一垂眸不做聲了。

落梅哪怕如今年近五十的年紀，也是個溫的大人。可想而知，年輕時候有多漂亮。

隻是，太溫的人總是沒什麽鋒芒，招男人喜歡，但又容易到傷害。

“我現在啊，隻希你和阿深好好的，隻要你們結婚，再生個孩子，我就沒什麽憾了。”

鬱唯一著落梅繾綣溫和的眉眼，嚨像是堵了針，說不出話。

低低地道：“很多不錯的姑娘都喜歡他，阿姨，您不必太著急。”

落梅撅不滿，去拉的手，掌心很溫暖，鬱唯一的手很涼。

“可是阿深隻喜歡你呀。我們阿深是有點呆，木頭一樣的不會討孩子歡心。可他是真喜歡你，之前他生病，發燒燒得稀裏糊塗的，還在喊你的名字。”

鬱唯一子僵住，“什麽時候？”

落梅理所當然地回：“什麽時候他都喜歡你啊。”

“他房間裏還有你們的相冊，我有回幫他收拾，他還不許我呢。”

落梅笑開，鬱唯一也陪著笑，隻是笑容有點僵，有點冷。

陪落梅聊了很久，出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

鬱唯一沒回自己的房間，推開了林見深的房門。

鑽上床的時候，聽著一側的呼吸聲，知道他沒睡。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開口：“鬱唯一，回去睡。”

“不。”

倔強地靠過來，著他的脊背。

“我給你買了電熱毯。”

“太熱了，睡不慣。”

“可以調溫度檔。”

“林見深。”

聲音帶了點，有幾分啞地繼續：“這是最後一次了。”

聽到男人的呼吸滯了一瞬，而後吸進長長的一口氣，卻沒做聲。

額頭頂著男人的脊背，隔著薄薄的衫，到他逐漸攀升的溫度。

他始終背對著，沒有轉過來。

安靜了許久，久到鬱唯一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他忽然說：“鬱唯一，把我從黑名單裏放出來。”

“要是以後遇到項目上的難題，可以問我。”

咬著下，忿忿的，像是在和什麽人置氣，“不。”

將腔濃烈的緒了又，才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比較正常：

“林見深，是不是在國外的時候，你就知道你媽媽生病了。”

到男人的軀陡然僵住。

“所以你那個時候煩悶，對我也沒什麽耐心，我們倆總是吵架。”

又頓了下，吸了吸鼻子繼續：“你那個時候說分手，也是打算永遠不見我了。”

來之前，一直以為，當初兩人徹底斷聯，是因為在置氣。

因為拉黑了他所有的聯係方式，不去聽有關他的一切，將自己投無止境的工作當中。

現在才知道，原來當初的那句分手，是他深思慮的結果。

是他不要了。

雖然總抱怨林見深不解風，可在兩人的關係中，他始終是付出比較多的一方。

因為最開始的時候，鬱唯一並不喜歡他，是他喜歡。

是後來，在長久的陪伴中慢慢上他的。

他的如涓涓細流，無孔不地滲到的生活裏，讓逐漸產生依賴，然後，他再忽然離開。

來不及反應什麽，就永遠地失去了他。

這兩年，的生活是一片空白。

以至於再見林見深，還覺得林見深仍舊是當初那個林見深——哪怕對沒那麽熱，但永遠是有回應地著的林見深。

現在才倏然有了分手的明確覺。

他做什麽事都有自己的規劃，而早在兩年之前，他就已經將剔除了有關未來的規劃中。

這麽想想，鬱唯一忽然覺得自己這趟有點可笑。

好在，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勉強給自己保留了最後一自尊。

“你這話的口吻，像是被拋棄的怨婦。”

鬱唯一靜靜地躺著，盯著黑暗中的天花板發呆。

一旁的男人不知何時轉了來，說出這麽一句略帶戲謔的話。

“我給你寄過生日禮，鬱唯一。”

愣了下，偏頭去看他，隻能看到他模糊的廓。

他輕歎了一口氣，“我也去看過你，你和一個年輕的男人雙對，我以為，你已經了。”

皺眉，“那是我外公給我安排的相親對象，還有，你什麽時候去看過我？”

至於生日禮，每年收到的太多，如果是寄到公司的話，大概是被隨意拋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