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鳶覺得，比起林初旭和姚歡搞在一起，霍九淵在林初旭家裏安監控這件事更惡寒。

霍九淵，不止瘋，還變態，窺一個男人做什麽。

腦海中靈閃現，總不會……就是為了這一天讓看吧?

畢竟口說無憑。

呆坐了一會兒，決定不去想這些無關要的人和事了，換了服洗了臉，就下了樓。

後院有個很大的池塘，裏麵蓮葉田田，養著幾十條碩的金魚。

程鳶就坐在池塘邊，目空空地著蓮葉裏嬉戲的金魚，發呆。

裏麵個頭最大的金魚“丫丫”，還是以前程鳶買來養在裏麵的，算起來都快五年了。

丫丫還有家，可是程鳶已經沒有家了。

後響起悉的腳步聲，同腳步聲一起傳來的，還有霍九淵上那種特有的草木香氣。

程鳶沒有回頭。

霍九淵也沒有。

兩個人就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陷了詭異的沉默。

“怎麽，想跳河嗎?”

到底還是霍九淵開口了，語氣充滿了嘲諷。

程鳶真想回：你怎麽事無巨細地關注我，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但是不敢。

怕馬上就被霍九淵扔下池塘。

池塘已經不大了，幾十條金魚都又大又，還是不下去侵占它們可憐的生存空間了。

隻是淡淡地回：“什麽年代了，為了這種事去死，我又不是傻。”

霍九淵怔了怔，倒是沒想到溫高雅的，裏還能吐出那兩個字。

他慢慢繞到麵前，昏黃的燈將他的影子打在池塘上，濃稠的黑暗瞬間將水麵籠罩。

他用一雙漆黑的眸看著，“你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早就出軌了，你不生氣?”

程鳶的臉在晦暗不明的線裏更是人，幹淨白得像一塊玉。

“看了之後是有些堵心，主要是姚歡也是我同學，後來又在一個劇團工作，我沒想到。”程鳶實話實說。

“但是之後也並不怎麽傷心。”又輕聲補充道。

“為什麽?”霍九淵勾了勾角，眼眸中瞬間劃過一亮，“別告訴我你不喜歡林初旭。”

程鳶的手指無意識地，抿抿，道：“失去的東西太多了，也不差這一件。”

霍九淵忽然又怔住了。

他覺得口有點幹。

“而且說實話，嫁到林家也不怎麽好。”程鳶笑了笑，視線重新投到池塘上。

“之前滿城都傳林家娶我是仁義，我力很大，今天知道他出軌，我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輕鬆。”

愉悅地呼出一口氣，“算是終於有理由不維持這個婚約，這也算因禍得福了。”

不知道為什麽，當著霍九淵，竟然說出了藏在心深的。

林初旭不想娶，也沒那麽想嫁他。

霍九淵的黑衫被風吹起，他嘲諷道：“這都覺得開心，我看你是有綠帽癖。”

程鳶：“……”

毒舌瘋狗。

霍九淵繼續毫不留地道：“林家要是重視你這個兒媳，早就發布公開聲明，駁斥那種說法了，他們不作為，說明他們也沒把你當回事。”

程鳶：“……”

毒舌瘋狗雖然說話難聽，但確實說到了點上。

霍九淵看毫無反應，倒是有些意外。

“怎麽，不發瘋了?”

程鳶：“……”

你就是世間第一瘋狗，還好意思問別人?

程鳶努力平複著緒，淡淡地道：“聽了實話而已，有什麽可生氣的。”

忽然抬起臉，看著霍九淵，問道：“林初旭說，他娶我是為了我的嫁妝，你知道這件事嗎?”

昏黃的燈下，溫的雙眸，呈現出更加的幹淨的琥珀。

霍九淵麵一凜，冷冷地道：“聽說過，是一些珠寶玉石。”

“很值錢嗎?”

程鳶覺得自己今天是昏頭了，竟然和霍九淵討論這些問題。

但是除了霍九淵，也沒有更好的人脈了。

霍九淵“哼”了一聲，“又不是我留給你的，我怎麽會知道的那麽清楚。”

看程鳶擰起來的小臉，霍九淵心中緒滋生，到底回答道：“可能也就一兩個億。”

程鳶被噎了一下，一兩個億還不多?

“林家的資金出了問題，他們是可能需要你這批嫁妝來彌補虧損。”

霍九淵又忍不住道。

看程鳶沉默下去的臉，他心中無聲冷笑。

笨蛋。

程鳶也沒問他怎麽知道的，隻是默默點點頭，“還得等三年，會忍。”

霍九淵又怪氣起來，“還能白睡你三年，有什麽不能忍的。”

程鳶有點忍不了了，“霍九淵，你說話一定要這麽難聽嗎?”

霍九淵又冷笑，但是到底沒有再開口。

程鳶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想明白了很多。

怪不得一開始，林東升夫婦非要和林初旭住。

就是為了坐實他們的關係，破壞的名聲，以防萬一。

如果他們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重視這個兒媳婦，不可能這樣做的。

他們和善的笑臉下，對滿滿都是算計！

程鳶一陣心悸，覺得茫然，無助。

最終，按捺住了緒，站了起來，道：“我要去吃飯了。”

霍九淵挑眉，問道：“怎麽，想開了?”

程鳶抬起頭，目清淩淩地看了他一眼。

“因為你太煩了。”

“一副生怕我到的樣子。”

“限製級直播都給我看了，我怕我再不吃，你搞不好又要做什麽。”

霍九淵被噎了一下，他冷哼一聲，轉就走。

“你不吃就不吃，誰管你。”

江初靜正端著一盤餅過來，霍九淵看到了，奪過盤子，氣衝衝地扔到地下。

他厲聲道：“以後過了飯點廚房就下班！”

無辜躺槍的江初靜嚇了一跳，等霍九淵走了之後，懵懂地問道：“九爺為什麽生氣?”

程鳶深深舒了一口氣，道：“別管他，他是瘋狗。”

江初靜嚇得“啊?”了一聲。

程鳶卻忽然心大好，微笑著道：“初靜，廚房還有什麽好吃的，都給我端過來。”

能把霍九淵氣到，就超值。

聽著他漸漸離去的腳步聲，程鳶的心頭大石驟然一鬆。

可算走了。

相信今天這一番談，已經在霍九淵心裏掀起一點微微的漣漪。

總有一天這點漣漪會擴大，擴大，直到搖他整顆心。

心不在焉地看著丫丫在池塘裏笨拙地遊，眼角不自覺地被一滴淚悄悄濡。

想爺爺了。

爺爺給留下那麽一大筆嫁妝，卻沒有和說，應該是怕年輕天真，早早被人騙了。

等嫁人後，婚姻穩定，才再三年後公證給。

可是這麽的事，林家和霍九淵，怎麽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