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端角邪邪地勾起看著梁錦宜，“沒吃晚飯？”

梁錦宜覺得被徐端聽到自己胃抗議的聲音有些尷尬，訕訕地笑。

“忘記了。”

梁錦宜話一出口，又聽到徐端“嗬”了一聲，似乎在嘲笑“吃飯也能忘，怎麽沒忘了自己姓什麽呢？”

梁錦宜抿了沒說話，看見徐端抬腕看了下手表，很快抬步朝前走。

在和肩的時候，他說了一句“走吧！”

“啊？”梁錦宜沒反應過來，轉過問：“去哪？”

徐端停下來回笑著看，“怎麽，怕我把你賣了？”

梁錦宜被噎住，眨著眼睛忙朝徐端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是那個意思。

徐端哼笑一聲，轉繼續慢慢朝前走。

梁錦宜咬了下，快走幾步追上徐端。

兩人肩並肩朝學校東門的方向走，誰都沒有再說話，梁錦宜時不時側眸瞄徐端一眼。

今天站到他邊，梁錦宜才注意到，徐端的高在飛行學員裏真的算是高的，一米六五的高也才堪堪到他下的位置。

記得曾無意間在網上看到過這樣的說法，說生頭頂剛好到男生下的位置，這樣的高差對於來說比較合適，因為這個角度生看男生比較有安全，而男生看生也會有想保護的衝。

梁錦宜忍不住心中的小欣喜，抿著角又朝徐端看了一眼。

“看什麽？”

又一次瞄徐端的時候，梁錦宜的視線恰巧被正主抓包。

起初有些慌，不敢看徐端的眼睛。

不過幾秒，梁錦宜穩住心神，想起白天李峰和梁壯的話，突然扯出一個問題來問徐端，用來緩解自己的慌。

“那個，上午，他們說那架古箏是孫墨從你那的？”

“嗯。”

徐端淡淡的應了一聲，臉上沒什麽表，轉回頭繼續朝前走。

“怎麽會呢？”

梁錦宜似是自言自語一般，低聲悠悠吐出幾個字。

“你說什麽？”徐端好像沒聽清，扭過頭看著梁錦宜挑眉。

“我說孫墨他們倆怎麽會天天都能把箏出來？”

徐端聽見梁錦宜的話，嗤笑一聲，反問梁錦宜：“我不同意，他倆有那個本事天天？”

梁錦宜又被噎住。

好像仔細一想，不用問也知道，這樣不可能。

而且也隻有知道，古箏每天拿過來之前，都有被人心調過的，那這人就是徐端了？

從前就知道徐端雖然外表看著有些放不羈，但其實他是個很有原則也很有才華的人，高中時的校領導和老師經常批評他不假，但也是真喜歡他，因為他基本上什麽都會。

可是梁錦宜沒想到，徐端居然也會給古箏調音。

一般來說，會調音的人，也必然會彈。

高中時期，梁錦宜暗暗搜集了許多關於徐端的消息。

知道他學習績一直名列前茅，但就是不怎麽學習，經常會因為逃課被教導主任罰當著全校學生的麵做檢討。

知道他擅長各種育項目，但就是很懶散，經常會在育課上斜靠在場的看臺上瞇眼曬太。

知道他會彈吉他，會吹簫，但學校裏基本沒有人真正見識過，有的隻是傳聞。

但梁錦宜還真沒想到古箏這種孩子才喜歡的傳統樂，他居然也會。

“你會彈古箏？”

梁錦宜雖然已經在心裏很肯定了這件事，但還是問了徐端。

“不會！”

徐端頓了一瞬，瞥了梁錦宜一眼隨意地回。

“不可能啊。”

梁錦宜有些不信，因為能覺到他調的琴，音準真的是相當高了，不像是不會彈的。

徐端哼笑了一聲，停下來，用有些玩味地眼神看著梁錦宜，“怎麽？我不會不行啊？難道你非要我說對，老子很會？”

梁錦宜被他那地眼神看的有些發愣，心撲通撲通的開始狂跳，臉頰發熱，上說不出一句話。

因為近兩天見多了徐端正經的樣子，好像都忘記了，傳聞中的徐端就是這樣自帶氣的。

也不知道因為是總是能看到他不同的一麵，還是看他的時候都自帶了濾鏡，總覺得他不是這樣的。

過了一會兒，徐端收回在梁錦宜臉上的視線，又若無其事地慢慢朝前走。

梁錦宜這才鬆了口氣，也跟著他繼續走。

“你每天都有給箏調音，我知道。”梁錦宜很認真地看著徐端的側臉說道。

徐端撇頭看了梁錦宜一眼，隨即很無奈地笑出聲。

“一個大男人，會彈這玩意兒，而且還很會，覺得很娘炮，不想承認，這樣回答你滿意嗎？”

梁錦宜一怔，沒想到他是這樣想的，低眸抿無聲笑起來。

“謝謝你的古箏。還有，你那箏真的很不錯。”

徐端又側頭挑眉看了下梁錦宜，慢悠悠地朝前走，渾上下都著一慵懶勁兒。

“別客氣，是你運氣好！”

梁錦宜有些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正想再繼續問清楚，徐端已經朝著一家門麵不大的店走了進去。

梁錦宜抬頭看了眼這家店的招牌，許氏小麵館。

原來他是帶來吃麵的。

可能是早已過了晚飯時間，店裏沒有其他客人，屋僅有的幾張桌子，隻有一張桌子後麵坐著一個半大的男孩子，染著一頭的黃，手裏還抱著個PSP在打遊戲。

他們兩人一進去，就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從後廚迎出來，似乎是認識徐端，一看見他就笑嗬嗬地問：“小夥子，又是你啊！還是吃海鮮土麵嗎？”

梁錦宜看見徐端臉上出從來沒有過的溫和笑容，朝老人家點頭。

“嗯，許，要兩小碗麵，再加一份拌魚皮。”

老人家應了之後，讓他們兩自己先找位置坐，就一個人又進了廚房。

等麵上來的時間有點久，徐端盯著那個黃男生看了一會兒後就一直在低頭看手機，梁錦宜有些無聊的隨意打量著這間小店。

確實像是招牌上寫的那樣，是個小麵館，總共也沒有幾張桌。

徐端倒像是這間小店的常客，剛剛他點麵條的時候，連牆上的菜單都沒看。

兩碗海鮮麵端上來後，徐端接過了一碗放在梁錦宜麵前。

梁錦宜一邊拿起筷子，一邊跟徐端說：“謝謝！”

徐端“嗬”了一聲，沒說其他的，一手拿起筷子吃麵，一手手指在手機上飛快地敲字。

梁錦宜不太明白徐端的這反應，暗暗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不了？”徐端突然抬眸看向梁錦宜問。

“！”梁錦宜馬上心虛地低下頭吃麵。

這家小店從外麵看毫不起眼，但這位許煮的麵倒是出奇的好吃。

梁錦宜吃上一口，就停不下來，直接一口氣把麵全部吃。

等放下筷子的時候，徐端正坐在對麵盯著看。

有些不好意思，從紙巾盒裏出一張餐巾紙用來掩飾尷尬。

“梁錦宜，你為什麽會學飛設？”

一頓飯都吃的很安靜，到結束了徐端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梁錦宜聽了，手上的作突然頓住，心髒莫名的又開始嘭嘭跳。

本來這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問題，但梁錦宜因為心虛，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了。

徐端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難道他知道什麽了？

他問為什麽？

難道能實話實說告訴他，我是因為知道你要當飛行員，將來想讓你開上我設計的飛機，所以才來學飛設的嗎？

他本就對高中時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如果他知道學飛設是因為這個，一定會覺得瘋了，居然會為一個本不認識的人而選擇了一個自己要從事一輩子的行業。

掩下有些慌地心神，笑笑反問他，“為什麽這麽問？”

“學這個專業的生很，我記得孫墨以前就說過，你們班就隻有一個生。”

“生就不能學這個專業了嗎？”

梁錦宜眨著大眼睛，很認真地看著徐端問。

徐端突然被梁錦宜問住，也愣了一下。

他也開始懷疑自己，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呢？

他剛剛吃完麵，一抬頭忽然就看見了梁錦宜認真吃麵的側臉，不自覺地多看了一會兒，可越看越覺得眼，好像在哪見過。

然後他腦中一閃，想起了昨天晚上休息室裏的那本書，他忽然明白過來他為什麽會一直覺得眼了。

就是幾個月前在圖書館借閱區裏借筆給他的那個孩，在看的那本書還是他給推薦的。

一般來說孩子學這種純工科專業的很，這麽認真好學又能在這個領域裏沉下心專研的就更了。

不知道孩子會因為什麽樣的原因，會對這個領域興趣，並且孤獨地選了這麽一個生極選的專業。

之前他就對這個孩充滿了好奇，甚至還有一點欣賞。

這會兒他認出來，就更想親口問問了，所以他就問了。

這會兒突然被反問，徐端居然一時語塞。

他沒作聲從錢包裏拿出錢來，起到後廚門口找許結賬。

梁錦宜的視線一直跟著他，看見他在後廚門口和老人家說話，輕輕呼了口氣，隨後又自嘲般搖了搖頭。

在想什麽呢？

不管他記不記得，他都不會想到是這樣的原因，更何況他就對一點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