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在便利店買了個三明治胡啃著，然後便循著自己當年的記憶，坐公去了一回自己的母校，林高中。

過了十幾年，林高中連校牌校徽都重新換過了，建築全部變樣。

趕到那兒時，恰好時值放學時分，校門口涌滿了人，大多數的學生穿著夏季校服，校服從一年級到三年級全部都不同，高一生是綠白，高二生是藍白，高三生是黑白。

此時高一的校服最多，剛結束中考的學子們還不用太爲高考擔憂，普遍都沒有多餘的補習，這點也算是林高中的特。

可惜當年是班生，直接被打如同地獄的高三班，經歷了各種水深火熱。

學校附近的那家麻辣燙還開著，燒烤攤也擺著，從街頭擺到巷尾，但是攤販子的臉卻不再是記憶中的那些個。

琳肚子了，很不要臉地在學生堆裡排隊買烤串兒，買完烤串兒又去了那家開了二十多年的招牌麻辣燙店，店裡人聲鼎沸，全部都是年輕的影，琳一裝，在仄的小店裡很是顯眼。

店裡開了空調，可依舊很熱，琳出了不汗，雖然用的化妝品都是防水不暈染的，但還是不放心地掏出鏡子照了照，最後自我審了一番，才滿意的合上鏡子，聽到老闆娘在問：“34號34號！蔥蒜麻辣要不要！蔥蒜麻辣！”

琳一聽是自己的號，連忙揚手：“這裡這裡，蔥蒜不要，微麻微辣，對了，加點香菜謝謝。”

麻辣燙雖然便宜又不衛生，但琳還是很喜歡，嚐了一口，還是記憶中的味道，覺得欣，好像不論時代怎麼變，總有一些人事是不變的，或是說努力讓自己變得不那麼快。

一個人坐著，店裡人滿爲患，位子不夠，很多人都拼了桌，跟拼桌的是一個帥帥的小男生和乖乖的短髮生，兩人坐在對面，穿著高二的校服，舉止親暱，似乎是模樣。♀

琳不回憶起，曾經自己下了晚自習總是著肚子，莫清就會趁著巡邏的時間魚到校門口等著自己，然後兩人一起去吃麻辣燙，那時他們還沒有確定彼此的心意，可舉手投足間充滿了曖昧。

現在憶想過去，仍舊有滿足的味道。

聽到孩十分憂愁地說：“怎麼辦，我月考名次才91，回去又得捱罵了。”

男生聽了也不安，毒舌道：“就知道你是笨蛋。辛辛苦苦給你補習了這麼久，數學還是這麼爛，朽木不可雕。”

生聽了不服氣：“你那是補習嗎？是補習嗎？你這個不要臉的，”然後像是怕被別人聽到似的，低了聲音，語氣不自然道：“只要你不在我寫作業時不就吃我豆腐，我現在肯定不是91名是19名了好不好。”

“真是六月飛雪竇娥冤啊，”男生憋屈：“我是給你的鼓勵好嗎？”

琳聽到這可的對話，忍不住笑意，結果冷不防被嗆了一下，辣嗆進嚨，苦不堪言，咳嗽不止。

對面的小可能意識到自己打罵俏被人聽到牆角，都有些臉紅。

雖然知道非禮勿聽非禮勿視，但琳也沒法阻止這些話不長眼地溜進自己的耳朵裡，誰讓聽力太好。

咳了半天，可能是小孩覺得實在太痛苦，便好心地出一張面巾紙遞給。

琳忍住咳意，斷斷續續地道了一句謝謝，過了好半天才止住。

氣氛實在有些尷尬，琳想了半天開場白，才說：“其實林的月考是一向都不算在平時績裡的，那是老師和教導主任忽悠你們的，別太擔心了。”

月考都是給教育局差的，爲了提高學校聲譽才搞出來的，在琳看來什麼狗屁月考都是扯淡，像他們這種年紀就應該早嘛，品嚐一下春心萌的覺，這樣纔不算浪費青春。♀

生有些訝異，“姐姐，你是這所學校的……”老師？或是誰的姐姐？

琳試圖展一枚知的笑容，但上的辣油出賣了，“我是你們的學姐啦，很久很久以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

這下不僅生，連小帥哥都挑了挑眉，“學姐你是幾幾屆的？”

琳想了想，搖頭：“算不清了，不過我今年已經三十啦，你們自己推算下。”

“咦，”生食指點著角，在冥思苦想，捅了捅旁的男生，問道，“秦坤，你有沒有覺得學姐很眼？”

男生點點頭，“有，很眼，”又重複了一次：“很眼，好像在哪兒見到過。”

琳只當自己是路人臉，並沒有在意，於是這個話題也沒有繼續下去，因爲話間，麻辣燙已經端了上來，這個馮笑的生告訴琳，他們待會兒還要回學校上晚自習。

馮笑很是自來，聽說琳是來探母校回首青春的，立刻自告勇充當導遊。

也不顧秦坤的眼刀，催促著兩人快點吃，吃完了就還有時間能帶琳逛一逛，琳覺得這熱的孩很可，既然人家也樂意被麻煩，也省得迷路。

不能說琳路盲，實在是因爲林高中太大了。

作爲市重點，升學率念念全市第一的林私立高中，並不單單只是以優秀生居多而著稱的，也不單單是因爲學校配套的先進教學設備，師資力量強大這麼簡單而已。

要知道像林這種頂尖私立高中，背後一定有財閥支持，林高中依山傍水，選址也選在通便利地鐵直達市的近郊，所以學校也把資源充分利用起來，幾乎每隔三年都會大興土木，幾番改造翻修。

琳在讀時期，記得有教學樓，實驗樓，行政樓，男生宿舍大樓，東南西北幾個副大樓，連圖書館都心的安排了一大一小兩個，場一圈就是800米，足球場，籃球場，育館，游泳館，完全可以自給自足。

更誇張的，連後山都開闢了十幾畝地，專門是爲了給課餘選修對種田養有興趣的學生準備的。

琳畢業十幾年，要不是林高中這個名號未變，是一一毫都認不出眼前的學校是曾學習生活過的地方。

因爲連一點歲月的痕跡都沒有啊。

三個人吃完麻辣燙，看看時間才五點半，離晚自習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琳原本想要先去拜訪自己的恩師，但連恩師的名字都想不太起來了，只記得是姓謝。

林高中的教師數都數不過來，姓謝的老師雖然不多，可也不。

琳據幾年前的記憶對著馮笑描述了一下謝老師的模樣，但無論是馮笑還是秦坤，都說在自己的記憶裡沒有這號人。

馮笑看想不起來，還想幫忙去問，但琳覺得這太不方便了，浪費時間不說，還耽誤小朋友學習，便搖了搖頭婉拒了馮笑的提議。

他們帶著琳四逛了逛，到了該自習的時間，半圈都還沒兜完，琳倒覺得剛纔吃下肚的麻辣燙差不多都快消化完了。

馮笑跟琳年齡差了幾個山，但聊起天來一點隔閡都沒有，不知道該說琳心態年輕還是馮笑思想開朗健談。

而那個秦坤的男生全程始終默默跟在們後，偶爾會幾句話，很酷，也很帥。

要說緣分這事也奇妙的，馮笑跟一見如故，小生一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到了離別時分，竟有些不捨得琳。

琳拍拍的頭，問了一句：“手機帶著嗎？”

馮笑點點頭，從口袋裡出手機。

琳接過主遞來的手機，輸了自己的號碼，說：“我最近會在城呆一陣子，你可以隨時聯繫我，姐姐請你吃好吃的。”

當時的琳還不知道，跟馮笑的相遇，後來甚至改變了馮笑的一生。

與馮笑分開後，琳獨自一人在校園裡遊，外頭天已經漆黑，便去了圖書館裡泡著。

圖書館人不多，大部分被不上晚自習的高一學生佔據，琳的高跟鞋行走在大理石鋪設的地板上有些突兀，不由得放輕了腳步。

隨意挑了幾本書，找了一沙發窩著，漫不經心地翻看著，腦子卻又不自覺想起今天跟曾羽西的對話。

現在當務之急的，除了查莫清的事，應該也必須瞭解曾羽西的份纔對，這個可疑狡猾的人不知打了什麼主意，甚至還試圖挑撥同宋靳凡的關係。

有時想令人相信一個謊言，是需要技巧的，曾羽西便是個中高手。

一句話裡，三分虛假七分真實，讓你猜不，卻該死的在意。

琳低頭翻了一頁書，映眼簾的是兩行字：未來被當下攫住是不可想的，正如當下做了未來的俘虜一樣——不論是時間之單相箭，還是時間之迴旋鏢。

愣了愣，細細琢磨字句間的深意，倒覺得很適合形容現在的境況。

怔忪之際，調了振的手機震了起來。

點開屏幕，發現是宋靳凡的來電。

沒意識到自己彎起的角，起挑了一個沒人的角落，接通了電話。

“你在林？”

琳正奇怪他怎麼這麼清楚自己在何，旋即又想起從下午開始就忘記關掉的定位，心下了然。

儘管對方看不到，依然點頭嗯了一聲。

“我忙得差不多了，過來接你？”

琳思索了會兒，回道：“好。”

實際上今天回林，原因有二，一是想聯繫上謝老師，二是想去一趟當年莫清任職的公安總局一趟。

琳不願跟初次見面的馮笑說太多自己的事，所以故意裝作記不清謝老師的名字和模樣，但每年都會寄謝卡片給謝老師，只不過在莫清出了事後，對方就再也沒有回覆過。

謝老師，是莫清當年的上司之一吳隊的太太。

調查莫清的事，想先從謝老師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