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必再說什麽,我什麽都聽不見了……”
柯西雯隻覺得耳鳴聲越發刺耳,痛苦的閉上眼睛,覺腦子好像一個巨大的銅,有人用東西一遍一遍的敲打著,悠長雜的耳鳴聲將再一次擊垮。
捂著雙耳蜷了起來,像是闖了一片黑暗中,與外界完全的隔斷開來。
柯母企圖將抓著耳朵的手掰下來,卻發現柯西雯的指甲早已經抓破了耳後的皮。
柯東碩已經出去找醫生了,很快醫生護士好幾個人一起湧進房間,然後迅速的在柯西雯的手上打了一針鎮定劑。
醫生一番檢查下來,然後吩咐護士給柯西雯抓破的傷口理一下,這才有空對一旁看得心驚膽戰的柯家人說話。
“我還是建議柯先生考慮一下,帶柯二小姐去神科瞧瞧。”醫生看了看柯西雯現在打了鎮定劑的樣子,長舒一口氣,“這屬於典型的肢障礙。”
打了鎮定劑後的柯西雯微微的瞇著眼睛,好像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一般,護士擺弄著的手,的頭,雖然作已經盡量放輕,可還是能覺到毫無生氣的軀,在看不見一點反抗或是緒。
“肢障礙呢,簡單來說就是到刺激以後,病人會做出一些無意識的傷害自己的行為。這方麵的,要到神科做比較完整的檢查,到時候那邊也會給您更清楚的解釋。”
醫生合上了手中的病曆,然後吩咐護士,“護士長,到神科請醫生過來。柯先生是不差錢的大老板,為了病人考慮,我相信柯先生能理解醫院救人的初衷,這怎麽說也是您柯家的孩子,對吧?”
醫生的眼神裏是審視的目。
柯父雖然心有不滿,但還來不及開口,柯母就已經接話了,“是是是!護士小姐,麻煩你了,一定請專家來,要最權威的!多錢我們都能出,一定要最好的!”
護士長轉頭又吩咐一位護士去傳達。
“醫生是我們醫院剛剛從海外挖過來的神科醫生,您可以放心,他的名氣可比我們醫院的名氣都大。”醫生接著又建議道,“這個胃病還是要觀察兩天,最近飲食要注意一點,清淡些為好,我會聯係醫生再開會針對柯二小姐的況做分析,後續治療還請耐心等通知。”
柯母不安的看向了病床上的柯西雯,心裏頓時有些後悔。
醫生走後,護士也逐個離開。
“不舒服,我還兇……”柯母坐在了床沿,手輕輕的將柯西雯額前碎發至耳後,又想起耳後有抓傷,很快又回了手。
柯東碩眼神複雜,但還是開口安著自家母親,“是我打了,才會……媽,不是你的錯。”
“你是做哥哥的,教育自己的妹妹有什麽錯?也太放肆了些,一家人說什麽討厭你討厭我的……”柯父鼻孔裏哼氣。
柯南楓卻一直不語,他隻瞧著床上那個打了藥都閉不上眼睛的人,口悶的厲害。
柯北汐也是瘦的,雖然年紀小,但是材勻稱,鵝蛋臉撲撲的很是有活力。
同樣是繼承了媽媽的貌,可這位二姐姐卻瘦的皮包骨頭似的。
平常見的,卻也記得總是素麵朝天,連都總是幹的,看著就跟現代版林黛玉似的。
以前都沒發現這張臉如此難堪,並非不好看,而是那種瞧著就讓人鬱悶的覺。
真鬧心……
心裏到底有什麽苦?至於這樣折磨自己……
柯北汐則是真的被嚇到了,的手現在還抓著柯南楓的角,那臉就跟見了鬼一樣難看。
柯西雯的眼前一片模糊,好事是耳鳴聲逐漸消失了,但仍舊聽不見聲響。
過了很久,久到柯西雯都有點害怕了,這才聽見了哭聲。
那是很小聲的,人的泣聲。
帶著一種很詭異的,令人忍不住心口一痛的哭聲。
模糊的世界裏出現了一點亮,覺眼前豁然開朗,周邊也越來越清晰。
站在一片星空下,除了頭頂滿天的繁星,什麽也看不到。
是誰?是誰在哭……
慢慢的走著,謹慎的盯著四周。
很快,見到了那個哭泣的孩。
蜷在黑暗中,臉深深埋在膝蓋裏,聽見有人呼喚,這才緩緩抬頭,那是一張致漂亮的小臉蛋,滿臉的小珍珠和通紅的眼睛告訴柯西雯,就是哭聲的主人。
可柯西雯還是愣在了原地。
“你是誰?”
“我是你啊……”
柯西雯與麵麵相覷。
“那我是誰?”
孩嗚咽著回答,“你是柯西雯,我也是柯西雯。”
見柯西雯麵凝重,孩這才又說道,“你忘了嗎?我是17歲的你。”
“那我呢?”柯西雯疑道。
“你不知道嗎?你是25歲的柯西雯。”孩站了起來,緩緩走到柯西雯的麵前,“25歲的你錯時空來到我的平行世界,你搶走了我的人生。”
這番話猶如晴天霹靂,柯西雯驚愕的表難以藏。
但孩還是盯著柯西雯的眼睛,認真嚴肅的強調著,“因為你搶走了我的人生,所以我無可去了。”
“誰稀罕!我還給你!”
柯西雯握拳頭,抖著大喊。
可孩卻咧了咧,突然出了一個極盡悲傷的笑容。
“我不要。我已經在這裏看見了往後幾年的日子,我看見你怎麽活到25歲了,可是這樣的人生,我不要。”
柯西雯卻是不相信的,抖著繼續說,“我……我有工作!我還買了房子!隻要你往後多注意,就算吃苦,等到25歲,你一定可以……”
“你還不知道吧!”孩大聲的打斷了,“我們不論用什麽辦法活著,我們都隻能活到25歲!”
“怎麽可能!”柯西雯不敢置信的看著。
“我在這裏,看了很多個平行世界。不論怎麽活,都活不過25歲。”孩抬手指著柯西雯的額頭,“你,是最後一個柯西雯。”
“怎麽可能呢……”
“從媽媽把我送進寄宿學校開始,命運的齒已經注定了我們一定會得胃病。要麽,得了神病跳樓自殺了;要麽,在寄宿學校的時候反抗,活活被打死了;要麽,被拐賣去做非法勾當,被畜牲折磨死了;要麽,各種意外在25歲生日的時候離世……”孩一邊說著,一邊又一次噎起來,“你是我見過活的最久的一個我,我以為你會活下來……”
柯西雯回想著自己出車禍前的記憶,“可是我25歲的生日已經過了幾天。”
“我也以為你過了25歲的坎,可是……可是你有胃癌!”孩一邊落淚,一邊氣憤的繼續說著,“不論是誰經曆磨難活到25歲,都會有胃病這最後一關!不……甚至胃病都不一定是最後一關!”
“可是其他世界的我並沒有檢查出胃癌……”
“不!一切都有跡可循!”孩細數著看到的世界裏的事,“每一個我都有胃病,一切都是有征兆的!這樣的人生我才不要!”
柯西雯想開口,卻發現無言以對。
孩抹了一把眼淚,“這樣的人生,既然你想要,便拿去吧。”
“不想要為什麽哭?”
“每一個我在過完一生以後,都會在命運的齒裏消失,化為烏有。我被你搶走了人生,我想,很快我也要走了。”
孩自嘲一笑,“我不知道為什麽你可以重來,但是我已經不在乎了。”
你不在乎?那麽我呢!
柯西雯恐慌的看著孩,“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也不想過這樣的人生啊!”
孩的聲音逐漸空靈,在廣闊的星空之下竟還能聽見回聲。
“你有的選擇嗎?從你重生的那一刻開始,你已經無從選擇……”
不!我不要這樣的人生!
救救我,你看了那麽多個世界的記憶,你怎麽可能沒有辦法自救!
不要!救救我!
“救救我——”
柯西雯從病床上驚醒,直的坐了起來,手心後背全是汗!
“你醒了?”
柯西雯愣愣的看向說話的人。
那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大叔,他笑漸開,“我們很有緣,我剛進病房沒一會兒你就醒了。”
柯西雯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什麽表,隻是慘白的臉著剛剛一定做了一個噩夢。
“介紹一下,我姓,是第一人民醫院的神科室的科長,目前是負責你的神科醫生。我們以後可能會經常見麵了。”醫生拉了一把椅子,非常自然的坐在了床邊,“現在覺怎麽樣?要不要考慮跟我講講,你剛才做了個什麽樣的夢?”
醫生長著一張極英俊的臉,濃眉大眼,有些外國人的覺,看著大概和柯父差不多大年紀。
不過柯父長相一般,好在柯母非常漂亮,不然孩子都隨柯父的話,那真是放普通人堆裏就找不著了。也怪不得柯父對柯母言聽計從,事事寵溺。
“醫生…我…”柯西雯磕磕的開口,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沒關係。”醫生用非常溫的目看著,輕聲的鼓勵著,“你不用張,如果你不知道怎麽說,那麽我來問,你回答就好了,可以嗎?”
柯西雯木訥的點了點頭。
“你在夢裏看見認識的人了嗎?”
“嗯”
“還記得是誰嗎”
柯西雯眼底的一潭死水瞬間激起千層浪,澎湃的浪花猛烈地拍擊的心房。
“我…我看見了另一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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