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終于歸來了,可有破境至天始己終?」
張紅塵上氣極為旺盛,氣神貫穿天地,顯然修為已經恢復,見到張若塵甚為欣喜。
張若塵沒有好臉,氣場人。
哪有將自己的娘,給人教導的道理?
張若塵以嚴肅的口吻:「照顧好你……照顧好,若有差池,我饒不了你。」
張紅塵倒也不怕張若塵,看了一眼一般的凌飛羽,嘻嘻傳音笑道:「父親,你們這是好事已?」
「胡說八道。」張若塵道。
「拜見紅塵師尊。」
凌飛羽記得小時候一直陪在自己邊的這位神強者。
關於張若塵的傳說和英雄事跡,就是這位神強者一遍遍的告知,還叮囑一定要努力爭寵什麼的,那個時候不怎麼懂,現在依舊不太懂。
張紅塵背負雙手,欣然接凌飛羽的行禮,頗有得意的模樣,直到到張若塵眼神中的冷意,才是連忙將攙扶起來。
「趕回家。」
張若塵喝斥一聲,氣怒中,只覺頭重腳輕,眼前有些昏黑……
天道之神再次襲來。
他不在的時候,真的是天南地北一人一個家,一個白卿兒,一個張紅塵,誰都管不了!
送走張紅塵和凌飛羽,張若塵前往拜月神教的先師墓地中祭奠故人。
「嘩!」
神魔鼠從墓地的地中鑽了出來,是鼠的形態,乾癟,鬍鬚花白,已是極其蒼老。
「塵爺?」
「天吶,塵爺竟然來拜月神教了,拜見塵爺,拜見大帝!」
神魔鼠跪地叩拜。
聽到聲音,看守墓地的齊霏雨,杵杖從裡面走了出來。
也老了!
青不可見,滿頭半數是白髮。
雖沒有了兩儀宗四大人之一之時的絕代風華,也不再有神教聖的驚天貌,但依舊乾乾淨淨,老的自然,很有氣質。
誰說不許人見白頭?
「齊師姐,你怎在拜月神教看守墓地?」
張若塵到不可思議,畢竟齊霏雨修為不低,是一尊太乙大神。
「一次征戰中,傷到本源,壽元大耗。為了養傷,索就來此居,圖個清淨。」齊霏雨顯得很淡然,上沒有任何爭名奪利的鋒鋩。
在齊霏雨和神魔鼠的帶領下,張若塵走進墓地,祭奠凌修等故人。
尋遍墓地。
張若塵來到一座快要徹底消失的矮墳前,將倒在泥土中多年的墓碑挖出,扶正,拭乾淨。
「紫茜之墓!」
當年張若塵回崑崙界,在天魔山,曾遇到已經垂暮朽朽的紫茜,賜了一場機緣,想來後來修為是有所提升的。
秋日難尋艷麗花朵,張若塵摘下一枝金桔,放在墳頭。
再見了,殺手姑娘。
寒,萬衰敝,霜降在即。
樹上黃葉就要落盡了,迎來禿禿的冬季。
……
張若塵以始祖神氣,幫齊霏雨和神魔鼠煉化了質,提升壽元,讓他們的氣神和生命力又恢復到年輕狀態。
至可以再活一個元會。
齊霏雨並未去恢復年輕容貌,不想在這上面耗費修為。告知張若塵,林素仙已經過世,虛獨自居水。
張若塵離開拜月神教,先去了一趟東域聖城,然後才去水,拜訪虛。
與虛大飲了一場。
第二天,離開府的時候,撞見另一波前來拜訪虛的修士。
神艦停靠在水邊,走下來一位戴著白面紗的絕麗影。
其周,有無數年輕修士追隨。
張若塵也不知是酒意作祟,還是天道神的侵襲,於半醉半醒的狀態,問邊一武者:「這是誰?」
「你連都不知道?這是儒道新生代的領袖蘇瑯嬛,書琴二宗的神祖共同調教出來的傳人,又得第四儒祖的天下大白道法傳承,乃當今崑崙界最炙手可熱的人。」
另一人道:「據說,《英雄賦》新篇章,由編撰,正游離天下,遍訪各域人傑。」
……
張若塵神念逐漸游離,看蘇瑯嬛的模樣,窺其魂靈本。
看到了韓湫的魂影。
「水寒和納蘭丹青是瘋了嗎?找韓湫的轉世做儒道新生代領袖,繼承第四儒祖道法,難道以為,可以藉此讓一個修煉黑暗之道的殺神暗妃,變們想要看到的矜持仁義模樣?」
漸漸的,張若塵陷自己的意識世界,行走一般離開城。
但這一次,沒有像以往那樣倒下,依舊按照原有的意識前行。
沿水,花費數個月時間,走到天魔嶺。
張若塵能夠清晰的知到,神魂狀態逐漸達到了巔峰,傷勢已經痊癒,可以與天道之神分庭抗禮。
只要突破最後的屏障,「己」就能徹底跳出來,達到天始己終的超然境界。
東域經歷數次大劫,地貌早已巨變。
天魔嶺雖還天魔嶺,但早已不是曾經那一座,找不到任何舊蹟。
雲武郡國、千水郡國……也已滄海桑田,為歷史塵埃。
這個冬天寒冷異常。
整個東域大地變得白茫茫一片。
張若塵獨自一人走在過膝的雪地中,進王山。
寒風猶如巨咆哮悽厲刺耳。
掌大小的雪花不時砸在他頭頂,猶如化為一個雪人,只有臉和雙手還可見。
來到王山深,張若塵吐出一口白氣,挨個拭墓碑上的積雪,顯出上面的文字。
林蘭、雲武郡王、張初、張羽熙、明江王、林泠姍……
近些年,又添了好些新墓。
其中便有劫天。
「娘親、四哥、九姐、十二皇叔,若塵回來了,漫漫人生走了一大圈,兜兜轉轉,又回到出發的地方。」
張若塵依靠林蘭的墓碑,坐在厚厚的積雪中,自顧的對空氣說話:「我真的好想你們,你們知道嗎,我差一點就把你們全忘掉了,現在我已經全部記了起來……哈哈,我怎麼有一種朝花夕拾的暮氣……不應該啊……」
「娘親你知道嗎,若塵已經長大了,長你最期的樣子……」
張若塵看著墓碑上的林蘭二字,腦海中想到許多許多,十六歲那年從噩夢中驚醒第一眼看到,是那麼的年輕和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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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數十萬年的疲憊襲來,逐漸閉上眼睛睡去。
再次醒來。
雪已停,天空放晴。
張若塵睜開雙目,著天上的冬日暖,眼神從迷茫和青,變得幽邃鋒利,整個人就像一柄被洗去鏽跡的劍。
推開上厚厚積雪,重新站起。
這一刻風雪都靜止!
「人生一個圈,走完整了,才會真正明白什麼是自己。九王子、聖明太子、神使、大長老、風流劍神、帝塵、天道大帝都只是別人的稱呼罷了,張若塵,只能是張若塵。」
「你們且在此安眠走了,下次再回來看你們。」
「人生這條路,恐怕是片刻都不能停留,永遠都要前行……」
張若塵形變得無比堅毅,猶如不朽神山,亦如天地界碑,轉過,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步伐越走越堅定。
這一轉,便是將一個時代拋在了後。
走出王山祖地,路過張家府邸。
正是冬至日,張家各脈的嫡系族人紛紛回來相聚,還是中午時分,便張燈結彩,歡聲笑語一片,好不熱鬧。
孩遊戲嬉鬧,青年俊傑問劍切磋,老人點評時事。
這裡的張家府邸,主要是池崑崙、張初、明江王的後代,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代人,都是神境之下的年輕小輩。
張若塵本是不想去打攪他們,但剛要離開,卻發現數道悉的影。
一眼就窺他們的魂靈本源,是張初、張羽熙、明江王,還有一些逝去的師兄弟。
他們居然迴轉世了,而且聚在一起,圍爐吃鹿。
東域習俗,冬至吃鹿。
張若塵本是孤寂而深沉的心,一下子就被欣喜的緒占據,知道定然是神壇,將他們的魂靈保留了下來,定然是池瑤的手筆。
「九姐,好久不見!」
張若塵自來的在爐邊坐下,拿來筷子,夾起鍋中鹿大快朵頤,毫無一代大帝的卓絕形象。
張羽熙轉世眼睛亮起,興趣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家排行老九?」
「因為我也排行老九。」
張若塵用手撞了撞坐在旁的張初轉世:「趕吃,愣著做什麼,你們不會是懷疑我不是張家人吧?」
「當然不會。哈哈……一起吃,又是冬至,大家重聚了!」
眾人一起舉起白玉杯。
斟滿酒,大口飲,今朝有酒今朝醉。
冬至日的這場酒,一直喝到太西懸天邊,天開始暗了下來。
張若塵看向趴倒在桌上的眾人,心一下子,從激萬丈又變得平靜。熱鬧過後,必是無盡的空虛。
起打算離去。
已經破境天始己終,張若塵準備結束這次世間行,向江面火紅的晚霞和山外白茫茫的群山,只前塵往事皆如雲煙散於眼前,於是,會心一笑。
當一個大時代落幕,炊煙燈火,才是每個人的歸宿。
他要回家了!
就跟那些征戰星空的倖存者一樣,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回到人間煙火,回到白雲藍天,回到煙雨小城,亦或者孤煙大漠,落日長河。
穿過夕,張若塵沿溪流古道,踏歌走進逐漸昏暗的夜幕。
「夜茫茫,路難行,敵友親故多凋零。
孤月明,空山寂,此路走盡,往事歷歷追憶。
遙想當時年,豪氣破雲霄,千水仗劍宛臺,如雨金玉葉,滿樓紅袖招。
西院那年冬,白雪蓋紅樓。
東域那座城,石階留足痕。
今夜夢回雲武國,煙波縹緲水天。
萬家燈火除夕夜,聖明城外孔樂山。
兩儀青山千古秀,神幽暗無盡淵。
狩天大宴爭長短,紅塵海市比高低。
……
…………
年已逝難回頭,唯有憾留心間。
尋不回,也回不去。
不願行,卻不能停。
天魔嶺,東域城,神教,劍冢路。
山河改道,換了百代人。
真理殿,酆都城,黑暗淵,十二坊。
踏遍廢墟,難見舊時痕。
東無天,西無法。南心,北雨田。中域九州萬兆億。
又是一年《英雄賦》,無天雨田白髮叟,行車鬧市中,掀簾看新人。只見,明燈掛長街,佳人隨才俊,英雄論天下,今夜……他們定是歌不眠!
楚思遠,朱洪濤,萬柯,靈樞,雷景,蠻劍……
生生死死不再見。
敖心,紫師妹,姬師叔,夏瑜皇,空絕妙,風兮……
一生負了多人?
魁量皇,空梵寧,宮南風,印雪天……
一生執念不得解,令人唏噓也令人嘆。
別了!擎蒼,天南生死墟仍在。
別了!空印雪,畫像高掛祖祠中。
別了!空梵寧,從此世間再無枯死絕。
別了!庭丘,天意弄人,人欺天,終是自欺欺人。
別了!閻人寰,閻寰宇,閻羅族何曾缺脊樑。
別了!四祖,大白天下有傳承。
別了……風,你的小凰,我會替你照顧好。
……
…………
白髮紅葬青山,一抔黃土一片天。
誰記當年英雄骨,埋於道旁雜草邊。
漁樵談笑江邊,酒舍評書萬年。
紅塵依舊在,新人換舊。
俱往矣,離合悲歡,皆是人間。」
張若塵停在江畔,看向宇宙邊荒,那裡大霧瀰漫,穿過北澤長城而來。
「孔樂,你去北澤長城的那邊查探一番。」
——全劇終
起立,散席,離場。
連載九年,從2015年7月3號到2024年6月25日。這故事,是憾,是執著,是瘋癲,是悲涼,是不甘,是忘與不忘。
……
今天一個字都不想寫了,明天再寫完本言和彩蛋章,好好跟大家嗑嗑。
人祖、九死異天皇、真妙……這些剩下的坑,以及不明王大尊和張若塵與各位主的劇,全部在番外中更,就不放到正文了!
等起點完本活通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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