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宋持風。”
“后面是哪兩個字?”
“‘自持’的‘持’,‘風度’的‘風’。”
宋持風就看怒發沖冠的老師盯著鍵盤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輸“宋持風”三個字,然后氣勢洶洶地按下回車鍵。
過了五秒,教導主任沖冠的頭發緩緩地落下,看向宋持風的眼神也變得溫和起來:“哦,你是實驗班的啊。我知道你們這些績好的學生在格上都會比較突出,但是你們也別太過分了。已經打了上課鈴了,你就應該進教室,而不是和同學在那兒聊天兒,知道嗎?”
宋持風:“知道了,老師。”
教導主任大方地擺擺手:“那你回去上課吧,下次別這樣了。”
“好。對了,老師。”宋持風沒急著走。
“嗯?”
“實驗班在哪兒?”
“……”
宋持風從教導主任的辦公室出來,一路上到六樓,就看見寧馥因為遲到正在教室門口被罰站。小姑娘臉上的表相當生,一會兒扁扁,一會兒鼓鼓腮幫子。發現他又站在不遠看著自己的時候,悄悄地把頭偏到另一邊去了。
宋持風不知道這種格上的小棱角是寧馥一直以來就有的,還是為當前這個年齡段的所特有的,但此時的與另一個時間線上的世界中冷若冰霜的有著巨大的反差,讓他覺得無比可。
只是怎麼辦呢?小姑娘被他害得罰站了。學生時代對心儀的孩兒示好時的無措、忐忑,忍不住猜測對方心中所想卻又找不到一個明確的方向——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覺了。
然而,就在宋持風觀察寧馥的過程中,寧馥也在悄悄地觀察這個高挑清俊的年。不懂為什麼會有人只是往那里一站就給別人一種特別的覺。他的眼睛就好像會說話,目是有溫度的。當他看過來的時候,的后背會本能地繃。
剛才看見他從樓梯口走上來的時候,寧馥已經開始張了,害怕他會在那兒待很久,會用剛才在樓下時那樣的眼神看著。但還好,他這次只是遠遠地看了一會兒就從的面前走過,回到了自己的班級,就在們班的隔壁——實驗班。
很多好學校會有這種特殊的班級,學生都是全年級最優秀的那一批人。他們往往與普通學生不一樣的規則和課程進度,高一、高二兩年就要完整個高中三年的學習任務,然后就開始離校去參加競賽。寧馥聽林詩筠說,實驗班真正能聚齊一班人的時候只有高一、高二,現在高三,實驗班基本上是今天缺這幾個,明天缺那幾個,甚至有保送的直接一整年都不會再來,想必實驗班的學生遲到應該是不會被罰站的吧。
晨風拂過,寧馥背靠著教室外的瓷磚墻面,回憶著昨天專業課上學的一連串的舞蹈作。忽然,用余看見那個剛剛回到教室的年又重新走了出來。側頭看去,正好對上年那雙會說話、有溫度的眼。
“負整數集,我再最后講一遍……”教室里,老師的邊別著麥克,腰間掛著“小蜂”(擴音),聲音無比清晰地過旁邊的窗子傳出,在提醒墻外的人——這是學校,是學校的教室,這里正在上課。
“你怎麼也出來了?”寧馥很好奇,又不敢直接發出聲音問,只能做口型。
“因為我也遲到了啊。”但年卻像是無所顧忌,徑直從自己的教室往這邊三兩步走到的面前,在的旁站定,低聲音,“我‘宋持風’。‘自持’的‘持’,‘風度’的‘風’。你呢?”
“我‘寧馥’。‘寧靜’的‘寧’,‘馥郁’的‘馥’。”
兩人背靠著教室外的瓷磚墻面,面朝藍天、白云,因為太過相似的自我介紹方式而相視一笑。
“在樓下的時候,你干嗎一直站在我的旁邊不走啊?”小姑娘大概是因他的行為壯了膽,也開始小聲地說話,“你又不用系鞋帶,干嗎生生地拖到遲到?”
“如果我說我想看看你什麼時候能把鞋帶系好,是不是很奇怪?”這是借口,但也不完全是借口。他當然想的是能夠盡可能多地和寧馥接,待在的邊,只是這一刻也確實需要一個合理的借口來解釋他剛才異常的行為。
宋持風想起剛才寧馥笨拙地抓著鞋帶的樣子,忍不住彎了彎角。上天果然不會既給人開門,又給人開窗,因此給寧馥開了舞蹈這一扇門,就給關閉了手巧的這一扇窗。
這話到寧馥的耳朵里就顯然變了味。小姑娘扁了扁,不知道怎麼反駁,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們實驗班的人也會這麼無聊啊。”
為朋友當然是第一步。兩個人就站在教室外聊了起來,直到戴著“小蜂”的中年數學老師沉著一張臉探出頭來,盯著寧馥道:“讓你罰站,你還聊上了,趕進來。”
寧馥回到班上之后,宋持風才慢悠悠地回到實驗班的教室門口。實驗班講臺上的老師見宋持風回來,忍不住打趣道:“怎麼了,宋持風同學,自主罰站罰夠了?”
帶實驗班的至是擁有十年以上教齡的頂尖教師,臺上的這位也不例外。只不過帶了十幾年的學生,見過上課遲到還不把這當一回事兒的,見過遲到后被訓了兩句就開始哭的,還真是頭一回見到遲到后主請求出去罰站的。老師帶頭開玩笑,教室里當然一下為歡樂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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