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閔姜西同時被秦嘉定和人注視時,腦中飛速衡量著,到底要不要打這個電話,短暫的權衡,結果是打。
不打,好像蓋彌彰,而且暫時得罪不起混世小魔王,只能招‘黑無常’回來以毒攻毒。
掏出手機,閔姜西撥通秦佔號碼,其實期待著手機中傳來的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這樣一舉兩得,誰也不用為難,可偏偏老天爺最瞧熱鬧,嘟嘟的連接聲響起,靠,竟然打通了!
不用抬頭也能想象到對面兩人是什麼表,指定一個暗喜,一個怒。
電話總共響了四聲,手機中傳來男人的低沉聲音,“什麼事?”
閔姜西只能著頭皮,出聲回道:“秦先生,秦同學讓我轉告您,說是馮阿姨來了。”
秦佔沉默片刻,不聲的說:“我四十分鐘后到家。”
“好,我替您轉達。”
電話掛斷,閔姜西把秦佔的話一字不落的轉述,人面上掛著很淡的笑,不辨喜怒的道:“剛才應該讓你問他在哪,我直接去找他就好了。”
閔姜西不接話茬,秦嘉定悠悠道:“馮阿姨難得來家里做客,我讓人安排,正好他回來也快到午飯時間,我們四個人一起吃。”
閔姜西心里一突突,四個人,這是算上了?
秦嘉定抬眼看向閔姜西,“閔老師,昨天的飯菜好像不和你口味,你喜歡吃什麼,我讓廚房做。”
閔姜西瞬間勾起角,笑著回道:“不用麻煩了,我中午約了朋友。”
秦嘉定眉頭一蹙,孩子似的耍脾氣,“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呢,明明答應中午一起吃飯的……馮阿姨不常來,你不用尷尬。”
閔姜西自詡是個知識分子,但也難免在心底罵道:尷尬你個大頭鬼啊!
這臭小子是把往死里整,其名曰是讓幫忙,看他是想一箭雙雕!
人橫在深厚的師生之間,笑容越來越淡,開口打斷:“你們先補課,不要耽誤正事,我去樓下。”
邁步往外走,人才剛出門,秦嘉定便說:“閔老師,把門關上。”
閔姜西關上房門,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秦嘉定等了半晌,沒開口,他眼皮一掀,主道:“不催我學習?”
閔姜西沒看他,低聲說:“你要是真想趕我走,也別用這樣的方式,家教這個行業還是很講口碑的,尤其你家聲名在外,我可能以后都找不到工作了。”
沒哭也沒生氣,語氣淡淡的,充其量也就帶著幾分無奈,秦嘉定見狀,心底卻忽然負罪棚,想也不想的說:“誰要趕你走了,我不說了嘛,你幫我,我認你當老師。”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誰敢說我的家教不好,那就是說我們秦家有問題,找不痛快吧。”
閔姜西沒應聲,視線微垂,看起來委屈的。
秦嘉定坐立難安,抿了抿,再次開口:“剛剛都是我在說,我知道你是什麼人就夠了,別人要誤會,他們沖我來,我看誰敢難為你。”
閔姜西低著頭,心里都快樂出聲了,嘖,果然是小孩子啊,都是屬豬的,他正好比小一,是扮豬吃老虎,他充其量就是個紙老虎。
為了掩飾心的不安,接下來的時間,秦嘉定都算是配合,閔姜西自然也不會出高興的模樣,神舉止帶著擔憂,直到昌叔敲門,喊他們下樓吃飯。
閔姜西道:“我就不打擾了。”
不待秦嘉定出聲,昌叔率先說:“二爺留您在這吃飯,不會耽誤太久,吃完派車送您回去。”
說話間幾人來到樓下,秦佔跟人坐在沙發上,各坐一頭,不像是談,倒像是談買賣。抬眼看向閔姜西,他俊面孔一如往常的不茍言笑,只出聲道:“先吃飯。”
閔姜西搞懂了小的心里想什麼,卻搞不懂大的心里怎麼想,不好當面拂了秦佔的面子,只能點頭,跟著人往飯廳方向走。
還是那個悉的長桌,秦佔坐主位,閔姜西跟秦嘉定一側,對面是舉止得卻高冷的人。
上菜時閔姜西發現菜跟昨日大有不同,離最近的一道就是片好的烤鴨,一旁還擺著卷餅小菜,如果這是例外,那水晶肘子,木須一出,絕對不是偶然。
飯桌上大家都很沉默,人道:“怎麼最近想吃夜城菜了?”
秦佔面坦然的說:“閔老師在夜城待了很久,吃不慣深城菜。”
人聞言,這才正眼看向閔姜西,淡笑道:“能得到阿佔的認可,想必閔小姐是有真本事的。”
閔姜西微笑著回道:“我一直很謝秦先生賞識。”
人垂下視線吃飯,本以為這茬過去了,誰料突然說了一句:“單看閔小姐的長相,哪一行我都能猜,唯獨沒想到是家教,但在這里看到你,也就不奇怪了。”
閔姜西抬眼去,人也抬起頭,面上依舊維持著優雅的淡笑,“男人都是視覺,阿佔更是,家里就連立在墻角的擺設都必須要漂亮。”
這話聽著像恭維,實則諷刺閔姜西是個花瓶,閔姜西余瞥見秦佔面極淡,他沒說話,也就只能但笑不語了。
垂下視線吃東西,才吃了兩口,一雙筷子過來,替夾了一頭鮑魚,閔姜西順著筷子看去,正趕上秦佔放下公筷,一桌子幾人都在神各異的看著他。
秦佔臉不紅心不跳,出聲道:“多也吃點海鮮,鮑魚對人很好。”
剎那間,閔姜西上涌,紅了臉,不是,是驚嚇,但這畫面落到對面的人眼里,可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整頓飯無比煎熬,比昨天還難熬,飯后閔姜西主提議要走,秦佔不不慢的站起,“我送你。”
不是人送,而是親自送,閔姜西正要拒絕,沙發上的人慢條斯理的說道:“讓司機送吧,我還有事。”
秦佔隨口回道:“別人送我不放心。”
人一眨不眨的盯著秦佔。
閔姜西:我是誰?我在哪兒?發生了什麼?
幾秒后,人終于出似笑非笑的表,語氣也帶著幾分忍的慍怒,“青天白日,有什麼不放心的?”
秦佔回給一記明知故問的目,坦然道:“誰讓長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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