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阿朝當然很，閉著眼睛，有種躺在水幕上輕飄飄的覺，云自無心水自閑，全心的愉悅。

謝昶抬頭-著輕微隆起的小腹，繼續在白生生的肚皮上親了親，卻沒想到鼓鼓囊囊的孕肚竟然了一下。

阿朝也驚訝地睜開眼睛，“孩子踢我了？”

本就比尋常子清瘦，肚皮薄薄的，一點靜就會格外明顯，從前也有過輕微的胎，但都可以忽略不計，今日是頭一回鬧出這麼大的靜。

謝昶沒有察覺到腹痛，應當只是尋常的胎。

夫妻倆目不轉睛地盯著肚皮上淺淺的蠕，阿朝一雙眼亮晶晶的，謝昶眼底也出淡淡的笑意。

阿朝瞧見他上淡淡的水，面頰一紅，低嗔道：“是不是你靜太大，驚孩子了？”

謝昶抿，漫不經心道：“提前告訴他，他爹娘才是一，他才是多出來的那個，這樣孩子生下來就有眼力見兒，不好麼？”

阿朝：“……”

可憐的娃，還沒出生就被他爹排了！

夫妻倆趁著孩子沒出生，濃意地過完夏天，等到阿朝的肚子越發長大，滿屋子的人也伺候得更加當心，阿朝又開始愁心另一件事了。

這晚阿朝枕著謝閣老的肩膀出主意，“臨盆那日你怎麼辦呢？要不是還是請個大夫陪著你吧，我聽說婦人生產可用針灸止痛，回頭讓大夫試一試。何況你也不是有子的人，喝些止疼的湯藥應該也有效果，對了，金瘡藥怕也要備一些……”

吵得謝昶只能封住的。

其他不能，吻吻還是可以的，奈何謝昶的吻從來有和風細雨般的溫，念催使，吻下去就是不顧一切的攫占。

阿朝被親得暈乎乎的，一雙杏眼水汪汪，憤憤地盯著他瞧：“我同你說正經的。”

孕期保養得宜，小姑娘生生的臉蛋比從前潤一些，孕中不累，一顰一笑更顯出千百，人心弦。

謝昶在邊吻了吻，“你顧好自己，不用擔心我。”

這話一直安直到臨盆那日。

上元這日，阿朝還在院子里散步，突然到下腹一陣陣的迫，臉幾乎是立時煞白，猛地攥了崖香的手，“哥哥在何？”

上元休沐，他這時若還在書房辦公，恐怕支撐不住的。

“夫人是不是發了？”崖香瞧見的面，趕忙朝外道，“快去請穩婆過來！”

穩婆一個月前就進府了，住在抱廈隨時待命，一時間丫鬟們進進出出，澄音堂上下立刻忙活起來。

崖香還想喚凌硯去通知謝昶，被阿朝阻止，“先別去，別去……”

疼的是他，這時候就該讓大夫守在他邊，哪里都不要去才好，否則底下人請他過來，難不還讓他忍痛站在門外等生產嗎？

可阿朝才被攙扶到產房外，就見回廊那頭謝昶步趕來。

“你怎麼過來了？”阿朝急得滿頭汗，怨他。

謝昶才到一陣痛，怕知不到，耽誤時辰出什麼岔子，立刻就從書房趕過來了。

“快扶夫人進屋。”

他語氣冷靜，只是面比從前蒼白幾分，只有阿朝知道發生了什麼。

直到被扶進產房，這個人還握著的手，朝溫地笑：“阿朝別怕，一定會沒事的。”

阿朝是頭一回生產，張是肯定的，但并不疼，可一看到他額頭的冷汗，眼淚就涌出來了。

丫鬟婆子們都以為是疼的，穩婆讓人去備熱水、剪刀、棉巾之類，回看到滿臉的眼淚，趕忙在一旁寬著：“夫人可不興哭啊，您子康健，最是有福氣的，一定能平平安安生個小公子的，您就放寬心好了，省著點力氣留著后頭啊！”

有經驗的婆子都說肚子尖，能生男孩，可不論生男生，只要是和謝昶的孩子，阿朝都喜歡。

只是心疼他。

“你快走吧，別在這里啊。”阿朝一邊將他往外推，一邊聲說道。

謝昶想多陪一會，這些日子以來，看到沉甸甸的渾圓的肚子，他出行時連馬都不敢騎，真正做到了事事謹慎當心。

疼的雖然是他，可孩子畢竟是從腹中出來，流的是，況且誰也不能保證蠱蟲到刺激會不會發生變故。

他想待著這里，小丫頭卻不讓，直把他往外推：“你答應過我會好好的，你出去啊……也不要站在外面，我讓你請大夫，你到底請了沒有啊……”

穩婆聽得不明所以，夫人難不以為謝閣老沒給請大夫？怕不是已經疼得說起胡話了，“夫人放心，醫馬上就過來了，何況還有我老婆子在吶。”

穩婆又看向謝昶：“產房腌臜地，大人還是出去吧，您在這里，夫人也使不上勁。”

謝昶面泛青，額間頻頻汗出，脖頸看到凸起的青筋，阿朝只覺得握住的這雙大手都是一片冰涼。

他意識到這一點，這才慢慢松開的手，在額頭吻了吻，聲音也有些發了：“我在隔壁等你。”

阿朝看著他出去，淚水模糊了的眼睛，只看到他高大的背影推門而出，寬大的袍袖下，手掌握拳。

等到夜晚華燈初上之時，產房終于傳來了響亮的嬰兒啼哭。

隔著一道墻的距離，謝昶坐在一片晦暗的影里緩緩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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