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道門天

轟隆！王府平地起驚雷，所有人驚恐抬頭，一陣巨大塵埃不知為何掀起，碎石砸落屋頂。

趙站在小院外，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從邊飛過，狂風吹了頭髮，接著一聲巨響灌耳朵，震得耳生疼。

他下意識閉眼，隨後一道咳的聲音傳來。

“小子，不想死.就跑。”

一頭驢鑲嵌進牆，如蜘蛛網般的裂痕蔓延。

趙徹底呆愣在原地，前方的塵埃猛然被一卷狂風吹開，一道素白的影一步步走來，腳步聲輕巧卻好似萬丈巨人。

“護駕！護駕！”

一道尖銳的聲響起，太監馮祥倒是忠臣，擋在了趙面前。

鬱華本沒有去看他們，這一喊不免注意到，又想起此前便是這閹人奪人機緣。

抬手，虛指，無形之劍飛出，人頭落地。

湧的噴漆在趙眼前綻放，染了他半邊子，他撲通一聲坐在地上，一片潤。

鬱華看都沒看他一眼，此時老驢已經重新站起來，全發開始泛白，點點靈逸散，形態也發生些許變化。

“貧道擎蒼，卻是可以不尊天命。”

老驢看著面前的鬱華，常人看不出來，落到他眼裡卻是一個擎天法相。

眾生於腳下，山嶽於腳環，肩比明月，俯瞰天下。

曾經天地有一位道人，可撐起天地，舉世無一人能與之比肩，其名擎天。

後來祂死了，只在三清山留下一小廟，無人知道祂是否還有歸來的可能。只知道有人得到了傳承，於是有了道門天，被天機閣高高掛在天命第一。

它讚歎道：“看來那位真沒死，丫頭你想怎麼樣？”

“強者為尊，我說的話你們能聽進去多，取決於我有幾分力。”

鬱華嗓音空靈，心念無可避免落耳中，昔日輕視消失。

“寶船一事，我自會宮與趙家皇帝商談。”

——

皇宮，紅牆琉璃瓦，殿前侍衛倒了一片又一片，沒死，只是昏迷。

鬱華抬頭靈目自現，一頭宛如山脈般巍峨的巨龍臥伏在三宮六院之上。

金黃的鱗片與烈相互映照，無邊的神軀籠罩萬民，微微吐息便可席卷天下。

法天象地，王朝氣運。

龍。

鬱華走進空的大殿，一位黃袍道人端坐在巨大的丹爐前，背對著。

“道君皇帝，我需要借用你一艘寶船。”

鬱華嗓音平靜，輕輕彈出一枚銅板，哐當一下落到丹爐之上。

“這是報酬。”

而對方也只是微微點頭。

“三清道宗，還真出了一位天。”

——

夜半，房門被緩慢無聲推開，月順著半開的房門爬進房間。

顧溫睜開眼睛，手裡已經握住枕頭下的短刀，見到素白的倩影在月下如夢似幻，好似廣寒的仙，永遠不會沾染塵埃，沒有多余的裝飾反而格外顯眼。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對方的氣息，約間比以往不同，但又無法言說。

顧溫放下短刀，鬱華微微歪著腦袋，問道：“伱總是活得那麼小心翼翼嗎？”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鬱華聞言愣了一下，低頭細品，隨後點頭稱讚道：“此言有理，修行界懷善或懷惡爭論不休，你這句話倒是勝過大多數人。”

顧溫起點燃油燈，問道：“仙子今晚所為何事？”

“如往常一般，教你修行。”鬱華不假思索回答道：“你如今已有外功法，我本以為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消化，故此便給的功法有點了。往後我離開汴京，你也不知去何尋功法，我也不知你尋來的功法是否有害。”

“若是不小心煉了邪功，傷了基恐大禍。”

顧溫嗅對方話語間的意思，問道：“仙子要離開汴京了？”

“或許，因緣不定，我也不知去往何。”

鬱華搖頭，忽然手捂住發出激烈咳嗽聲，形恍惚好在顧溫在一旁攙扶了一手，如此才沒有倒下。

顧溫將人扶在椅子上，又去倒了一杯水給對方，良久鬱華才逐漸平複下來。

“仙子傷了？”

“一些小傷罷了，先傳你功法。”

鬱華手抓起顧溫右手，說話間，一縷縷神念傳氣海，兩門功法映眼簾。

《落月步》《靈玉護訣》都是練氣期功法，也屬於半武學半法，大是運用武學框架，以為基石，加以法力加持達到武學難有的效果。

“法與護法也是必需功法，而大乾法則蒙昧，遁法和消耗大量法力的護道法不太適合咳咳咳.”

鬱華又咳嗽了兩聲，顧溫卻沒有放在功法上，反而聲說道：“仙子抱恙，今日不如就休息片刻。”

他能覺到對方出了什麼事，鬱華不願意說，顧溫也不好多問。但至應有基本的勸告與關心，否則未免也太冷了，顧溫好利卻不是畜生。

鬱華心中一暖，倒是被一個本就在懸崖峭壁上的顧溫關心了。

道：“法需多練，但靈玉護訣屬於功易學，我先傳你訣竅再言修行。”

“若是我學會了，仙子便休息？”

“自然。”

顧溫盤坐於地，鬱華指尖隨著經脈輕點各竅，引導其運氣。

雖已經定，但耳邊還是時不時傳來咳嗽聲。

靈玉護訣，煉之法，第一重於腔凝聚一團真氣，護五髒六腑。第二重氣筋骨，可讓筋骨如生鐵。

只有二重，類似於氣功。

好東西！

顧溫忍不住讚歎，他如今有了靈寶護，但本質還是凡胎。髒真要被破了，以現在的醫療條件必死無疑。

保命的手段永遠不嫌多。

鬱華將口訣複述一遍，道：“開始吧。”

一載天髓滾滾，熔煉靈玉，瞬息間二重。

顧溫睜眼說道：“我已煉，仙子可否休息片刻？”

鬱華有些懵地眨了眨眼。

雖說靈玉護訣並不是什麼高深功法，它甚至不需要境界支持，只需要沿著法訣複現其效果就算煉。其效果好壞，全看使用者的練度。

這類大道至簡的功法一直以來很修士喜，為了各大宗門年輕弟子必修功法之一。

天賦高都不用講道理嗎？

鬱華還想說什麼，卻已經被顧溫摁到了椅子上，道：“仙子，我們今晚不談修行，顧某不會多問，但還請注意。”

沉默片刻，問道：“你這裡可有吃食？”

“稍等。”

顧溫走出房間，大約半個時辰後帶回了一個食盒，從裡邊拿出了一碗蝦米水飯。

“府裡生活不及飯店，耽擱了一些時間。”

鬱華手瓷碗覺得燙又了，顧溫主幫忙拿起示范正確用法，見對方手托著突出底盤，不驚呼：“此甚妙。”

鑒於對方特殊份，顧溫也只是扯了扯角。

鬱華順利將一碗蝦米水飯吃完，顧溫負責收拾，忽聞對方問道：“你經商可有與人發生過矛盾？”

“有。”

“多大的矛盾？”

“我把他殺了。”

顧溫似閑聊一般說道：“最頂級的商業手段永遠是毀滅，人死帳消。道友大宗門子弟應該面對的，你若是與人發生衝突，拳頭永遠是最好講道理的。”

鬱華又沉默片刻，等到顧溫拿起食盒準備出去時，又問道：“若是長輩呢？”

“打一頓就好，有些人就是欠打，年長一點就給他上了。”

顧溫的回答出乎預料，讓鬱華都愣住了，在這個提倡孝的禮教社會多有點叛經離道了。

“我不知仙門如何，但在凡人這裡所有長輩都不可避免的欺辱輕視後輩。道友可知，年人想不被棒教育的前提是把自己爹打一頓，又或者讓他爹知道自己可能會被打。”

“你也是家庭的一部分，理應也有選擇方向的權力，力盛者為主。仙門，應該不是世襲罔替吧？”

“自然不是。”

鬱華忍不住噗嗤一笑，本不喜笑，卻總是被他那些奇奇怪怪的歪理逗樂。

同時心緒也逐漸舒展。

年人的長就是打長輩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