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沒等他反對，卜睿誠遞上去一個小袋子。

這才看清，他們對面，是個算命先生。

先生算了許久，說來也是神，能準地算出他事業拐點在年前、十八歲之前命格順風順水甚至輝煌，連他以前和外婆生活都算出來了。

一邊忍不住在心里附和，一邊怔忡。

卜睿誠：“就是他十八歲之前命特好，眾星捧月，這也好那也好是吧？”

“這還用您算嘛！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卜睿誠期待，“后面呢后面呢。”

先生默了半晌，推推眼鏡。

“命這東西最講究平衡，十八歲那年，”他抬頭看江溯，“要注意，有個大坎。”

……

卜睿誠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很唯心主義地大喊著呸呸呸不聽不聽，付完錢就趕拉著江溯跑了，里嘀咕著你別放心上，這都說來玩的。

大概是關心則，站在原地，和老先生對上視線，心臟忽然，重重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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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太雨

很快，也搖了搖頭，說服自己算命這事兒，也不是每一個都準的，對吧？

但最后還是沒忍住，生怕出差池似的，買了個平安符，一路朝向最高掛去。

給自己拿了個，又替江溯求了個，垂眼看著時不莞爾，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想過要求這個吧。

寫有二人的字符被綁在同一樹枝上，隨風來回飄，拿出手機拍了一張，想，也許這就是他們兩個人的名字，最靠近的一次吧。

*

附中的寒假很短很短，只有一周半。

用攢下來的生活費，買了雙深綠的球鞋。

七百多，快趕上半個手機了，一陣疼。

貴的鞋和那些一兩百的也沒什麼差別，走起路來還是一樣，也不是什麼灰姑娘的水晶鞋，依然低頭、平凡，每天背著重重的書包走進校門，做一些天馬行空的夢。

《年游》的博開始征集一些畫作，也不知道用途，只知道大概是宣傳之類的，一開始也沒覺得非得參與，只是無聊的時候，就在紙上涂涂畫畫，不滿意就掉，畫壞了就換張紙。

江溯開始變得越來越紅。

多次被拍后，校長為他頒布了令，常有老師下課在走廊上巡邏，其他班的人也很再敢跑來擾，但他很變不驚，他似乎一直都是這樣，人最多時也不會關上窗，依然會在自習課思考時拋屜里的面包，不會因為怕被認出，就不再下樓。

他上有嚴合的自洽。

但他很討人喜歡，卜睿誠跟同學們約法三章，也沒人拍他到傳，只是他經過的地方，總是招攬許多的視線。

偶爾也會松懈，可看到他走得那樣快，打盹都不敢超過十分鐘，馬上又提起神來，就這樣，又上升考到了二班——在這條漫長的、寬闊的走廊上，朝他靠近了五米。

但知道，他們越來越遠了。

給江溯畫的那幅畫耗時太長，草稿就改來改去畫了兩個多月，錯過了參賽期，也不是奔著這個去的，沒太多緒，只是慢吞吞畫著，是沉重學業下唯一解的方式。

畫好了線稿，又覺得太淡，自己鉆研了要怎麼上，考慮了許久，買來一些油畫材料。

那天午休，寫完了上午課程布置下來的所有作業，悄悄擰開料旋鈕，想試試怎麼上。

班主任就是在這一刻推門進來的。

心如鼓擂，心臟差點跳停，知道這些課外活在老師眼里意味著什麼，被班主任出去的時候，天都塌了。

許媛問：“書底下那幅畫是你畫的？”

明明知道后果，手心也滲出冷汗，可謊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半晌后小聲承認：“……嗯。”

“學過畫畫嗎？”

搖頭，“沒有。”

風聲似乎都變得刺耳，許媛停頓幾秒，然后說：“那你想畫畫嗎？”

嗯？

錯愕抬眼。

初春時學校栽了杏花，在許媛后綻出一只淺的花苞，搖曳不停。

許媛：“學校下個學期想開個班，試水不用額外學費，如果這個專業學好了你也能上更好的學校，你想不想試試？”

在那一瞬間想了很多。

畫畫，好像也是喜歡的。

也沒有學習那麼枯燥。

江城的學生那麼多，一分都要甩掉好多人，以的績，這會還在重本線左右徘徊，高三怎麼樣還不知道，但如果別的專業讀好了，是不是……會更優秀？

想變得更優秀。

停了會兒，小心翼翼問：“那老師，如果進了班，我們到時候在哪里上課？”

“班比較復雜一點，平時要上課也要畫畫，所以有兩個教室，這邊沒位置，會在對面樓開兩個出來。既然是第一批，學校肯定會認真做。”

心陷了下去。

如果去學，就看不到他了。

盯著鞋尖半晌，不知該怎麼說話，許媛拍了拍肩膀：“你考慮一下吧，回去也可以和家里人商量，晚點給我答復就行。”

……

糾結了好多天，連一周后許媛找，都沒決定好。

看表為難，許媛問：“是家里人不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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