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文姒姒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眼睛都沒有睜開,輕輕喊了一聲:“錦葵。”
按著平常的形,這個時候錦葵應當上前送來一杯茶水給,但今日卻遲遲沒有靜。
文姒姒覺著有些稀罕,緩緩睜開了眼睛。
映眼簾的是一張冰冷的俊,劉煊五生得極其標準且深刻,近距離觀看帶來的衝擊尤為強烈。
文姒姒心跳跳了兩拍,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自己來了劉煊的住,然後就......
然後莫名其妙的就睡著了,一睜開眼睛便是在這裏。
劉煊狹長的眸緩緩睜開:“醒了?”
文姒姒“嗯”了一聲,一時間也不知道應當說些什麽。
像這樣特意過來要給劉煊留一個好印象,最後自己反而睡著了的......文姒姒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看現在的天,時候肯定不早了,文姒姒見劉煊從床上下來,自個兒也跟著下來了。
劉煊不喜繁雜,臥室除了些許黃檀木的家和純瓶子外,再無其他裝點,外伺候的基本都是從宮裏和他出來的太監。
文姒姒邊的丫鬟昨天晚上見沒有回來,曉得住在了劉煊的地方,今天早早的送來文姒姒的服首飾給更換。
潘嬤嬤想著文姒姒今天要回家裏,新婦回門,肯定得打扮得莊重一些,便讓錦葵拿了一繁複的織錦,親自上前給文姒姒更換。
文姒姒倒也喜歡潘嬤嬤伺候,潘嬤嬤年紀雖大了些,但從前是伺候太後娘娘的,凡事都做得小心熨帖,讓人怎麽著都舒服。
更梳洗之後,文姒姒扶了扶頭上這支鬆鼠寶石簪子,突然想起來這個原本是劉煊府上的東西,兜兜轉轉居然還是到了自己的頭上。
一邊扶著簪子,一邊笑看了劉煊一眼。
劉煊對人的目十分警惕,他略微回頭,便看到文姒姒正看著自己笑。
一華貴衫,雖然麵容稍微顯著些許稚,但頭發已然梳婦人的樣式,眉眼致如畫,就這麽對著人一笑,不知為何,劉煊覺著自己的心驀然跳了一拍。
他很快便鎮定下來,麵無表的對文姒姒道:“妙德,你笑什麽?”
文姒姒手指還在發間的簪子上。
這支簪子劉煊並不記得。
他對人的首飾了解不深,當時隨便選了些東西送去太後宮中,自然不會記得究竟有哪些。
文姒姒見他沒有反應過來,便笑道:“沒事,隻是看殿下長得好看,作為殿下的王妃,姒姒心裏高興。”
劉煊臉依舊冷冷繃著,耳卻微微有些發紅,一言不發的出去了。
旁邊剛伺候劉煊更的任若目瞪口呆。
任若見過甜的,但像文姒姒這般甜,還膽大包天敢撥他們王爺的,任若真是頭一次遇到。
至於誇他們王爺好看——劉煊生得俊那當然毋庸置疑,所有皇子裏麵數他長得貴氣天。
但王妃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文姒姒這張臉,那才真真是人間絕。
任若咂舌,這個王妃……當真是不簡單。
眾人用過早膳之後,便準備著要回鎮南侯府了。
劉煊讓任若準備了一些回門時要帶的禮品。
與其它領了差事的皇子相比較,靖江王府絕對富得流油。
劉煊雖沒有和富庶之地的員相勾結,也沒有強大的外戚。
但是,他這些年帶兵打仗滅了周邊侵擾的小國,又鏟除叛軍土匪等,每次戰後肯定會有無數戰利品,這些東西不可能完全上繳國庫。
皇帝與劉煊的父子之就那樣,若無絕對的利益,沒有幾個人願意做這等出生死之事。
其它皇子也知道擁有兵權是件爽事,但齊朝開國兩百年,經高祖、太祖、文帝、武帝、睿帝至當今聖上已有六世,開國初年時剽悍尚武的風氣然無存。
王子皇孫沉浸在富貴鄉裏的時間太久太久,讓他們去兵營裏待兩年曆練曆練,他們絕對不願意吃這樣的苦。
任若在婚前便想好了一切事,中規中矩的擬了個單子出來。
現在看自家主子對王妃的這個態度,之前的單子恐怕得作廢。
任若又擬了一個禮單出來,拿給劉煊過目。
劉煊掃了一眼。
禮單上是一對梅花鹿、一對麂子、十隻雉、十隻竹、十筐石榴、十壇蘇合酒、十匹兜羅錦,十對熊掌、十支人參,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茶、糖、金銀、點心等。
“鎮南侯府名門世家,王妃首次回去,僅帶這些東西太過小氣。”
文姒姒現在是他的人,劉煊可不想讓在外麵丟了臉麵。
“已經很厚了,再多些東西進去,讓外人知曉恐怕會彈劾您。”任若道,“七皇子妃前幾個月歸寧,七皇子準備的東西連這些一半都不到,唯一能相提並論的隻有五皇子。”
五皇子是胡皇後生的,不僅有強大的外戚,還和一些員不清不楚的,府上頗為殷實。
劉煊略微點頭,沒有再說些什麽。
等文姒姒看到禮單的時候,吃了一驚:“居然這麽些東西!”
倒不是文姒姒眼皮子淺,隻是想著回娘家一趟,雖為首次,也不至於帶這麽多禮。
文姒姒尚不清楚劉煊府上家底究竟有多厚,因為有些牽扯到了朝政,不方便去過問。
但劉煊既無母妃又無外戚的,文姒姒知道他這些年艱難,比其它皇子都艱難得多。
其它皇子有依有靠,隻有劉煊無依無靠。
想了想,對任若道:“這是你擬的禮單,還是殿下擬的?”
“奴才擬的,給您過目一遍。”
文姒姒手指點過一些東西:“殿下才封為王爺,不宜太張揚,讓外人知曉了不好。熊掌、人參、錦緞這些去掉,將來王爺大事上若需要銀兩,這些最方便置換。”
任若沒想到文姒姒剛與自家王爺親,便這般為對方考慮。
正常況下來說,回門時姑爺帶的東西越多,姑才越覺得麵,哪個不想多帶一些回娘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