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宋翎和沈白焰「平安？！」宋稚一見宋翎的小廝站在樂安齋的門口，便十分驚喜的問：「哥哥回來了？」

「是啊小姐，爺在裡頭同夫人說話呢！還有一位……」

平安話還沒說完，宋稚便如一隻快活極了的小雀，飛一樣的跑掉了。

哥哥！哥哥！前世今生的好哥哥！

「哥哥！」聽到宋稚一聲喊，宋翎回過來，被一個的糰子撲了個忙懷。

『太好了，太好了！』直到此刻，宋稚這顆心纔算完整的落回肚子裡。

「這丫頭真是沒規矩，世子見笑了。」林氏雖然這樣說，但語氣裡並沒有多斥責的意味。

『世子？娘親在和誰講話？』

宋稚把自己的腦袋緩緩的從宋翎懷裡拔了出來，向邊上那個比宋翎大不了幾歲的男子。

他比宋翎略高一些，生得一副濃眉長眼，劍眉鬢，眼型勾外揚極為標誌，鼻若懸膽，剛好一眼睛太過緻而帶來的氣。

此人長相出眾，但雙眸若寒星閃爍，隻一眼就讓人覺得冷傲人。隻是他年紀尚小，神平和，並沒多拒人千裡之外的覺，隻是有令人說不出的非凡貴氣。

『世子？沈白焰？！他怎麼會在這裡？』宋稚前一世被芮希拘在家宅中，對外界訊息瞭解並不多。隻是烈焰將軍的威名在外，宋稚也有所耳聞。

沈白焰的生父定北王是唯一一個有軍功在的親王，且琴棋書畫無一不，長相還極為俊，勝過潘安宋玉。而他的生母崔蔓是晉安侯府嫡長，更是以才貌名京都。

不知道沈白焰是像父親多些還是像母親多些？

不過，宋稚對沈白焰的印象並不深，隻知道他與宋翎關係還不錯，前世宋翎死前被困夙風城，隻有沈白焰率兵前往，隻可惜京中掣肘頗多，沈白焰去遲了，被宋刃捷足先登。

他們原來這麼早就識了嗎？

「怎麼？看到俊朗的男子，稚兒連眼珠子都不會眨了嗎？」見宋稚傻愣愣的著沈白焰，宋翎有些吃味。

「瞎說什麼呢！」林氏用帕子打了一下宋翎，又對宋稚道：「快同世子問好。」

「世子爺好。」宋稚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問好。

「不必這麼客氣。」沈白焰雖是年，但音低沉，富有磁，極為耳，聽得宋稚一愣。「我與你哥哥好，你也隻我哥哥就好了。」

「這怎麼能行呢？」林氏笑道。

「無妨。」沈白焰角微揚，左側臉頰上出一個清晰的小凹。

『怎麼，烈焰將軍年時，居然這麼好說話的嗎？』宋稚想，『他哥哥，大抵也沒什麼不好的。』

宋稚便脆生生的了一句：「沈哥哥好。」宋翎磨了磨牙，白了沈白焰一眼。

沈白焰看著這個又滴滴的小妹妹，覺得怪好玩的，便從懷裡掏出一個件來，「努，見麵禮。」

「什麼呀？」宋稚一接過來，原是未經雕琢的一塊鴿石。

「這不是……」

宋翎剛想說，這不是人家剛送給你的東西嗎？又覺得不妥，便嚥了回去。

「帶著上也太重了。」沈白焰解釋說。

「謝謝沈哥哥。」有便宜不要，是傻子！宋稚連忙道謝，把逐月進來把鴿石拿好，又趕趕出去，像是怕沈白焰要回去。

看著這個小不點，沈白焰眼裡多了一點真切的笑意。

看著妹妹這一流暢的作，宋翎有些懷疑自家是不是窮得揭不開鍋了？

窮得揭不開鍋倒是不至於，但鎮西將軍府還真沒有看上去那麼氣派。

宋翎可能還沒有認識到，但宋稚卻清清楚楚。

宋令的心腹都是行伍出，有哪會經營算賬的？林氏自己又是一個，一看賬本就頭疼。雖說陪嫁跟過來了幾個僕人，但是就這麼幾個人，能把林氏的嫁妝經營好就不錯了。

一想到這，宋稚心裡又有了盤算，「哥哥，這回能在家裡陪我幾天了吧？明日一同去外祖母哪兒吧。稚兒想了。」

「好！」宋翎這次回來，能休息個小半月，「那我就過些時候再和沈兄一同去偏京。」

沈白焰點了點頭。

「去偏京幹嘛？」宋稚抬頭問宋翎。

「小孩子管那麼多。」宋翎了的小鼻子。

沈白焰離開之後，林氏對宋翎說：「明日去外祖母府上的時候，記得上你姐姐。」

宋翎低頭正在與宋稚玩耍，林氏看不清他的表，隻聽見他淡淡道：「知道了。」

若宋稚此時還是一個十歲，必定覺不出什麼異樣。

可不是，宋翎的語氣裡有那麼一點藏不住的不樂意，就被聽了出來。

宋翎牽著送回別院的時候，宋稚輕輕的問，「哥哥是不是也不喜歡姐姐。」

宋翎敏銳的捕捉到了『也』這個詞，他詫異的看了宋稚一眼，「我以為你很喜歡。」

「姐姐又不喜歡我，我為何要喜歡？」宋稚說，兩人都未明言，但都知道指的是宋嫣。

聞言，宋翎立刻停下腳步，彎腰看著宋稚，後逐月連忙後退幾步。

宋翎長得比較像宋令，是單眼皮，薄薄眼皮上泛著一點紅，他的五單看平淡之極，但組合起來是讓人形容不出的順眼舒服。

他認真的看著宋稚，問：「欺負你了？」

「怎麼會做這麼明顯的事？」宋稚靜靜的反問。

這句話似乎及到宋翎一些不愉快的回憶，他的眼神一下便多了幾分兇惡。

「哥哥莫要衝。」宋稚把手搭在宋翎的肩膀上，伏在他耳邊輕輕的說：「大哥哥年底要回來了，你要小心些。」

前世，宋刃回來之後，宋翎便在武場出了事，兵架無緣無故的倒了下來，傷了宋翎的右手，傷愈之後拿刀使劍總是缺了幾分力道。

宋稚雖無十分把握，但總覺得此時跟宋刃不了關係。

宋翎聽了宋稚的話，靜默片刻，了宋稚的臉頰。

「我知道。」他想了想宋稚剛才這番話，又問：「你這段時日，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們站的這個位置剛巧有穿堂風，宋稚打了個冷戰，離如意閣也沒幾步路了，宋翎一氣就把抱了回去。

「隻是做了個頂可怕的噩夢罷了。」小妹趴在他肩上的說。「不過沒關係，夢醒了。」

……

「舅舅！」宋稚笑盈盈的跟林清言打招呼，今日穿的了一件桃紅落英繽紛綉紋的子，烏黑的發上係著緋的飄帶，像個剛剛修鍊出人形的桃花小仙子。

這樣的活潑靈，麵上又帶著笑，親親熱熱喊過來，每個人見到，臉上都不自覺出一點笑來。

雖然宋令和林若心與林府來往甚，但是小輩之間走，還是不這些拘束的。

「祖母呢？」宋稚問林清言。

「小妹說順口了吧，應當是外祖母。」宋嫣也走了過來，婀娜多姿的朝林清言行禮，「舅舅好。」

「我不加那個『外』字，顯得疏遠。」宋稚了林清言手指，抬頭看著林清言，「舅舅說呢？」

「妹妹想怎麼喊便怎麼喊，反正都是一樣的脈至親。」林清言尚未說話，後林天朗爽快的嗓音就傳了過來。

宋嫣的影晃了晃，似乎是不住初夏的這一點熱。宋瑤說自己來了月事，不便出門，沒了隨從，顯得影單影隻。

宋翎和林天朗兩人也許久未見了，狠狠撞在一塊，抱了個滿懷。

「好了，別站在日頭下了，去瞧瞧你們祖母吧。」林清言道。

眾人說說笑笑的到了林老夫人住著的寧聽院。

雖然已是初夏，寧聽院因為草木繁茂的緣故，院中還是瀰漫著的清涼。

林老夫人喜青苔氤氳的綠，所以除了人常走的那一條道以外，其他青石磚上的青苔都是不會除去。

過樹葉，稀稀落落的撒了下來，滲進青苔裡。青苔便帶上了一點金，一改往日的幽靜，明晃晃的多了幾分張揚。

「老夫人午覺剛醒，還得緩一緩，各位爺小姐稍待片刻。」羅媽媽是老夫人邊的老人了，說話做事都很有條理。

不過，一個沒看住，宋稚不知道什麼時候，躥到老夫人房裡了。

此刻正在老夫人床邊上，與老人家嬉嬉笑笑呢！

羅媽媽一回房，見到這景，也是一愣。

見老夫人難得笑得開懷，也隨宋稚去了。

若不是為著避開芮希，宋稚早就來林府了，可想煞林老夫人了。前一世若不是林老夫人去的那樣早，宋稚的境也不會如此淒慘。

「不稚兒想祖母，娘親也很想啊。」宋稚頗為狗的替老夫人又是肩膀，又是捶胳膊的。

那小手能有什麼勁兒，隻是圖個樂罷了。

「哼。想我？」老夫人明顯不信，「這麼長時間，才給我來了一封信，還是管我要人的！」

看來林氏是向老夫人開口要秦媽媽了。

「祖母，我覺得娘親好像變得怪怪的，最近看老是心神不寧。」其實林氏這種癥狀，要在一年後才顯現出來。

「噢？為何？」老夫人終歸還是關心兒的，雖然還是板著一張臉，但還是問了一句。

宋稚把子往老夫人懷裡埋了埋，「稚兒，不太肯定。」

「在我跟前你還藏什麼？說呀！」老夫人是個爽利子，最見不得人扭扭，故而在前世就不喜歡宋嫣，可惜宋稚那時候看不明白。

「香。」宋稚聞著林老夫人上的檀香，心裡定了定。「每每去娘親那裡，總覺著那香有些怪異。」

「那你怎麼不同你娘說？」

「我怕娘親不信我。」

林老夫人聞言直起子看著宋稚，詫異道：「你是肚子裡爬出來的，怎麼不會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