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雖然知道了媽媽的態度，可是在要離開慕淺的房間時，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媽媽，那爸爸他……會反對我和喬司寧在一起嗎？」

雖然悅知道，爸爸媽媽一向同進退，很有意見相左的時候，可是在這件事上，卻沒那麼有把握。

於是忍不住可憐地看向媽媽，希媽媽能給一個明確的回答。

慕淺卻只是聳了聳肩，說：「關於這一點，你親自去問你爸爸，可能比你從我這裏得到的答案要有用得多。」

悅摳了摳手指，想了想，還是決定親自去和爸爸說。

畢竟，那可是最最最疼的爸爸！

想到這裏，悅果斷站起來，拉開門走出去，徑直走向了霍靳西的書房。

然而，剛走到書房門口，書房的門就自打開了。

門後面正要走出來的人跟打了個照面，悅瞬間就愣在原地。

好幾秒鐘之後，終於反應過來，卻徑直和面前的喬司寧，進書房，有些含帶怯地看向依舊坐在椅子後面的霍靳西，「爸爸……」

霍靳西平靜地坐著，看著兒背對著喬司寧站在他面前。

怎麼說呢……

雖然兒是背對著喬司寧的，可是喬司寧迴轉頭來的那一刻，似乎兒和他才是一的。

霍靳西微微瞇了瞇眼睛。

悅卻沒有回頭看喬司寧一眼，直接就奔到了霍靳西的椅子後面，出手來抱住了霍靳西的肩膀，撒道：「爸爸，你怎麼把他過來也不告訴我啊？」

說著，悅才終於緩緩抬眸，看了門口站著的喬司寧一眼。

然而只是一眼，就飛快地收回了視線，繼續歪頭看著霍靳西，輕輕咬了，等著爸爸的回答。

霍靳西這才微微轉眸看向兒，「怎麼，爸爸要見什麼人，還需要先問過你？」

「當然不是啦！」悅連忙道，「只不過……見爸爸這麼重要的事，我沒想過會這麼倉促嘛。怎麼能就這樣出現在爸爸面前呢……」

「怎麼？爸爸有這麼嚇人？」

「才不是呢！」悅說，「爸爸不是嚇人，爸爸是威嚴！爸爸是主心骨！是頂樑柱！是力挽狂瀾的英雄！是我獨一無二的爸爸！」

這一通馬屁拍下來，終於還是功讓霍靳西臉上有了笑容，又瞥了兒一眼，說：「真心的？」

「當然是真心的啦！」悅說，「在我心裏，誰也比不上爸爸！」

說完，悅又在老父親臉上親了一下。

「行了。」霍靳西又瞥了門口的喬司寧一眼，終於淡淡開口道，「我要打電話，你也先出去吧。」

「哦。」悅平靜地應了一聲，乖乖站直了，一步步走到喬司寧邊，卻又回過頭來看向霍靳西，說，「爸爸，我晚上都沒吃飽，你待會兒要陪我吃宵夜哦！」

霍靳西應了一聲，悅這才心滿意足地笑起來，替他帶上了房門。

一關上門，悅立刻將喬司寧拉到了樓梯口，有些張地問：「我爸爸跟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喬司寧看著，淡淡一笑，「一些常規話題罷了。」

悅將信將疑，「真的？」

「不然呢？」喬司寧說，「你覺得霍先生會跟我說什麼？」

悅微微瞇了眼，道：「畢竟我爸爸可不是那麼『常規』的人。」

「是啊。」喬司寧點頭笑道，「霍先生是主心骨，是頂樑柱，是英雄，是獨一無二的霍大小姐的爸爸。」

「啊呀！」悅惱地手捂住他的，瞪他道，「雖然我說的都是事實，但是平常我可不用這樣拍爸爸的馬屁！我是為了誰啊，你還笑我！」

喬司寧聽了，輕輕拉著的手，放在邊親了親，說：「不是笑你，絕對沒有。」

悅跟他對視了片刻，才終於又笑了起來，「我帶你去花園走走。」

說完，就拉著喬司寧腳步輕快地下了樓。

兩個人離開主樓后，慕淺才從房間走出來，推開了霍靳西書房的門。

霍靳西正靜坐在椅子裏，目微微有些沉晦。

慕淺可太了解他了。

很顯然，霍靳西做出了讓步，但是明顯又是很不甘心的讓步。

「算啦。」慕淺輕笑了一聲，走上前去，輕輕上了他僵的肩膀，「往後的路還那麼長，你兒還要經歷的事多著呢。就看在這兩天的笑容份上吧……你都多久沒看見這樣笑了？」

霍靳西回憶起剛才兒撒時候眼睛裏閃過的，不由得嘆息了一聲，緩緩閉上眼睛，道：「這小子但凡行差踏錯一步，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

悅領著喬司寧下了樓，在花園裏走了一小段，到底還是忍不住問：「我爸爸真的沒有為難你嗎？」

「如果有，我現在就不會跟你站在這裏了。」喬司寧說。

悅頓了頓，才又笑著揚起臉來看他，「所以現在，我們可以正大明地在一起了嗎？」

聞言，喬司寧卻略頓了頓，隨後道：「可能還是要低調一點。」

「為什麼？」悅問，「反正爸爸媽媽都知道了……」

「霍先生霍太太知道了才能放心。」喬司寧說，「但是，以我現在的況，若是被有心人知道跟你的關係，只怕你會有危險。」

悅聽了，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你怕我會有危險，也就是說，你現在依然是有危險的？」

喬司寧又一次將的手放到了邊，「環境所限，風險是難免的，這樣的風險，我可以承擔，但是我不能讓你陷進來。但是你放心，為了你，為了我們，我會儘可能規避所有的風險，謹守本分，做自己該做的事。相信我，沒有人比我更惜命。」

「那這樣的風險要持續多久？」悅問，「什麼時候，才能完全沒有風險？」

喬司寧再度輕輕笑了起來，「我比誰都著急，所以，給我一些時間，我會理好一切。」

悅咬著看著他，沒有回答。

喬司寧頓了頓，才又道：「所以，在那之前，我們在外面，儘可能不要有集……」

悅驀地瞪大了眼睛，下一刻卻又聽他道：「除非是在安全的地方。」

「你住的那裏？」悅說。

喬司寧卻又緩緩搖了搖頭，「那裏『鬼市』也有不人知道，所以你暫時也不要去了。」

悅不由得詫異，「那還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

「比如……這裏？」喬司寧說。

這裏？

霍家？！

敢以後，他們只有在霍家，在爸爸媽媽眼皮底下才能談了？

悅獃滯了片刻，一瞬間，有些懷疑，這是不是爸爸向他開出的條件。

可是喬司寧給出的理據這樣充分，甚至找不到反駁的點。

只是看著他，許久之後開口道：「那你的鑰匙白送我了，我去拿來還給你。」

說著便作勢轉，喬司寧卻忽然從後抱住了，低聲道：「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要回來的道理。哪怕時日再久，哪怕經歷再多，有些東西，是不會變的，對不對？」

悅微微迴轉頭，抬眸看向他。

兩個人相視許久，最終，悅還是抬起臉來，輕輕印上了他的。

……

那之後，他們的由地下，功轉為「大半地下」。

他們可以安全約會的場地，似乎就只剩了霍家大宅。

並且，一周就那麼一次。

喬司寧恢復之後，很快又忙碌了起來，所以大部分的時間，他只會一周來霍家一次。

雖然霍家人不，但是好在，霍家也很大……

他們也經常在外面面，只是每次面，都是隔著人群。

開始經常跟朋友去「子時」玩，偶爾他會在，跟朋友坐在場笑鬧瘋玩，他就坐在暗靜靜地看著。

有時候能看見他，有時候不能。

可是知道，他就是在看著的，他一定是在看著的；

偶爾他們也會在外面的聚會上到，因為開始頻繁出一些商務場合，那些刻意挑選的時間和地點，會遇到他的時候很多。

有時候兩個人會假裝不認識，肩而過也不說話，有時候也會假裝閑談兩句，說的都是些無關痛的話題。

沒有人能想到，這樣的兩個人，會在某個夜晚，在影音室，在小花園，或者是在他的車子裏……親吻到極致。

……

悅大學畢業后，去倫敦上了一年學。

那也是喬司寧最忙的時候。

那一年的時間，兩個人相隔兩地，各有各的忙，雖然每天都會通視頻電話，可是卻是實打實地很久見不上面。

悅原本以為自己會撐不住的，可是那正是喬司寧鬥事業的關鍵時期，即便撐不住，也生生讓自己撐住了。

結果卻是喬司寧沒能撐住。

他在忙碌到極致的時候，生生地出兩天時間，在倫敦和桐城之間飛了個往返。

只是為了能有那麼十來個鐘頭，可以看見，抱抱，親親。

悅看見他的時候差點瘋了。

那十來個小時，兩個人在人來人往的倫敦街頭，肆無忌憚地牽手，擁抱，親吻，讓笑聲和風引領方向。

那是永遠都不會褪的一天。

……

悅回到桐城的那一天，喬司寧以星河地產公司執行總裁的份，出席了桐城十年以來最矚目的一場土地拍賣會。

那場拍賣會，霍氏和喬氏亦有參與。

最終，卻是星河以令人咋舌的天價，功拿到了「地王」。

那場拍賣會，喬褚鴻神很複雜。

喬司寧卻從頭到尾都很平靜。

他用了三年的時間和喬褚鴻平起平坐到同一個拍賣場，而他還有很多時間，足夠他做很多很多事的時間。

記者採訪結束后，他幾乎是最後離開會場的。

當他走出拍賣大廳，悅就站在馬路邊，之下，一襲紅，明耀目。

笑著看他，向他出了手。

一如那日的倫敦街頭。

他走上前，在後一群記者的鏡頭與注視之下，抱住了。

歡迎回來。

我的孩。

我的辰星。

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