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有一個糙的將軍爹爹,和一個致的漂亮娘親是什麼覺?
唉,會吵架。
溫寧捧著小腦袋忍不住嘆氣,這是無憂無慮的年里最大的煩惱了。
每次爹爹帶去爬樹魚都是的,因為出世家的娘親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行為的。
進門前,父倆總要膽戰心驚地互相檢查一遍。
“阿寧,你看我上有沒有草葉?”彼時還只是個驍騎將軍的溫卓,著急地問著兒。
溫寧小短繞著爹爹仔細看了一遍,聲氣地告訴他:“沒有呀。”
檢查完父親,溫寧又提著擺自己轉了一圈:“爹爹,你看我上有沒有?”
“也沒有,那阿寧我們回去吧!”溫將軍哈哈一笑,一把將小姑娘高高地舉起,放心地回去了。
遠遠地看見丈夫高高舉著兒回來,正在慢條斯理品著茶的溫夫人目一頓,立即著急地勸道:“這何統,快把兒放下!”
“不要!”溫寧趴在父親寬厚的肩上咯咯地笑。
“不礙事,咱們這里風氣開放。”溫將軍試圖辯解。
“那也不行,小孩子骨頭,萬一再摔著了怎麼辦。”溫夫人絮絮地念著,幫兩個滿頭是汗的人著。
只是著著,突然從兒頭上的兩個小揪揪里找到了一片草葉,立即便沉下了臉:“溫卓,你又帶去爬樹了?”
“沒……沒有啊。”素來膽大壯勇的溫將軍聲音難得有一張。
“沒有?”溫夫人白了他一眼,顯然是不信。
接著抱著小阿寧仔細檢查了一番,果然從的兜里,鞋殼里倒出來不草籽。
事實一擺,溫將軍立馬誠懇地認錯:“我錯了,保證再不會了。”
說完,又用手了小阿寧,溫寧立即下了聲音,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娘親:“阿娘我也錯了,以后我一定看好爹爹!”
看好爹爹?
聽見兒稚氣的話,一直繃著臉的溫夫人忍不住笑出了聲,了的小臉,算是大發慈悲饒過了這一次。
日子就這麼飛狗跳又平淡溫馨地過著,直到有一日三歲的小阿寧差點被人拐走后,夫妻兩人頓時格外警醒,對兒的看顧比以前上許多。
那個心懷不軌的婆子被當場抓住,一開始怎麼拷問都不肯說出實,直到溫夫人認出了后頸上的那片紅印記,一切頓時便明了。
溫寧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頭很暈,睡了一覺醒來后,看見娘親抱著哭,連爹爹都抹了眼淚。
小小的,學著哄人的樣子抱了抱他們:“不怕不怕啊,阿寧不會離開爹爹和娘親的。”
怎麼舍得離開呢?
再說了,還這麼 小,萬一真的被拐走了怎麼活下去呢?
小阿寧不敢想,溫將軍夫婦更不敢想,那恐怕會比要了他們的命還痛苦吧。
溫夫人此前一直忍,婚事也好,聲名也好,并不相爭,何況的父母也不曾苛待那個妹妹,甚至還在荒之年為了保殞命。
抱錯是意外,并不覺得欠那個妹妹什麼,此前種種忍只是不想讓母親為難。
但為母則剛,此事一出,直接帶著抓獲的婆子回了平京。
溫寧坐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上,看著一路上不同于西境的風景十分好奇,還從沒有出過這麼遠的門呢。
聽娘親說,外祖家格外熱鬧富貴,還有好幾個舅舅和一群表哥表姐們,溫寧這些日子被關在家里快憋壞了,一想到能見到這麼多人,好期待啊!
只是娘親似乎很生氣,到了外祖家后,雖然娘親刻意讓人把帶到園子里避開,但是離得遠遠的,溫寧還是聽到了那壽禧堂里的哭聲。
斷斷續續吵了幾天,只約聽見了“報”“和離”“失火”的字眼,后來溫寧在府里再也沒見過那位看起來有些兇兇的姨母,連那位姨夫也不見了。
反而是外祖母抱著哭了一次,又留們住了許久。
國公府比爹爹的將軍府要大上許多,人也多了不,除了明姐姐有點驕傲和樂妹妹有點小心眼以外,其他表哥表姐們對照顧的,尤其是大舅舅家的令容姐姐,不但樣貌好看,心腸也好。
聽說還有一個很聰明的弟弟,待在宮里伴讀一個月才能回來一次。
溫寧有點憾,夏天一結束,就要跟著娘親回去了,恐怕是見不到這位傳說中的表哥了。
不過憾也只有一瞬,溫寧很快就拋到了腦后,快樂和表姐表妹們在這園子里玩耍。
外祖家的花園特別大,除了各種各樣西境見不到的花,還有小蝴蝶,小蜂和小兔子,這對小的溫寧來說簡直像個寶庫,經常趁著娘親午睡的時候跑出去玩。
但有一次走的遠了,卻不小心迷了路。
夏日花園里枝繁葉茂,花枝比還高,溫寧走在蜿蜒的小徑上,左看看,又看看,怎麼也看不到頭,在鵝卵石鋪的小徑上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最后忍不住哭了起來。
哭了
許久,嚎啕變了噎,正當傷心之時,高高的花叢里忽然拐過去一個清雋的背影。
眼看著他要走,溫寧來不及淚就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他的:“哥哥,我迷路了,你能帶我找娘親嗎……”
小突然被一個的東西拖住,眼淚和鼻涕都快沾到他服上了,八歲的謝景辭微微皺眉:“你先松 開。”
“我……我松開了,你不會跑吧?”溫寧眼中含著淚,一一噎地問他。
“不會。”謝景辭自小就是個沉默寡言的子。
這麼好看的哥哥應該不會騙人吧?
溫寧抹了抹淚,還是松開了。
一松開,謝景辭微微后退了一點才問道:“你娘親是誰?”
“我娘親姓謝,……瑤岑。”溫寧仔細回想了一番,這是娘親自那件事后就一直在教的。
原來是大姑母的兒。
“跟我走吧。”謝景辭沒有多言,示意跟著走。
溫寧懵懂地點頭,一步一步跟著他出去。可他好高啊,步子也好大,溫寧的小短邁的已經很快了,著氣還是追不上。
眼看著距離越來越大,溫寧走的急,一不小心便被子絆倒在了地上。
后忽然了“噔噔”的腳步,謝景辭停了步子,一轉便瞧見小姑娘趴在地上,無聲的抹淚。
手上沾了灰,又往臉上蹭,活一只小花貓。
謝景辭平時最潔,一見這模樣直皺眉。但不知為何,或許是小姑娘哭的太傷心了,他還是俯下了:“能走嗎?”
一看見大哥哥折回來,溫寧頓時破涕為笑,笑完了又扁著搖了搖頭:“膝蓋好痛。”
真麻煩。
謝景辭皺著眉,卻還是將人背了起來。
連那小姑娘混合著淚和灰的小臉不小心蹭到了他的領上,他也只是腳步一頓,又淡定自若地走了下去。
“謝謝哥哥,這個送你。”溫寧趴在他肩上甜甜地道謝,從袖子里掏出來了一個五葉草。
一片被扁的葉子到了他面前,謝景辭剛想拒絕,但一對上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不知為何又接下了。
直到回了憩園,溫寧才知曉原來今天這個大哥哥就是傳說中的那個表哥。
長得好看,心腸也好,還抱了,溫寧很喜歡這個哥哥。
只是哥哥很忙,溫寧只見過他這一次,夏天結束的時候,舅母和表哥表姐們都過來送上馬車,唯獨沒看見大表哥,了小小的憾。
也許等下一次來的時候,他們會再見吧,溫寧希自己的小腦袋不要忘記他。
日子過的很快,溫寧十歲的時候,又來了國公府消夏。
正是活潑好的年紀,溫寧蒙著眼,和表姐妹們在園子里捉迷藏。
一片寂靜中,聽見了一點腳步聲,立即撲了上去,抱住了來人:“抓到你了!”
然而一說完,才發現手心之下邦邦的,一路上去,不小心到了剛隆起的結,溫寧連忙收回了手,拉開了遮眼的布。
一個高大又英俊的年映眼簾,雖然隔了很久,但溫寧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大表哥,真抱歉,我不知道是你。”溫寧立即道歉。
當初的娃娃已經變了正在條的小姑娘了,不過臉頰上那微嘟著的還是顯出一些稚來。
“沒事。”十五歲的謝景辭淡淡地答道,而過。
溫寧看著十五歲年那拔又高大的影,又比了比自己乎乎的小板,不有些苦惱,十五歲的時候能不能也長的高挑一點,纖瘦一點呢?
等到了十五歲的時候,溫寧才發現當初的苦惱都是多慮。
已經長的很高挑了,材纖細卻并不瘦弱,比當初預想的還要好。
剛及笄,將軍府門檻便快被踏破了。
但這些提親的人通通都被婉拒了,因為驍勇善戰的爹爹很快就要調職平京了,娘親和爹爹是準備等遷回了平京之后再給說親。
爹爹加封忠毅侯不久,溫寧便跟著一同遷到了平京。
十五歲的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桃腮杏面,螓首蛾眉,一進京便惹得不人注意。
搬家后離得近了,去國公府的次數也頻繁了起來。
府里的姑娘們與年齡相仿,差不多也到了說親的年紀。每每提起婚事來,溫寧總是有些害,有個不可說的念頭。
不過除了們,那位現下已經展鋒芒的大表哥的親事顯然更加引人矚目。
已經及冠了,當初清雋的年如今劍眉星目,姿拔,一舉一都分外惹眼。
晚飯過后,溫寧和表姐們散步消食,看到了水榭里有琴,心念一起,便跟著走了過去。
指尖輕,裊裊琴音隨著湖風飄散。
到之際,遠遠的隔著湖看見對面窗前站了一個人影,再想起那里住的是誰,頓時便有些臉熱,手下的琴也有些了,強著才繼續了下去。
一曲終了,再一抬頭,對面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溫寧心里砰砰直跳,好幾日不敢再來國公府。
只是不過去,這位大表哥最近卻經常上門。
不過多數時候是和父親商議公事,見了也只是客氣又疏離地喚聲表妹,溫寧定了定神,疑心是自己想多了,因此又照常出國公府。
有時待的晚了,回去之時恰巧到了大表哥也要去找父親,便一起順道攜行。
相顧無言,只是大表哥出于禮貌,會端方地扶著上下馬車。
每每他一靠近,清冽又淡淡的香氣便將包圍,溫寧總是悄無聲息地紅了臉,隨即又為自己的心思到惱。
的心事像未的果子,微酸又有些。
煎熬了數月,溫寧躺在閨房的床上翻來覆去,一閉眼,腦海中滿是那個人高大的形,分明的廓和高的鼻梁,連那雙有力的大 手扶住的覺都分外明晰。
看起來那麼冷清淡漠的人,可能會對嗎?
他心會是什麼樣子呢?
溫寧一點兒都想象不出來和他親的場景,連那日下馬車時無意間到了他的領都覺得冒犯。
害怕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溫寧著自己不準想,但每每睡之時卻總是拋不開。
一旦起了心思,每次再見他都是折磨。
但他偏偏近日來的又勤,著實令人生惱。
便是費了心思去躲,也總有躲不掉的時候,譬如此時,午后的長廊里,兩人相對著走來。
一看見他那日日夢的影,溫寧下意識地想轉逃跑。然而他已經抬起了頭,直直地看過來,這時候再逃未免顯得太過心虛。
因此溫寧著心跳,著頭皮走了過去。
廊下很靜,只有風鈴隨著風輕輕擺,而過之際,溫寧終于松了口氣。
然而沒等繼續向前,剛放松的手卻突然被強有力地牽住。
溫寧驚愕地回頭,這一瞬心臟幾乎停下了跳。
“躲我做什麼?”謝景辭沉沉地看著。
他終于還是說出了口。
“沒躲……”溫寧腦海中一片混。
“沒躲還走的這麼快,連帕子掉了都不知道。”謝景辭定定地看著。
聽見他的提醒,溫寧才后知后覺地低下頭,看見了腳邊的那一抹白。
剛想俯,謝景辭卻先一步將帕子撿了起。
骨節分明的大手著兒家的帕子,溫寧一時臉熱,不知該不該去接。
猶豫了半晌,小聲地開口:“謝謝。”
然而指尖剛搭上去,他的手一松,那帕子便落了地,只剩他們兩個人的手毫無阻隔地握在了一起。
看上去像是溫寧主把手放到他手里一樣。
指尖微,溫寧立即回。
但到底還是來不及,被他突然的收攏一把握住。
“你這……這是做什麼?”溫寧臉龐通紅。
只剩一層窗戶紙了,忽然又不敢捅破。
“阿寧,你覺不到嗎?”謝景辭低低地問。
一抬眼,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眼眸,溫寧心里砰砰直跳。
他好像……也在喜歡自己?
午后的穿過竹林投下細碎的影,像湖面泛起了漣漪,浮在他們的面龐上,忽而靠近,忽而遠離,著人想直接抓住這惱人的影。
兩個人靜靜地相視,嚨漸漸變得干燥,泛起微微的意。
謝景辭慢慢低下了頭,薄從角開始一點點描摹著的形。
一開始只是干燥的相,但呼吸一,便不知不覺地抱在了一起。
溫熱,濡,兩個人在午后的長廊里輾轉廝磨,繾綣深吻,不知疲倦。
等放開時,彼此都升騰起了
汗意,沉沉地息。
冷淡的薄水瀲滟,輕輕一瞥,溫寧立即輕著別開了頭。
的麻麻漲漲的,定然比他更過分。
“不理你了。”溫寧含嗔了一句,便從他的懷里掙了出去,小跑著離開。
只是碎步走到拐彎之時,又忍不住停步,回過頭看了一眼。
那人還是靜靜地站著,仿佛等了許久。
四目相對,剛抑制住的愫又漂浮了開。
隔著亙古的,他們仿佛已經相了許久。
自太初升起,到時湮滅。
作者有話要說:言有盡,意無窮,全文到這里就完啦。
阿寧和謝狗無論怎麼相遇都會好好地在一起,還有可可的清寶,我也舍不得的……
非常謝寶們一路到這里,明天下午兩點開獎,祝大家有好運氣!
*新文《囚金枝》預計八月底或者九月初開,還是甜甜的故事,大家可以收藏一下預收或者作者,到時候開文會有更新提示,我也更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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