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熹做事還是比較有毅力的，決定考試了就絕不會中途放棄，也不會嫌苦嫌累，雖然後面一段時間每天都看書看得腰酸背痛，應晨書心疼得很，但是格外有興致。

家裏的小朋友子傳了父母，從不鬧人，所以下班回家喜歡一邊帶孩子一邊看書。

看書的時候小朋友在邊上趴著看，偶爾媽媽拿書本給他看，他還瞧得津津有味。

八月份，應晨書在孩子出生後第一次安排了出差，也沒敢去久，三四天就抓回來了，在紐約時只去找梅令弘和孩子吃了一頓飯。

回來這晚以為一回房就能看到小朋友在媽媽邊乖巧陪著學習的模樣，他常常想這孩子以後也會是個小學霸，好的，和練安一樣學習都很好。

但是這晚卻沒在屋子裏找到那一大一小，阿姨說去花園吹風了。

應晨書一秒都沒坐下，馬上就找去了。

在合院後花園，剛進院門就看到遠的靡靡的幾許燈火下，孩子在院中天的石桌前坐著。

正值北市盛夏，穿一頗為慵懶氣質的米白睡，雙手托腮撐在桌上正對著兒子，在逗小孩兒。

小家夥被媽媽放在寬大的石桌上坐著，他六個月了，已經會坐了。

應晨書站在拱門下，隔著一叢在夜風裏搖曳的竹子看著那一大一小。

君熹出手指在兒子面前比劃，“這是什麽？”

他手握住媽媽的手指，“唔。”

“這是一。”

“唔。”

“你是一個小孩兒。”

“唔。”

應晨書：“……”

君熹出手。

小家夥兩眼萌萌地看著媽媽，很想要媽媽的手：“喃。”

“你給媽媽一個好，媽媽就把手給你，我們來換呀，你爸爸早早就教我了，置換要對等的。”君熹他的小臉頰，“你六個月啦，寶寶。姐姐六個月已經會喊人了，你呢？”

“唔。”他小眉頭一皺，一臉的茫然。

君熹：“媽媽教你喊人好不好？”

“mama~”

“？？？”君熹石化了兩秒，只有眼睛一剎那變亮了，“你喊什麽？”

他嘟嘟的小臉掛起了笑，那一雙像極了應晨書的桃花眼總是習慣對笑。

此刻坐在石桌上，背著，眼睛彎起，小一張一合吞吐出稚而夾著氣的嗓音，“mama~”

君熹一頭栽到小家夥肚子上，“嗚嗚嗚你怎麽會喊啊？你什麽時候會喊的，把媽媽嚇到了。”

他咯咯笑起來，小手上了媽媽的頭發。

君熹擡起頭，眼眶一下子已經掛起了一層紅，還是第一次因為這小孩兒而紅。

和應晨書在一起時就經常會因他而想哭，小家夥不懂事，不會。

而這一刻和應晨書的孩子都會喊人了，讓人恍然間覺得時過境遷，恍若如夢。

眼角的淚意湊近親了他一口，“寶寶再喊一句，喊媽媽，沒聽夠。”

“mama~媽媽。”

君熹一剎那就笑容明，“你好甜，我們寶寶好甜。你最棒啦~”

“唔。”他往前一趴，小臉頰蹭媽媽，想要親。

君熹可懂他這小作了，小玩意超聰明，每次開心就要往前一趴想要人親他。

君熹偏頭就親上他的小臉蛋，“親親親，獎勵我們寶寶，親一個，兩個，全滿足。”

“mama~”他開心得很，仿佛聽懂媽媽的話似的。

“哎，媽媽在呢。喊得好標準，你好厲害寶寶。那你會喊爸爸嗎？爸爸也要喊的，我們要雨均沾。”

應晨書低頭笑。

他們還沒發現，還在玩游戲。

君熹：“你喊爸爸。寶寶，爸爸……”

他骨碌碌的大眼睛盯著媽媽。

君熹一字一句地教：“爸爸。”

他抿抿，字正腔圓地喃喃：“媽媽。”

“……”君熹嘆息，“完了完了，爸爸一直帶你，伺候到六個月了結果才出差幾天你就忘了他，你完了爸爸白忙活了，他心碎了不你了。”

應晨書失笑。

君熹一下子扭頭朝遠看去，一瞧，原本已經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好像生起來。

著一襲白襯黑西的男人從花園拱門口踱步而來，他這副裝扮說明剛下飛機回家，還沒洗漱呢。

知道他原本今天晚上就能回來，但是據說飛機延誤了，還以為至要半夜才到呢。

小家夥聽到腳步聲也是一個扭頭，接著眼睛和媽媽一樣發亮，立刻開心地轉往後爬，切詮釋他沒有忘了爸爸，沒有。

君熹嚇得馬上去抱他：“哎喲喂，這是在桌上，你悠著點。”

應晨書已經幾步走了過來，一把將那糯糯一小團抱起，親了一口，末了就馬上往君熹走去了，低頭。

君熹一擡頭，紅便被堵住。

他一手抱兒子一手到腰後，上的睡，從腰間最細的一輕輕往上挲，到脖頸，再著的後腦勺一按，吻得更深了。

“唔。”

小東西迷茫地把腦袋靠在爸爸肩頭看後花園風景，不去看他們親。

君熹本來以為只是隨便親一下以解這幾天的想念之的，誰知道應晨書吻得尤其深，不斷的深讓手腳沒幾秒就下去了，心想孩子幸虧沒在手上。

放呼吸的時候他還在邊上蹭，薄一點點帶著意輕啄的角，等呼吸正常了些，他一個偏頭又欺吻了上來。

足足幾分鐘，幾分鐘過去徹底分開的時候，君熹雙眼已經被水霧侵，迷蒙一片，只覺得他此刻眼睛深沉又憂郁，好像很久沒見一樣。

“幹嘛……這麽久。”有些不好意思。

“先親小朋友了，要給我們熹熹補償。”

原來如此，他說過，他回家第一個抱的人永遠是，但是今天小朋友朝他沖去，眼看要掉下去了，他只能抱起來給兒子親一口，所以，回頭就把親懵了。

君熹害地笑了。

眼裏的水汽漸漸退去，看得比較清楚了，此刻覺應晨書眼底的是無限的深，而非憂郁。

應晨書抱著孩子帶回去。

君熹問：“你剛回來啊？”

“嗯。”

“我以為要半夜呢，你提前上飛機怎麽不跟我說呢。”

“索給你一個驚喜。”

嘆：“我要是知道你這會兒回來，我一定教會他喊爸爸。”

應晨書終于想起來剛剛們母子倆的游戲。

恰好兒子扭過頭看他們了，開心地看看爸爸又看媽媽。

應晨書逗他：“你會喊媽媽了？”

“唔，mama~”他馬上口而出。

應晨書很滿意很欣，湊近又親他一口，“真棒，會喊媽媽就行，爸爸無所謂的。”

他盯著爸爸，笑容燦爛，雖然不會喊但是不吝嗇去親。

君熹看他親了好大一口，親了還不起來，直接埋在爸爸脖頸睡覺了，爸爸得不行。

笑得很歡。

應晨書邊走邊和說：“明天晚上有個應酬，熹熹，你明天不加班吧？”

“我哪有加班，很的。不過……”歪頭瞅他，“你要我和你一起啊？”

“嗯，需要帶你。”

“這樣啊。”

“怎麽？放不下你的學習？還是放不下你的小心肝？”

“我的小心肝？”君熹反將一軍，“應晨書，我白生了唄，你不這個孩子。”

“這個罪名。”應晨書一下子把手摟上的腰往懷裏按。

君熹撞他膛去，笑嘻嘻地說：“你松手。”

“你啊，在那邊上幾天班已經學會禍水東引了，是吧？”

“你這意思是你那邊都不是好人唄，講話五迷三道人進去鬼出來。”

他樂了起來：“也沒這麽玄乎，但確實在那種地方生存，熹熹，別人的話，你聽一分就足夠了。”

“那你的話，我聽幾分啊。”

“這隨你開心。”

君熹樂得差點去親他，可惜小孩子忽然擡起頭看呢，不知道媽媽笑什麽。

只能湊到他耳邊咬耳朵，“我信應先生十分，哦，十二分，我把我自己心裏想的都告訴你，應先生值得。”

應晨書的心被這幾句甜言語迷得，回房後馬上把孩子送嬰兒房哄睡覺，末了立刻回自己房間哄老婆去。

君熹的床頭堆了幾本法學的書，一本比一本厚，大半夜，應晨書把的書蓋上一層毯子墊腰下。

君熹尖。

“應晨書！！！這麽玩我還怎麽考得上！！！”

他含著笑意很認真地說：“蓋了毯子不會打的。”

“不是，你有沒有敬畏之心啊啊啊啊。”君熹火急火燎地把書從腰下出來，堆床頭去，“等我考完，考完再說，現在這些都是我的上帝你不許來，不然去睡書房。”

應晨書一邊嘆息一邊去枕頭，順便在耳邊呢喃：“你嫌棄枕頭太大硌你腰。”

“那你就不要了，煩。”害地扯了棉被把自己的臉埋了。

應晨書的聲音在腦袋上空，隔著棉被有些悠遠磁，讓人心似有電流飄過：“出差前還可以，回來不行了，這幾天的紐約連空氣都是稀薄的，不適合人生存。”

在被窩裏悶笑，“應晨書！”

第二天的應晨書比誰都正經，工作的時候君熹不小心看了他一眼。

他和一群人不知打哪兒開會回來，正出電梯。

君熹當時午休，了個外賣，裏面是一杯茶一杯冰激淩，想吃冰激淩，茶是同事拼的。

他們那群人走過的時候，別的路人都自離得遠遠的，君熹也是，早早扭開頭想去走樓梯了，中間也就是隨意地回個頭，就見應晨書在人群裏瞄，又揚揚下，點的冰激淩外賣呢。

君熹笑。

可惡，和他一起工作的弊端真的好大。

晚上應晨書的司機來接去應酬。

“你們應先生呢？”問。

司機說：“辛先生還在會客，讓您先下去等他，不然一會兒見他和別人在一起，您不好意思打招呼。”

君熹慨他的細心，又慨他的司機一樣非常人，總是忘記在外面他是辛先生，但他的司機總是很自然地轉化了他的名字。

下樓上車沒一會兒應晨書就來了。

君熹不是沒有和應晨書應酬過，婚前就沒和他出席飯局，不過今晚的飯局相對來說正經一些，看那些人帶的確實都是老婆，沒有年輕朋友。

席間君熹和應晨書耳語，調侃道：“要是沒老婆怎麽辦？”

應晨書：“那就不帶了。”

“那多沒面子。”

他淺笑，“帶其他的容易出事。”

“哦~”恍然。

其實這種局也不是就多麽嚴肅總在談正事，其實有一半時間是在閑侃。

比如有人喜歡聊過往史，完了很快就聊到了君熹上。有個不知道什麽份的人的夫人說君熹面生，意思是不在這些場子裏工作嗎，問在哪裏高就。

君熹心想我哪兒能在哪裏高就，這些人說話太難回答了，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不過商向來不低，就說以前是在法院的。

來時應晨書跟說了這一圈人的基本況了，所以懂得對癥下藥。

這話一出，果不其然那個組局的人也是在法院出，一下子來了興趣，就和君熹聊起過往。

一聽的履歷，他直言:“比我富比我厲害，就說辛先生邊的人哪有泛泛之輩，君小姐原來是南師大的學生啊，曾山手底下出來的，覽院那位孟姓法你也和他做過事，這人可不好集，一理想主義哈哈哈，他是我本科時的同寢同學啊。”

君熹恍然，接著又聽他誇了好一通，說來北市是屈才了，如果留在覽院假以時日可以和那位法一樣，名聲很大。

也知道這些話就是一半一半，都是客氣話呢，但是也覺得好在自己也只是出不行，其他的東西是很能給的應先生長面子的。

比如今天晚上自己完全可以大殺四方，他負責給倒倒茶，沒到需要開口的時候，只是最後別人提起他時，他謙虛客氣地笑了笑。

散席時他們還在說話，君熹自己手機有消息，就低頭看著。

家裏照顧孩子的阿姨給說：“孩子找爸爸，找了很久很不開心，哄不好小可憐了。”

君熹：“只找爸爸啊？”

“是啊，只找爸爸。我怕先生沒空就先問一下您。”

“……”小玩意到底還是知道是誰伺候了他六個月的，今兒想起爸爸就忘了媽媽了。

撥了個電話過去。

應晨書見在接電話，就沒和說話只摟著一起出去。

在會所門口的橘八角路燈下，他和旁人握手。君熹舉著手機等他和人說完話，就把手機他耳邊。

裏面傳來小朋友聲氣地呢喃：“baba~baba~”

應晨書眉峰挑起，偏頭盯著君熹看。

忍著笑。

旁人還以為他有什麽事呢，也不敢在門口寒暄太久，很快都揮手告辭。

應晨書拿著手機帶君熹上車，他自己一上去就拿著手機說話，“寶寶？”

“唔，baba~”他可憐地在電話裏喊，小聲音悲傷得，想要馬上立刻鑽爸爸懷裏，“喃，爸爸~”

“你今天會喊爸爸了？”應晨書驚訝的，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揚起。

“唔，嗯。”

車子啓，劃會所門前僻靜的長街，君熹聽到了聽筒裏飄出來的小音，沒忍住笑起來。

應晨書哄孩子，說馬上回去了。

他倒是聽話，幾句後就也沒再鬧，聽到爸爸的聲音就明顯沒那麽焦慮了，被阿姨帶去喝。

應晨書拿下手機放君熹包裏，順勢把摟懷。

君熹在看北市夜景呢。

手指指著外面一層層的法式建築和應晨書說：“這裏好像覽市的謝沙岸啊。”

“嗯。”他瞄了眼窗外飛逝而過的綺麗夜。

君熹：“11年新年，應先生大年初一就在這種地方，和你那個……”

應晨書捧過的臉頰一把堵上去，封住所有話。

君熹的笑意從眼角流瀉出來。

鬧騰到回家，應晨書進屋就去抱孩子了，也無需再和溫存，自己去洗澡。

等出來，小朋友在爸爸懷裏已經安逸得很，幸福得就差搖尾了。

君熹趴到了床上翻起的書。

應晨書瞄了眼，也不打擾，就坐在沙發上和孩子一起看慵懶的學習姿勢和兢兢業業的態度。

“這倒也是第一次見你學習，熹熹，你大學時我和你不，碩士你是背著我考的。”

笑出來，把目從書上移到那兒父子倆面前，看了眼又低頭認真學習。

年底考試，君熹說覺不是很難，應晨書就知道穩了，小姑娘是個毫無水分的學霸呢。

君熹報的是北市最好的大學之一，城南大學，簡稱南大，和南師大不是同一所，本來也想繼續在母校混日子的但是曾山這兩年太忙了，他沒有帶研究生了，所有也懶得換導師，就幹脆換了個學校。

學校和教授都是他推薦的，不過也不是很在意能不能上，和曾經的那些考試一樣，行就行，不行再戰，雖然這會兒是一腔熱，不行就估計不會再去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