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楚今安吩咐廖忠再去給衡月找一簪子。

實在是那素銀的簪子不夠結實，被他一下子摔在地上又不小心踩了一腳，如今已經徹底變形沒法用了。

衡月就這般披頭散發的也沒辦法見人。

其實很想說，不如讓青尋從住隨便再取一只素簪來，但楚今安顯然沒有來問意見的想法。

讓廖忠這般一品太監總管去給尋一簪子，衡月覺得不甚妥當。

但也不敢忤逆楚今安的決定，正惴惴等著，就見廖忠往后示意了一下，提醒道“皇上，衛公公來了。”

衛公公……

衡月一下反應過來，頓時又尷尬又驚慌。

單手攏住頭發，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只能無措地站在那里，卻瞧著像是恨不得找個地就鉆進去似的。

楚今安自然沒錯過這些作。

只沉了片刻，楚今安便吩咐道“你去屏風后，等廖忠取了簪子再出來伺候。”

衡月連忙應是，迅速躲進屏風后。

廖忠卻敏銳地察覺到楚今安心似乎好了許多。

他小心地瞧了衡月的背影一眼，心道這衫也算完整，卻不知道怎麼哄得皇上開心了。

“他進來吧。”楚今安見廖忠半晌不，只能這般吩咐道。

廖忠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出去取簪子，同時衛公公進來。

衛公公帶著一張苦瓜臉進殿，又帶著一洋洋喜氣出去。

那端著的托盤上，屬于李昭儀的綠頭牌已經被翻了過去。

衡月在屏風后聽到了一切，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該是什麼滋味。

這半日的緒跌宕，實在是有些超出的預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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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了咬，努力不讓自己的緒被昨日的事影響，更不要被今日的事影響。

等廖忠拿來一木頭簪子后，衡月自己綰好頭發走出屏風時，已經恢復了一個宮應有的模樣。

傍晚時，在廖忠的提醒下，楚今安才從折子里抬起頭來。

“皇上，該去怡和殿了。”廖忠低聲道。

楚今安應了一聲，放下手中筆，取過一旁的巾帕不不慢凈手上的墨跡。

怡和殿與萬福殿相隔不遠，眾人路過的時候，還能聽到愉妃尖利的哭鬧。

應是得知皇上翻了李昭儀的綠頭牌，掐著點兒專門站在殿門口喊給楚今安聽的。

可惜郎心似鐵，楚今安就像是沒聽到一般，面無表地直接從萬福殿門口走過。

還未走到怡和殿，衡月便瞧見了那門口掛的紅燈籠。

說起來也實在是李昭儀的幸運，這后宮第一個正正經經被翻了牌子、并在戌時迎來皇上的竟不是愉妃，而是怡和殿。

走到殿門口，一裝扮的李昭儀已經等在那里。

見到楚今安，李昭儀便低頭屈膝行禮“嬪妾參見皇上。”

“起吧。”楚今安上前扶了一把，面上也帶了些輕松之。

衡月正巧看到這一幕，不由便低下頭去。

是了，如之前猜想的一般，或許皇上對李昭儀這般小巧可的

子確實是多喜一些的。

算算時間，選秀這都過去近半個月了，或許沒有愉妃擋著的話，皇上早就寵幸其余子了吧。

如今愉妃足，倒正是個好機會。

衡月也說不出自己如今是什麼。

似乎有些釋然，有些覺得事回到了正軌，有些覺得原就該如此，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緒在心底發酵。

一的酸，一的。

也不知這種覺從何而來，不敢探究，卻也實在忽略不了。

“……不若，姑娘先回去休息，換秋萍來伺候？”廖忠見衡月一直站在廊下看著月亮，有些呆的模樣，不由開口提議道。

衡月回過神來，驚訝又激地搖了搖頭，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廖忠。

廖忠卻道“那也好，日后……這些，姑娘總歸要習慣的。”

衡月一頓，垂眸點了點頭。

是啊，不過是個前宮，別說跟著皇上往后宮來了，便是伺候皇上水，也是應有的。

殿中兩人似乎聊的不錯，時不時有李昭儀清脆的笑聲傳出來。

衡月靜靜站在屋檐下，靜待夜晚的到來。

但沒想到，先到來的，卻是萬福殿的消息。

“皇上，皇上！”

一小太監連禮儀規矩都不顧，跌跌撞撞就跑了進來，著急忙慌地喊道，“皇上，不好了，愉妃娘娘、懸梁自盡了！”

正在笑著的李昭儀像是被忽然掐住了脖子一樣，悅耳笑聲戛然而止。

楚今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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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皺眉站了起來“什麼？”

廖忠連忙過去踢那小太監“話都說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快細細說來！”

“回、回皇上，愉妃娘娘晚膳也沒用，然后宮人去催的時候發現看到愉妃娘娘……掛、掛在上面……”

小太監話沒說完，楚今安已經徹底變了臉。

他狠狠說了句什麼，大步便往外面走去。

衡月連忙跟上，心中亦是惴惴。

怎麼，愉妃怎麼就忽然要自盡了呢？

宮中嬪妃自戕是大罪，要牽連家族的。

端親王如今在前朝正是風的時候，若因愉妃此舉到牽連……

衡月不明白愉妃是怎麼想的，在看來，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只要還活著，就有無限可能，但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一邊想著，衡月已經跟著眾人急急趕到了萬福殿門口。

萬福殿原本因愉妃足閉的宮門此時已經大開，來來往往的宮人大呼小的跑來跑去，瞧著便是一片慌。

不必楚今安吩咐，廖忠已經譴了小太監去請太醫。

這會兒衡月跟著楚今安一起進去，暢通無阻的到了寢殿中，進門便看到一臉蒼白躺在床上的愉妃。

原本明艷的人瞧著格外凄慘，脖子上一道紅的印子不算明顯，卻也足以讓人打眼便能看到。

楚今安皺著眉走過去，才坐在床邊，就被愉妃流著眼淚抓住。

鄭重得像是在指天發誓一般，開口卻是怨懟“皇上若偏偏不要寵幸臣妾的話，干脆直接將臣妾賜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