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我去看,看見了一個蒼老了十歲的子,一個從雲端落塵泥的憔悴子。
完亮降封為郡王,自然也不再是皇後,隻稱“夫人”。隻著樸實的袍,形銷骨立,憔悴蒼白,臉頰和眼窩皆凹陷,以往的潤無影無蹤。看得出來,夫君被害、兒子被殺,對是多麽沉重的打擊,沉重得令人無法承。
的邊,隻有九娘跟隨。
九娘倒是忠心耿耿,主子落魄,依然伴在左右,不離不棄。說,從南京到中都,們走了半年,因為,徒單太後被夫君殺害,夫君被部將殺害,兒子也被害死,遭連番打擊,心被掏空了,就病倒了。
由於病勢沉重,們隻能在路上找大夫治病,子好些了就上路,過幾日又病了,隻好又停下來治病。如此反複,終於回到中都。
“九娘,你先下去吧。”徒單夫人的嗓音輕輕的,是病患的那種衰弱。
“奴婢去衝一壺茶來。”九娘躬退下。
“你不是離開中都了嗎?為何又回來……”徒單夫人眼眸微亮,“哦,想必是為了睿兒。”
“夫人子大好了嗎?”我不想對說自己和大哥之間的事,“不如我給你把把脈。”
“好得差不多了。”微弱地笑,“回到中都,那種漂泊無依的覺也就沒了,心放鬆,好好歇幾日就能痊愈。”
瞧得出來,喪夫、喪子對的打擊是摧毀的,摧毀了的心,摧毀了的一生。夫君和孩子都不在了,剩下一人,孑然一,活下去還有什麽意思?雖然還活著,但的心已經隨著夫君和兒子去了吧,隻剩一軀殼。
徒單夫人說起當時的心,臉龐浮現病患的蒼白,滿目悲痛,人至深,“陛下被殺的噩耗傳到南京,我心慌意、六神無主,覺得整個天塌下來了,黑乎乎的,不見前方。所幸九娘一直陪著我,開導我,我才從悲痛中熬過來……不幸的是,沒過幾日,阿魯補也被殺害……”捂著心口,淚流滿麵,悲傷絕,“阿魯補是太子,活不了,我想保他一命,卻保不了……”
吸吸鼻子,大慟的模樣令人容,“若非九娘攔著,我早已隨他們去了……我留在世上做什麽?我應該去陪陛下、陪阿魯補,去間和他們團聚……”
“就算夫人去陪他們,也於事無補。”見如此傷悲,我也很難過,“陛下、太子被殺,非夫人所能阻止。死者已矣,生者還要活下去;夫人並非一個人,九娘會一直陪著夫人,與夫人相依為命。”
“九歲那年,九娘就服侍我左右,這麽多年,盡心盡力地服侍我,忠心耿耿,從無怨言。我視為妹妹、親人,如今,隻有能給我一點點安。”
“這世上還有九娘關心夫人,夫人就勉為其難地活下去,不要讓失。我想,假若失去了夫人,九娘會痛不生。”
徒單皇後點點頭,聽進了我的勸。
我問:“夫人今後有什麽打算?”
拭去淚水,憂傷素白的臉給人一種淒涼、可憐之,“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麽打算?天朝易主,陛下讓我住哪裏,我就住哪裏,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完亮,人人憎恨,作為完亮的妻,變了孤家寡人,隻怕沒人願意幫了。
我一笑,“陛下仁厚,讓夫人住在這裏,便是善意。倘若夫人想回娘家,或者夫人有什麽想法,我可以為夫人解憂。”
致謝,說往後有什麽想法,會跟我說。
完亮在位,是皇後;今時不同往日,這座悉的宮殿,不再屬於,隻是暫住在這裏。也許,在心中,不願住在這裏的吧,不願景傷的吧。
徒單皇後忽然問:“如今,你已是……陛下的妃嬪?”
我搖頭。
“陛下仁厚賢明,與郡王相較,是截然不同的君主。”改了對夫君的稱呼,“我知道,你和陛下相識在先,是郡王橫刀奪……陛下的確是一個懂得如何疼惜子、嗬護妻妾的偉丈夫,倘若你與他真心相,便嫁給他,不必理會什麽‘一不侍二夫’的說法。”
“一不侍二夫,我的確這樣想過。”我莞爾道。
“在我們大金國,倘若夫君早逝,應當再嫁同宗男子,以繁衍後嗣。因此,你再嫁陛下,是我們大金國的習俗,無可厚非。”
“我會想清楚的。”
九娘拎一壺茶進來,斟了兩杯之後就退出去。
我慢慢飲茶,想著稍後就告辭。
靜默片刻,徒單皇後道:“郡王……”見我沒有不悅,的神頗為堅決,“郡王已不在人世,但有些話,我還是要告訴你。”
我靜待下文,的口氣很是慨,“也許你不知,你離開中都後,陛下傷心絕,寢食難安,日漸消瘦。也許你不知,郡王執意南伐,是為了你。那時,郡王與朝臣商議伐宋之事,不臣僚反對南征,但郡王一意孤行。在南京,仍有不臣僚反對伐宋,太後的反對最為強烈,郡王索殺害太後,如此一來,就無人再敢反對。縱然再多的人反對伐宋,縱然不得人心,縱然軍心搖,郡王仍然執意伐宋。正因為他一意孤行,才會在瓜州渡發生兵變,他才會被完元宜殺害。”
完亮的一意孤行,害死了自己。
然而,他的一意孤行,是因為我。
笑得悲涼,“郡王明明知道伐宋不得人心,明明知道這場戰未必能贏,明明知道是孤注一擲,仍然執意伐宋,是因為,他一定要找到你!”
我能說什麽?
慨,歎,喟。
完亮,你這麽做,是自尋死路。你為什麽非要糾纏到底?
徒單皇後的清淚緩緩落,“在南京,我也勸過郡王。他跟我說過:就算洗天下,就算失去江山,就算被世人、後世唾罵,他也要找到你;就算是綁著你、囚著你,也要把你留在邊。”
心魂一震。
想起最後一次見完亮的時候,他也說過類似的話:這一生,朕最看重的隻有兩樣:江山和你。為了你,朕不惜洗天下、毀了江山,也要找到你、得到你。阿眸,在這世上,還有誰比朕更你?
當時,我不信他這番話,以為他又在花言巧語。
如今,說出類似的話,難道完亮果真是這麽想的?
“郡王有多麽你,你明白嗎?”徒單皇後啞聲問,染了歲月、世事的風霜的眼眸含著熱淚。
“明白。”
雖然早就知道完亮對我的,但聽到這番話,難免傷。
對夫君深的子說出夫君的心聲,的心究竟有多寬廣?
這樣的子,何其賢淑、好?
不幾日,完雍下詔,著海陵郡王原配夫人徒單氏回歸上京的娘家。
這是我向完雍請求的結果。
自然,這是後話。
這日,從徒單夫人的住回福安殿,途中遇到匆匆趕來的纖纖,才知道出了大事。
娘哄著睿兒,睿兒氣呼呼地轉來轉去,腮幫子鼓鼓的,而完雍坐在另一邊,麵沉沉。
見我回來,睿兒立即奔過向我,三分委屈,七分悲傷,“娘親,父皇已經死了,是不是?娘親快告訴睿兒,父皇是不是死了?”
心下大驚,麵上卻不聲,我問:“是誰告訴你的?”
“娘親先告訴睿兒,父皇是不是死了?”話音未落,他就“哇哇”大哭。
“不是,你父皇怎麽會死呢。”我選擇了說謊,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娘親騙人……方才父皇對睿兒說,在江南打仗的父皇死了……嗚嗚嗚……”睿兒傷心地哭。
我看向完雍,他頷首,劍眉微蹙。
他為什麽對睿兒說這件事?睿兒還這麽小,他為什麽傷害睿兒?
睿兒奔向他,掄起小拳頭捶打他的,“壞人!壞人!是你害死父皇的……是你害死父皇的……我恨你!我要為父皇複仇……”
我驚駭地瞪大眼,睿兒為什麽這麽說?
完雍任由睿兒打,無可奈何地看我;迫不得已,他抓住睿兒的手,睿兒反應靈敏,掙紮,反抗,捶打,他隻得使出一點力氣,握住睿兒的雙臂,不讓他,鄭重道:“睿兒,父皇沒有害過你的父皇。你父皇在江南被部將殺害,與我無關。若不信,你問問你娘。”
“你騙人!”睿兒尖聲吼道,倔強地扭著,“們說是你害死父皇的,你騙人!”
“我再說一遍,我從未害過你父皇。”完雍又著急又無奈,“是誰告訴你的?睿兒,告訴我,是誰告訴你這件事的?”
“你是壞人,我不說!”睿兒的小臉繃得的,漲得通紅,晶亮漆黑的眼眸布滿了仇恨。
“睿兒,跟娘說,是誰告訴你的?”我聲問,使眼讓他放開睿兒。
睿兒看看我,又看看他,好似不再相信我,奔回寢殿。
心中忐忑,我問:“睿兒怎麽會知道這件事?你為何對他說完亮已經死了?”
完雍一臉凝重,道:“方才我特意來看看睿兒和你,沒想到,剛剛進來,睿兒就奔出來問我他的父皇是不是已經死了。我猶豫了一下,他很聰明,不許我騙他,我唯有說出真相。然後,他就一口咬定是我害死了他父皇……”
是什麽人告訴睿兒的?
這件事,必定不尋常。
我道:“小孩子容易人挑唆,我好好跟睿兒說,你先回去吧。”
他唯有先回去,轉之際,他掃了一眼大殿上的三個宮人,明哥、羽哥和纖纖。
我注意到,他的眼風冷如冰雪,可是,我沒有放在心上。
睿兒趴在錦衾上,滿臉通紅,雙眸紅紅的,看來很傷心。
我輕拍他的肩頭,“你父皇說過,睿兒是男子漢、偉丈夫,不能輕易掉淚。假若你掉淚,你父皇看見了,會責罵睿兒不是男子漢、偉丈夫。睿兒,你想讓父皇失嗎?”
他翻過,坐起來,低垂著頭,想哭,卻又擔心被父皇看見,傷心道:“父皇死了……”
“父皇不是死了,父皇飛到了天上,每時每刻都看著睿兒呢。”我想出一個令他可以接的說法,“無論睿兒在做什麽,父皇都會看見,就像你每個夜裏看星星、星星也在看你一樣。你想著父皇,父皇也想著你,是不是?”
“真的嗎?”睿兒將信將疑,“父皇在哪裏看著睿兒?”
“在天上,在一個遙遠、麗的地方。”
“為什麽們說宮中這個父皇害死了父皇?”
“宮中的父皇一直在宮中,怎麽會害死父皇呢?”
他撅著,眨著雙眼,好像在想這個複雜的問題。
我將他抱在懷中,“睿兒不信娘親嗎?”
睿兒斜著眼,嘟囔道:“是宮中的父皇把父皇趕到江南的,父皇才會死。”
我驚詫,追問道:“是誰告訴你的?睿兒,告訴娘親,是誰說的?”
他堅定地搖頭,“不能說。們說,倘若我告訴娘親和父皇,們就會死。”
究竟是誰告訴他的?為什麽告訴他這些事?
此事必定不尋常,好像有人故意在背後挑起事端。
詩書傳家的傅氏最出名的不是恩封太子太保和狀元及第,而是門口那三座貞節牌坊。 傅家被稱為福慧雙全的九小姐傅庭筠怎麼也沒有想到,表哥居然信誓旦旦地說和她有私情,逼得她幾乎走投無路……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原來,隻要堅強地活下去,在紅塵喧囂中,她就能如花綻放,一路錦繡。
(章節內容不全,請觀看另一本同名書籍)【1V1雙潔,種田,美食,醫術,日久生情】對于自己穿成名門望族賀家二公子賀嚴修的外室這件事,蘇玉錦對自己的未來做了一個簡單的規劃:第一,美食開道,發家致富第二,治好二爺隱疾,早日拿回身契,從此天高任鳥飛……但,多年后,蘇玉錦遲遲沒有完成第二項的后半部分在她納悶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時,有消息傳來,二爺今日在朝堂上,為她請封了一品誥命!排雷:男主無正妻,身心俱潔,主美食種田發家致富行醫
前世,郿無雙是在長姐萬丈光芒下的廢物,除了一張臉外,一無是處,只等著嫁人后混吃等死。她害怕紀昜,怕得要死,魏王紀昜(yang)生性暴戾,有人屠殺妻之名,可她偏偏與紀昜有婚約在身。為了躲避紀昜,她在長姐的安排下嫁給了意中人,長姐則代替她嫁給紀昜。若干年后,長姐成了人人稱頌的賢后,她的丈夫卻賣妻求榮將她獻給了新帝。她成了奉天夫人,朝野內外無人不知卻諱莫如深,人人都說她身為臣妻卻穢亂宮闈,妖媚惑主。紀昜說郿家想要太子,只能從她腹中所出。她死了,一睜眼又活過來了,正好回到當年長姐要與她換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