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低喝如當頭喝棒,墨容晟真像挨了一悶似的,子晃了一下,幾乎要站不穩。
他不是沒猜測過宋皎的份,但那位淑妃存在太低,闔宮上下都把忘了個干凈,他實在是沒想起來,只當宋皎是宗親里的千金,也不怪他這樣想,墨容一脈人丁不旺,他皇兄待宗親向來寬厚仁慈,常有一些沾親帶故的宗親子弟在宮里小住。又或者是哪位宮妃的閨友,來宮里做客的,他心心念念要搞清楚宋皎的份,又怕靜太大,讓皇兄知道,到時侯挨呲達,故而暫且放著,怎麼也沒想到,這位姑娘竟然是淑妃!
可哪有一點宮妃的派頭,穿著素凈,說話溫吞,看他的時侯,含帶,就像未出閣的姑娘一般。
他踉蹌著往后退了幾步,跟失了魂似的跑掉了,剩下宋皎莫名其妙,問銀鈴,“他怎麼了?”
銀鈴說,“還能怎麼了,知道您是淑妃,嚇著了唄。”
宋皎說,“我瞧他氣度不凡,也住在宮里,應該是位貴人,怎麼就被一個宮妃嚇著了。”
銀鈴瞟一眼,“再怎麼氣度不凡,那也是有君臣之分的,您是皇上的人,公子再尊貴,見著您那也得行禮請安,馬虎不得。”
宋皎無不憾,“現在他知道我的份了,恐怕以后不會與我來往了。”
銀鈴大驚失,“哎喲我的主子,您怎麼還盼著與他來往啊,趕打消念頭吧,您不想活了!”
宋皎抬頭月,“深宮寂寂,難得有人與我談詩作對,打發時間,我當他是朋友而已。”
“主子不能和男人做朋友。”
宋皎幽幽的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那廂墨容晟失魂落魄的從桂花林里跑出來,到了人多的地方,他放慢了速度,但仍是疾步行走,直直的沖著太明湖去,讓人有種他要跳湖的錯覺,待看清是晟殿下,都暗暗吃了一驚,不聲的跟上去。
墨容晟一口氣跑到湖邊,腳下就是親水臺,流水嘩嘩響在耳畔,他卻什麼都聽不到,只覺得造化弄人,為什麼他喜歡的姑娘,都是皇兄的人,一個是皇后,一個是淑妃,他仰頭長嘆,不公平,老天待他不公平啊……
他是中人,又有一子浪漫氣韻,心里郁結難散,想著湖邊沒人,又有嘩嘩的流水聲做掩護,一時間對月跪了下來,捶頓足,悲憤得不得自己。
跟過來看的人都嚇了一大跳,趕圍上來,七八舌的問他,“殿下這是怎麼了?”
“殿下,您快起來啊。”
“殿下,可是遇著什麼難了?”
人群里有他平日里一起結伴玩耍的狐朋狗友,大概知道他的子,打趣道:“殿下這是在向廣寒宮仙子敘說衷吧?”
墨容晟垂著頭跪著沒,他剛嚎了兩嗓子,還沒戲,就被這些人圍住了,幸好他在這方面有經驗,不慌不忙站起來,對諸位拱拱手,“讓各位見笑了,孤在此拜月呢。”
先前那打趣的人笑道,“我就說嘛,殿下為
人風雅,果真是在向廣寒宮仙子訴衷。”
其他人就笑,也不點破,哪有咬牙徹齒,捶頓足訴衷的,分明就恨不得把月亮摟下來咬上兩口才罷休的樣子。
這邊正圍著墨容晟笑著鬧著,那頭過來一群人,前呼后擁的,排場極大,大家還以為是皇帝來了,紛紛扭頭過去,卻是一個材高挑的宮妃,容絕,宮袍華麗,神卻是冷傲。
宋皎站在桂花林里瞇著眼睛打量,問銀鈴,“是皇后到了麼?”
銀鈴撇撇,“哪啊,是許貴妃。真是大排場,奴婢也以為是皇后娘娘呢。”
因著是中秋宴,皇帝開恩,解了許貴妃的,允許過來吃宴,畢竟左相也來,權當是給左相面子了。
但許貴妃不這麼想,這才幾天啊,皇帝就解了的,說明皇帝心里還是有的,也說明皇帝是極為倚重左相的,只要的靠山還在,就有機會。特意盛妝出席,就是要讓大伙看看,許貴妃好著呢!
果然,見這麼威風凜凜的過來,立刻有宗親眷圍上來,里說著恭維的話。
“給貴妃娘娘請安。”
“貴妃娘娘今兒個真漂亮,怕是要把那廣寒宮仙子都比下去了。”
“是啊,貴妃娘娘就是咱們東越第一人啊。”
“……”
許貴妃昂著高貴的頭,邊牽起些許笑意,正要應付兩句,就聽有人小聲起來,“皇后娘娘來了,皇上也來了。”
“咦,皇上和皇后怎麼不一道走呢?”
“說的是呀,皇后娘娘走前頭,皇上走后頭,這是唱的哪一出。”
許貴妃冷眼看過去,史芃芃帶著宮往這邊來了,穿著打扮在看來不值得一提,就是頭上那支點翠鑲寶五鈿讓覺得刺眼。
按規矩,中秋大宴,帝后是要一同面的,如今倒也算是一同面,可為何一前一后?而且皇后還走在皇帝前面,這不合規矩啊。
史芃芃不是不懂分寸的人,實在是氣惱,上次就因為墨容麟對手腳生過氣,今兒個他倒更加得寸進尺了,就在方才,剛打扮妥當,墨容麟居然把人打發出去,想對不軌,氣得差點手要打他。
雖然說夫妻親熱很正常,可和墨容麟的況有些特殊,兩人親這麼久,還沒一張床上睡過覺呢,如今是了一些,可在心里,還沒到那個份上,不排斥和他親熱,也得慢慢來不是,這麼上趕子就手,心里別提多別扭了,就不想給他好臉。
墨容麟跟在后頭,有點沮喪,也有點后悔,這兩天史芃芃跟他冷戰,他知道是為何故?可剛才看剛著了妝,小艷艷的,水水的,他一時迷怔了,什麼時侯湊到跟前的,自個都不知道?屋里的奴才也不是他打發出去的,大概是看況不對,都避開了,可史芃芃把賬算到他頭上,橫眉冷對,用力把他推開,那時侯他才回過神來,怔怔的被推到一邊,也沒有發火,就覺得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想:糟糕,怎麼又惹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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