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點點頭：“行。”

    然後下著逐客令：“探完了，現在可以走了？”

    江南庭一下不爽地瞇眼看著阮棠。

    他就不信阮棠這麽聰明的人會看不出些什麽。

    阮棠收回視線，順帶把麵前的保溫袋往前推了推。

    “這個也一起帶走吧。我們醫院有規定，不能接任何病人以及病人家屬的東西。”

    江南庭氣絕。

    “昨天那個的就是我朋友的老婆，他剛好出國，他老婆傷，我正好在附近，所以才順便陪來醫院。我是個什麽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阮棠？”江南庭耐心解釋著這個誤會。

    可阮棠冷淡的臉上並沒有因為他的解釋產生任何表變化，淡淡道：“我確實從來都不清楚。”

    “而且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關係了，你也不需要跟我解釋這些。”阮棠淡淡補一句。

    平淡無幾的話卻像是一把尖刀似的筆直地往江南庭心口上直過去。

    仿佛眼前這個人的出現不會再激起心裏的任何漣漪。

    向來是天之驕子的江南庭哪裏被這樣無視過。

    還是前友。

    當下，他麵子上也有些掛不住，也沒心再跟阮棠爭論什麽，轉徑直離開。

    辦公室的門重新合上，阮棠褪下一堅的盔甲，整個人無力下地癱在辦公椅上，指腹按在眉心不斷地著。

    須臾，抬眸看向桌上被棄在這的保溫袋，眼眸輕，過去的記憶如水一般襲來。

    *

    五年前的聖誕節，那是自從跟了江南庭之後，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出門約會。

    大過節的，不管是哪裏都人滿為患，第一次跟人約會，雖然當時兩人還沒什麽太深的，但阮棠作為在那個年紀也算是竇初開的對此還是非常重視和向往的。

    在江南庭的別墅裏等他忙完工作來接的時候，阮棠就已經在網上瀏覽各種資料開始做約會攻略。

    問過別墅裏的傭人知道江南庭好什麽口味的菜係後，阮棠就直接搜羅出這一類裏好評最多的幾家餐廳任江南庭挑選。

    那個時候阮棠才上大學，但江南庭已經是靈越集團能獨當一麵的執行長了。

    靈越集團作為國最大的房地產集團，公務自然特別繁雜，忙起來的時候可能阮棠一個月就隻能見到江南庭一次。

    也是因為這個這點，當時就特別重視那場約會，但就算再重視，提前做足了再多的準備，也比不過江氏那些永遠理不完的工作。

    阮棠從早上八點裏一直等到晚上九點。

    從天亮等到天黑，也沒等到他回來。

    發出去的短信消息就猶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回信。

    落地窗外燃放著別墅區裏其他人家慶祝聖誕的煙火，很是絢爛漂亮。

    就這樣一個人一直等到十點，阮棠才等到滿酒氣的江南庭回來。

    他是從朋友的酒局上回來的。

    至於跟阮棠的約會，他早在約定好的隔天就已經忘得一幹二淨。

    沒看到消息是因為在酒局上手機靜音。

    能在酒局上十點就離開回來，是因為他的朋友們要不就是有家室，要不就是有對象，都趕著回家陪對象陪老婆。

    聽到管家說阮棠在這等了一整天，江南庭也毫沒有歉意，反而對著阮棠說：“既然一直沒有等到我的消息，那就說明我肯定是有其他事。下次別傻等了。”

    這段關係開始的本就不平等，阮棠就是弱勢的那方，加上多年來家境的窘迫帶來的自卑，所以在兩人的關係中，阮棠一直都是低眉順眼的那個。

    被放了鴿子，也沒說什麽，麵對江南庭的教訓，也照單全收。

    “知道了。”

    白天十幾個小時的期待全了泡沫，可阮棠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委屈，收起自己做好滿滿準備攻略的筆記本，阮棠就準備離開。

    江南庭眼尖地發現手裏的筆記本，又不顧阮棠的意願搶了過來。

    在看到筆記本裏記錄的麻麻的容之後，江南庭向來冷的氣勢驟然減弱，沉默許久後，帶阮棠去了筆記本上記錄著的現在這個時間點唯一還開著門的餐廳——姚記。

    然後點了後廚僅剩下的食材裏唯一能做的蒸腸和糯排骨。

    江南庭問阮棠好吃嗎？

    阮棠自然是不會任何意見的說好吃。

    他又問開心嗎？

    阮棠自知不能自由做主任何緒的說開心。

    後來江南庭就記住了這一晚，再帶阮棠出去吃飯，大部分時間去的都是阮棠並不吃的姚記。

    *

    現在再看著桌上姚記的保溫袋，阮棠心頭緒複雜洶湧。

    說不上煩躁和討厭，但也絕對沒有任何欣，沉默了須臾，提起袋子直接扔進了桌旁的垃圾桶裏。

    對於不該抱有任何期的事，最好的方式就是眼不見為淨。

    這次莫名其妙的見麵之後，江南庭又消失了，不過阮棠本沒時間在意，因為急診科的生活忙碌到本無暇去係想這些事。

    *

    一個月一次的工作例會結束，阮棠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了急診室開始上午的忙碌。難得中午這會兒沒人，文銘上了阮棠一起趕去食堂吃飯。

    端著飯菜剛坐下，阮棠就一分時間也不浪費地開始筷了。

    文銘擔心地看著：“你慢點吃，等會噎著了。”

    阮棠卻說：“不快點吃一會再來個救護車就沒時間吃了。”

    “其實你本來可以不用這麽趕的。”文銘忽然一句。

    阮棠看他。

    文銘說：“陳主任找我了，說你不要那個轉科室的名額，你下一個候選人就是我。”

    阮棠道了聲恭喜。

    “你這樣如願了，不用再加低廉的班了。”

    文銘比起刻苦工作還是更喜歡工作和生活能夠雙雙平衡住，不想工作占去大半部分時間，所以一直想轉到別的科室去。

    文銘得了這個被阮棠放棄的機會也實在是有點開心不起來，又問。

    “你幹嘛推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的都是外科嗎。現在有機會了你又放棄不去了。”

    阮棠淡淡地扯起笑：“我覺得還是急診科比較適合我。”

    不想私人時間占去太大的占比，空閑的時間一多，人就容易被一些沒必要的事給牽絆住思緒。

    所以比起被胡思想灌滿的日子，阮棠還是喜歡現在的生活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