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燈就這樣過去自己的聯系方式。

周暮辭見沒打采，沒打擾發愁的夜，然而告完別，他卻沒有走。

見他有話要說的躊躇樣子，姜迎燈問：“怎麼了嗎？”

周暮辭說：“我之前看到過一個好的方法，當你覺得不快樂的時候，就去做別的事轉移注意力。以及，不要太多愁善，換個思維方式很重要，你要記住，緒只是經過你的。”

姜迎燈了然地笑：“沒有不快樂啦，謝謝你的建議，下次試一試。”

周暮辭也笑了笑，跟揮別：“晚上還有課，先撤了，拜拜。”

“拜拜。”

姜迎燈沖著他的背影揮了揮手。

很快，僵的笑容松下來。

呼了一口氣，覺得周暮辭的建議在理，于是回宿舍的腳步折了下，轉去東跑了兩圈。

姜迎燈把包寄存在門口，跑完步出來才發現，梁凈詞給打了一通電話。

39秒，沒接到，他就沒再打來。

姜迎燈買了瓶水，盤在場坐下，給他回電。

接通后，解釋說：“我剛剛在跑步。”

梁凈詞聲音沉，語調輕輕淡淡，“嗯”了一聲，像著的耳畔講低懶的京腔：“顧淙聯系你了嗎？”

姜迎燈納悶：“顧淙？不是顧淙啊，是一個孩子，顧影。我明天去面試。”

梁凈詞想了想，說：“明天一起去顧家。”

姜迎燈撕著礦泉水瓶上的包裝紙，想問會不會影響他的工作，又料到這樣周到的人必定是打點好了一切，許久才小聲說道：“你不用這麼面面俱到的。”

梁凈詞聞言，輕聲笑：“那怎麼辦，攤上個傻姑娘，天擔心讓人給拐了騙了。”

姜迎燈臉一熱，說：“只是家教而已，這有什麼被騙的可能。”

梁凈詞堅持，繼續說：“一塊兒去，打聲招呼。顧家都是面人，被規訓得好，越是面，就越是些人味。”

聽他這樣講，姜迎燈又料到這顧家非同尋常人家。還在揣，梁凈詞又接了句，“怕規矩太多，怕把你怵著。”

瓶廣告紙上那一圈粘連的膠被扯開。

姜迎燈聽著，淡淡地“嗯”了一聲。

梁凈詞也沒別的要說，但通話沒斷。他好像把手機擱下離開了幾秒鐘，又返回來，好奇問：“怎麼沒掛，還有事兒？”

姜迎燈把瓶子撕了個赤，又著那塑料嘎吱嘎吱響，臉埋在膝蓋，聲音說：“你都不掛，我也不掛。”

梁凈詞愣了下，而后輕笑說：“行，那別掛了。”

他講手機擱在桌沿，發出一聲悶悶的置放聲，語氣慵懶，說一句：“我洗澡，你聽著吧。”

姜迎燈耳尖的灼熱蔓延到臉上，深秋的風刮過額前的發，戴上耳機，一路走回寢室，一路真沒按下掛斷鍵。

他那一端，手機大概放得遠，水聲斷斷續續的。

十幾分鐘之后，嘈雜的聲音停了。

姜迎燈坐在桌前。

梁凈詞喊了一聲的大名：“姜迎燈。”

語氣聽起來有那麼幾分不可思議。

乖乖應：“哎。”

“真聽了？”

姜迎燈憋著笑：“真聽了呀。”

他啞然失笑，兩三秒后，聲音沉下，像是批評，又像是在調笑，晦暗昧的四個字：“你不？”

迎燈梗著脖子辯解：“只是聽，又沒看！”

梁凈詞語調微揚：“你還想看？”

姜迎燈嘟噥：“不是啊，你是故意的吧。”

他似笑非笑：“我故意什麼了？”

“你曲解我的意思。”

梁凈詞低低地笑了聲，沒有辯駁，氣音有幾分人，又讓渾上下都灼灼，姜迎燈推開窗，讓風流進來一點，去去燥。

他轉了話題，問：“好些沒？”

“早就好了。”

姜迎燈話音未落，宿舍的門被推開，去打水的室友群結隊進來。

莫名心虛，說句“我室友來了，不說了，拜拜！”就匆匆掛掉電話。

許曦文最近又在和男友鬧不快，于是一進來氣勢洶洶，端著手機，板著一張臉，后的林好和另一個同伴正在討論流什麼，對著手機一頓喊帥。

兩邊割裂的緒，正在生詮釋：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相通。

姜迎燈對著鏡子卸妝，才發覺自己有那麼幾分喜上眉梢。

可能是梁凈詞的聲音太沉，像塊薄冰，融化漫長，每一回聽他講完話，那余音都要在耳側停留好久。

“好想談啊，找個那種溫多金風度的男朋友，最好還是個霸，帶出去風死了！”

在林好的同時，姜迎燈從鏡子里看到許曦文爬上床的背影。

許曦文睡在上鋪，姜迎燈的視線跟著往上飄了一飄。一躺下，就裹被子，開始在電話里打仗。

林好的聲音在迎燈的耳畔響起的很突兀：“哇塞姜迎燈，你用海藍之謎啊？！”

姜迎燈看向自己的護品，輕淡地應了一聲：“嗯。”

林好這麼一喊，幾個人的腦袋一同出現在姜迎燈的周圍。

“哇靠，富婆！”

姜迎燈說：“不是我買的，之前過生日朋友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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