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害怕自己再待下去，宋慢會做出更過分的舉，趕忙背著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江淮沒開車，選擇了背著宋慢回去。

    宋慢抬起頭，瞇著眼睛看著路燈下兩個人的倒影，嘿嘿一笑。

    江淮回頭看，距離近到連鼻子上的絨都能看得清楚，“傻笑什麽？”

    “你看你跟我一樣高。”宋慢指著影子樂嗬嗬的，跟個二傻子似的。

    江淮沒忍住也笑出了聲，“是哥哥托著你，你才跟哥哥一樣高的。”

    “那謝謝哥哥。”宋慢突然把頭埋進了他的脖子，語氣的糯糯的，聽的江淮心都化了。

    “喝了酒這麽喜歡說謝謝。”

    宋慢點點頭，躁的頭發蹭的江淮耳，“可是你今天為什麽來的這麽晚？”

    江淮覺脖子一熱，一滴淚水落到了他的領裏。

    江淮立刻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宋慢趴在他肩膀上的黑乎乎的腦袋，心裏說不出的難。

    夜風四起，帶著微微涼意。整條街空曠盛大，隻有江淮和宋慢站在中間，像兩雕塑，吹落風中。

    宋慢穿了短，小肚凍得冰涼。江淮攤開手，幫捂好的。

    他不知道宋慢為什麽突然哭了，是因為他……沒按時趕到嗎？

    “慢慢……”

    一開口，江淮才知道自己的聲音啞了。

    “對不起。”江淮歎了口氣，最終還是先道了歉。

    “我不應該來這麽晚的。以後我一定會給你發消息提前通知的，你別生我的氣，也別生悶氣，行嗎？”

    江淮的聲音在風中搖搖墜，颯颯的樹葉都在鳴，好像聽別人的講話，還要評頭論足一樣。

    宋慢吸了口氣，又一滴淚落進了江淮的領口。微微口氣，開口時帶著哭腔。

    “他們都覺得你不來了。”

    “嗯。”

    江淮重新開始走路，作極為緩慢。

    “隻有我知道，你不會放我鴿子的。”

    “嗯。”

    “他們都不相信你。”

    “嗯。”

    “我覺得你會很委屈。”

    江淮再一次停下了腳步。

    一輛公車在兩個人側停下，車上下來兩個孩子，一蹦一跳地進了不遠的公寓。

    他們背著雙肩包，穿著簡單的校服，幹幹淨淨，好像什麽煩惱都沒有。

    在江淮的印象裏，宋慢也是這樣沒有煩惱的人。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在江淮眼裏，好像什麽都做不好，好像什麽都需要保護。

    但當宋慢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江淮猶豫了。

    以前從來沒有人會站在他的角度上，為他考慮問題，更不會有人覺得他很委屈。

    除了……

    江淮忽然沉下了頭，心裏又苦又，卻又漸漸泛著甜。

    “所以我不會怪你的，你已經很委屈了。如果我也讓你到委屈，我會更過意不去。”宋慢蹭了蹭江淮的肩膀，紅彤彤的小臉在燈下顯得越發。

    “慢慢，你從小到大，都這麽為別人著想嗎？”江淮放低聲音問。

    “我隻是，覺得你不應該被人說閑話的。”宋慢緩緩地說。

    “那如果，有一個人因為自己的原因，而錯過了一場重要的考試，你會怎麽做？”江淮沉默良久，問出了這句話。

    “錯過，有的時候也是一種獨特的驗。”宋慢傻笑道。

    “那如果你能改變呢？你會怎麽做？”江淮呼吸重了一些。

    “我能改變的，隻是外界因素。想不想通過考試，是那個人自己的努力。但如果我可以幫他把外界因素全部解決掉，那也是我的宿命。”

    宋慢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速度也越來越慢，似乎馬上要睡著了。江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便也不在多說，什麽背著繼續往前走。

    上的人一點兒也不重，背在上輕飄飄的，就像個孩子。的呼吸越來越淺，應該是睡著了。江淮慢悠悠地走著，生怕把吵醒。

    然而路過一個路口的時候，宋慢突然間抬起頭，手在江淮的後腦勺上，狠狠地打了一掌。

    江淮被這一掌直接打蒙了，“慢慢，你為什麽要打哥哥？”

    宋慢閉著眼睛撅著，看上去心很不好，“你跟那個蘇歲年到底是什麽關係？為什麽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又來找你聊天？”

    江淮還以為宋慢做噩夢了，見這樣，到更像是吃醋，便笑出了聲，“你吃醋了？”

    “我隻是覺得並不是什麽好人，想讓你離遠一點。”宋慢一本正經。

    “那你覺得我是不是好人？”江淮又問。

    “是好人，”宋慢點頭，“哥哥怎麽可能是壞人呢？”

    江淮心滿意足地笑著咳嗽一聲，心裏都要樂開花了。

    “我們兩個什麽事兒都沒有，你記不記得我手機掉進廁所裏了？”

    宋慢嗯了一聲。

    江淮繼續解釋：“那是因為今天我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到了，拿著手機來跟我要微信。我說我去打個電話，就把手機扔廁所裏了。”

    “你為什麽要把手機扔廁所裏？換個手機多貴呀。”宋慢喝多了，腦子也變得遲鈍了，沒明白江淮為什麽要這樣做。

    江淮笑著把宋慢往上托了托，“懶得跟周旋，反正手機也該換了，正巧有了理由。”

    “那你就是很討厭咯。”

    “嗯。”江淮頓了頓，停下了步伐。

    他們停在一不知名的花牆旁邊，那麵花牆開滿了的小花兒，味道很香但不濃鬱。在夜的襯托下，這些花顯得格外的溫。

    宋慢紅潤的臉就像這些盛開的花朵，令人移不開眼。

    “那你討厭我嗎？”宋慢手摘了一朵花，別在江淮的耳朵上咯咯地笑。

    江淮任由在自己的頭上作祟，眉眼彎彎，大片的花瓣，在他的眼中匯了溫的爛漫星河。

    “哥哥最喜歡的，就是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