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蓋下方的塑膠條完好，這瓶礦泉水還未被拆封過，可不知是不是被叢嘉攥在手上的緣故，瓶上還殘留在溫度。

林沉的手指在瓶上停留片刻，低聲道了謝。

“你不要每次都這麼客氣，一點小事總是謝來謝去。”叢嘉朝他笑，眼睛彎彎，閃著，像是一小月亮。

有一雙十分漂亮的眼睛，形狀優的杏眼，瞳仁清澈，淺淺的琥珀湖泊里，總是盛著笑意。

和叢嘉說話是一件極其讓人舒服的事，因為習慣用那雙漂亮眼睛直視著別人，卻并不讓人到冒犯，反而覺得真誠而窩心。

仿佛......在被珍視著。

林沉很早就知道這點，可心還是忍不住了一下。

“好。”他說。

車行駛得平穩快速，下了高架橋后，開上一條盤旋的環山路。

叢嘉將車窗打開，路邊綠樹蔭，留下的碎影在山道上漂浮著，不知名的花香充盈在空氣中。

林沉覺自己的心跳恢復規律，就聽叢嘉說：“到了。”

車停在山頂別墅前。

別墅背靠的小山頭上種滿了果樹，能看到其中點綴的果子，不遠的群山環繞，綠意森森，另一面則能眺到白的海大橋，此刻夕西下，寬闊的海面上灑滿，如同點點碎金灑落。

“這就是我前幾天跟你說的房子。”叢嘉走到大門前按傳呼鈴，響了兩聲后，門徐徐打開。

“這邊空氣比較好，適合修養。”

林沉想說謝謝，但很快忍住，只是對點點頭，角像是勾起很淺的弧度。

“走吧，王阿姨做飯很好吃的，特別會照顧病人。”

叢嘉留了陳助理吃飯，但他推說公司還有事要去理，叢嘉便又司機送他。

“對了。”等陳助理坐上車，叢嘉才想到什麼，敲敲車窗說：“把病歷給我吧。”

林沉快走了兩步，擋住叢嘉的視線，說：“給我就好。”

他將手上的一疊病歷和雜志放在遠離叢嘉的那一側，才和一起進門。

王阿姨是個看起來五十歲上下，齊肩短發，笑容滿面，一看到他們進來就迎過來，見林沉手里攥著東西就要接過去。

“不用了，謝謝，我自己拿著就好。”林沉說。

“那我做好了飯，你們先去洗洗手。”

王阿姨準備的很心，桌上已經擺了數十道菜，說還有道湯，轉又進了廚房。

餐廳里很安靜，兩人相對而坐，叢嘉恍然間覺得林沉比回國第一天見面時瘦了好多。

“這道肚很好吃，阿姨的拿手好菜你嘗嘗。”將盤子推到林沉面前。

“謝謝。”

不管是高中的林沉，還是年的林沉都不是多話的人，餐廳里只剩下細微的餐撞聲。

林沉余瞥到病歷下著的娛樂雜志，想了想，還是開口：“叢嘉。”

“嗯？”叢嘉很認真地看著他：“怎麼了？”

“我們...”林沉頓了片刻，還是問：“我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啊？”叢嘉放下筷子：“這個呢，說來話長，嗯，一時半會講不清楚。”

“湯來咯——”

叢嘉連忙起：“阿姨，我來幫你。”

進廚房拿了新碗，很快地給林沉裝了一碗：“來，先喝點補補，你都瘦了。”

“喲，嘉嘉學會心疼人了。”王阿姨笑著說。

林沉像是不適應這樣的調侃，很快地垂下眼，低頭喝湯。

叢嘉見他不再追問，松了口氣。

兩人一起吃過飯，叢嘉起，想帶林沉參觀一下房子，就聽王阿姨說：“嘉嘉啊，要鋪涼席還是普通床單，剛剛急著做飯，忘記問你了。”

叢嘉想著涼席太，林沉剛出院，還是睡一點的比較好。

但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扭頭詢問林沉：“你想要哪種？”

叢嘉的聲音很輕，尾音微微上揚，像一片羽掃過林沉的耳廓。

鋪床？

他全瞬間僵，剛剛因為走路還鈍疼的傷口變得又又麻。

努力地保持均勻的呼吸，他開口：“普通的就好。”

叢嘉笑了，說：“嗯，我也覺得。”

阿姨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現在，這里只剩他們兩個人。

林沉看著叢嘉頰邊淺淺的酒窩，覺得自己的傷口更了。

第5章 第 五章

窗外的夕快要落下，只留下一點淡淡的橙黃映照在山頭。

餐廳里的線有些昏暗，叢嘉回過頭，輕輕拽了一下林沉的袖子，說：“阿姨去鋪床了，估計還要一會兒，我先帶你四走走。”

的手指一即離。

林沉低頭看著自己的袖口，覺心被一線纏住，而線的掌控者站在離他兩步遠的地方。

夕讓線變得溫暖，和，也讓他的心沉靜下來。

他像是被那線拽住，順從地往前走。

別墅很大，客廳是挑高設計，屋頂懸掛著巨大的水晶吊燈。

叢嘉將燈打開，房子里亮如白晝。

沙發的面積很大，幾乎可以同時躺下三四個人，角落放著一張躺椅，旁邊是紅磚漆的壁爐。

“等冬天的時候就可以躺在壁爐旁邊，一邊烤火，一邊看書啦。”叢嘉用溫暖的聲音這樣介紹著：“看一會兒書覺得累的話，就可以抬頭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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