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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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通電話, 飯吃到一半, 晚嘉匆匆跟盧彤分了手。

    時間有些趕，這回沒搭地鐵。

    回到家後，把西服從桿上取下來，又去找那枚領針, 仔細得一指紋都沒了, 這才輸地址。

    等再度坐上網約車，氣息都有些急促。

    原本商量好的, 周一會派司機來取，可祝遇清說臨時有個協會的應酬要去, 而那枚領針, 就是協會的徽章。

    車程約半小時, 導航響起語音播報，提醒地方快到了。

    晚嘉往前看, 有人站在路邊。

    再近些，見是祝遇清親自下來了。

    跟抖音視頻裏一樣的黑西裝，但這回是青果領。領帶摘了, 出襯衫的單排扣，多了份隨的斯文勁。

    下車後，晚嘉喊了聲祝總, 畢恭畢敬, 將西服遞還過去。

    “辛苦。”祝遇清手來接, 手上腕表在太直照下，折出些微冷。

    在這位跟前, 晚嘉總覺得頭皮發。

    收回手，正想道個別就溜, 卻聽祝遇清出聲：“有件事, 想再麻煩你一回。”

    晚嘉抓著包袋，愣住。

    祝遇清照視著：“我缺個伴，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猝不防防，晚嘉茫茫看過去，撞進祝遇清的目。

    眼也不錯，有種沉沉的錨定。

    這視線讓人心跳都慢上一拍，晚嘉有些磕：“祝總……問我嗎？”

    祝遇清沉了下：“我知道這個請求很冒昧，但事有些突然，我確

    實沒找到合適的人選。”

    甲方大BOSS，凜有積威，但這畢竟不算正常的工作流，晚嘉一時慌了神，不知怎麽表達自己的詫異。

    天人戰，覺自己都有些語無倫次：“可，可我沒有……”

    “服？我人送來。”

    “我……”

    “放心，我不會讓你沾酒。”

    在低醇的承諾間，鬼使神差地，晚嘉真就跟著去了那飯局。

    私人會所，上流圈層的休閑地界。

    新中式的風格，空間中大麵積留白，都現出東方文化的斂和貴氣。

    潘逢啟還沒配助理時，晚嘉沒跟著應酬，這樣場合的禮儀，於不算太陌生。

    甚至相比昨天那場家宴，在這種飯局上，起碼有個不算太尷尬的份，也更找得清自己的擔當和定位。

    是個大健康行業的協會，人不多，小型酒局。

    大健康，細分起來涵蓋不領域，E.M旗下有一間子公司是做醫療的，除開檢外，也給國的中高端家庭提供上門診療服務。

    進程過半，祝遇清出去接了個電話。

    再回到宴廳時，他掃視半圈後，信手拿了杯酒，就那麽倚站在布菲臺旁，看著花柱那頭，正與人談的姑娘。

    安靜來自於廓，從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一側膩白的腮。可他記得清楚，那雙眼弧度圓潤，笑時生，黑滴滴的，眼梢微揚。

    溫靜但不過於寡淡，有種非程序化的，而在這樣場合裏，又有著與年齡不

    符的穩練。

    時刻留意他杯子裏的酒量，給他準備清口的茶，知道什麽時候說什麽話，會提醒他還有哪些人打過招呼，在他與人談時，也幫忙應付前來打招呼的其它賓客。

    臉上有笑，眼裏有活，可按年齡來算，也不過是剛拿畢業證不久的社會新鮮人。

    倒退一兩年，他記得的拘束模樣。

    一個不擅際的大學生，裝出模樣，在飯局之間跟著應酬。

    笑容從局促到合宜，肢從無措到得，所有的變化，都是一場場應酬裏鍛煉出來的。

    祝遇清的目在晚嘉臉上不著痕跡地流連，見將額前碎發別往耳後，細白的腕節從袖管裏探出來，仿佛能看到青的管脈絡。

    而對於被人注視，晚嘉並不知。

    正同一位賓客共話，是LB的運營總，梁進倫。

    LB是上市企業，獵頭行業裏知名的線上平臺。

    倆人算大同行，而且梁進倫也是蘇省人。細問兩聲，老家竟然隔得不算遠，用吳語能對上幾句，散裝江蘇的梗，也能聊出心照不宣的趣味。

    談沒多久，又一位唐姓賓客過來了，據介紹，是LB的執行總。

    這位唐總該是喝多了，說話大舌頭，眉中間都長了個紅印子。

    聽過梁進倫的介紹，他濛著眼想了想：“得聘……是潘總的公司？”又笑起來：“潘總現在風了，聽說投的幾個項目都不錯，在手遊行業賺了個滿當當，怕是再瞧不上獵

    頭公司這點錢了……”

    恰好有侍者經過，他抬手要了兩杯酒，並把其中一杯遞過來，裏打著虛腔：“我跟潘總也是老了……以後常流……”

    應酬場上，酒水總歸躲不過的，晚嘉正要去接，一隻白淨修長的手從側邊過來，截走了那杯酒。

    轉頭，見是祝遇清。

    他仰脖，酒盤旋，結有規律地聳幾下後，撇了撇杯口：“抱歉，酒過敏，不方便。”

    是屢見不鮮的擋酒借口，那位唐總打了個酒嗝，看一眼祝遇清，很快幹笑起來，對晚嘉連賠不是。

    晚嘉找侍者要了杯茶，再遞給祝遇清。

    這段小曲後，祝遇清和上來攀談的人說了幾句後，睇一眼晚嘉：“走吧。”

    “不是還要去上麵展廳？”晚嘉看了眼鍾點，這個時間，走得有點早。

    “不去了。”本就是可來可不來的酒會，祝遇清鬆了鬆領結，轉就走。

    他一離開，晚嘉自然也撒跟上去。

    走到大堂時，盧彤發了條微信過來：『我覺得潘對你肯定是有的，不然之前追求你的男同事，他怎麽會出手把人開掉？』

    有點莫名，這時候也不好回信息，晚嘉熄掉手機屏幕，勻了口氣，和祝遇清往外走。

    本以為提前跟司機打了招呼，哪知等到了會所外麵，他才掏出手機，喊車子過來。

    就這麽幹站著，祝遇清看一眼：“服穿著吧，當謝禮。”

    這時候的推難免顯得不識

    數和矯，晚嘉笑了笑，順勢道謝。

    上是一條緞麵，是淨的銀白，小方領，顯得脖頸線條清爽又優雅。

    祝遇清挪開眼：“你住哪裏？”

    “南江四季。”

    車子開過來了，加長版的普爾曼，像一隻外觀流麗的漆盒。

    有門僮幫忙開門，和來前一樣，晚嘉很自覺地坐去了副駕。

    車子開，祝遇清報了晚嘉的住址，讓先送回去，爾後車廂安安靜靜的，誰也沒有出聲。

    後排，祝遇清不時著頭，眉心也一直微微皺著，醉意明顯。

    晚嘉坐在副駕，扭頭看了會兒車窗外的夜景後，微信有了靜。

    『我想了想，這口氣真他媽咽不下去！』盧彤的緒格外沛，憤怒快要開文字。

    接著，又發來幾條語音，紅點唰唰，像是有什麽話，急得立馬要表達。

    看著那一橫橫的綠，晚嘉猶豫了下，正想去包裏找耳機時，忽然一個急剎，手機沿著小，從掌心掉了出去。

    屏幕大概是到哪裏，盧彤的大嗓門直接從語音條裏衝出來：“不如你找個男人結婚算了，反將一軍，氣死那王八蛋！”

    嘀的一聲，這段播完，晚嘉作迅速，已經把手機撿了起來。

    心裏跳得厲害，下意識錨一眼後視鏡，整個人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