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師,咱們咋跑到陳家的老墳山來了?」
王霸從車窗里探出一個腦袋,一臉害怕問我。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那座孤山。
白天我看過這裏的風水。
這座孤山,就是風水之中典型的,窮山惡水。
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但實際上,風水上的窮山惡水,出的不是刁民,而是厲鬼,或者,更可怕的東西。
但凡有人敢把死者葬在這裏,必然會大氣候。
我突然想到了白天送葬隊伍里,那個讓小孩給我送桃花酒的紅人,不像人,會不會就來自這座孤山?
「王表哥,看下你的手機通話記錄。」
王霸立刻拿出來查看。
「有沒有採薇打來的電話?」
正常來說,林採薇打電話過來之後,我們這個時間點兒,早就該到醫院了。如果沒到,肯定會再打,因為,當時的語氣聽起來很急。
「沒有啊!」
王霸回答完,又說。
「咦……奇怪了,怎麼剛才的採薇妹子打電話,那條通話記錄也沒了?」
跟我想的一樣,剛才,採薇本沒打電話。
王霸在手機里聽到的,不是人。
或許,是那個紅。
讓紙人敲門,進屋,就是為了給王霸下迷魂咒。
白天,我使用追蹤之法,沒有找到那個紅子的所在,現在,既然主出手,那我怎麼能放過這個機會?
「王表哥,你在車上等我,我去孤山看看!」
所謂的孤山,其實就是一座大約一二十米高的那種黃土丘,遠看過去,其實很像一個巨大的墳包。
王霸一聽這話,慌忙下車。
「我陪你一塊去!」
王霸立刻跟上我。
他打開手機手電筒,那邊車燈也沒關,我們往孤山方向走去。
大約距離這座孤山,還有十幾米遠的時候,突然間,王霸指著旁邊一顆老柿子樹下,哆哆嗦嗦地說。
「楊大師,那……那邊好像有……有鬼啊!」
「有鬼正好,我正等現呢!」
我一邊說,一邊朝著那邊看去。
我以為,王霸看到了紅人。
可是,我看向那邊之後,在柿子樹下邊看到的卻是一個老人。
老人穿的服,看起來很像壽。
「別管他,就當沒看見。」
我提醒王霸一句。
如果只是個遊魂野鬼,招惹它就沒什麼意義,王霸很聽話,立刻低頭著脖子,但他腳開始不利索了,抖的跟篩糠似的。
估計要不是我在他旁邊,他肯定已經嚇癱了。
可偏偏在這時候。
那邊的老頭又開了口。
「那倆娃子,你們別往公主墳兒那邊去啊,那兒危險,往我這邊走!」
我們不準備理會那老頭,可那老頭沙啞地聲音繼續喊。
「哎呀,你們這倆瓜娃子,咋就不聽勸呢?」
「往這邊來啊,別去送死!」
夜風之中,他詭異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瘮人。
我從小膽子大,再說,這種孤魂野鬼肯定是最弱的那種,他如果敢直接出手傷害我和王霸,我就敢超度它。
「趕的,快過來啊!」
老頭一直在喊。
王霸直接把耳朵都給捂了起來,他哭喪著臉低聲說。
「咋辦,楊大師,那老頭在喊咱們啊!」
其實,到這個時候,我已經覺到了一些問題。
不過,還不等我多想,老頭就從柿子樹底下跑了過來,他跑的還不慢,看起來還矯健的樣子。
「他……他來了!」
王霸嚇得直往我後躲。
我單手直接掐了個超度指訣,第一次用,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可是,老頭近了之後,我卻看到,車燈照在他上竟然有影子。
活人?
不是鬼!
我這是被王霸的害怕,先為主,給帶里了。
死人想跟活人說話,哪有那麼簡單,還能喊的那麼利索的?
老人快步走過來。
王霸嚇得拔就跑,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別跑,沒事了,他不是鬼。」
王霸這才一愣,停住了腳步。
「啊?不是鬼?」
他問道。
老人穿著紫的唐裝,留著白鬍子,看起來還有很有些氣度的樣子。
他立刻跟我說。
「小夥子,你們肯定是到了啥不幹凈的東西了吧?不管到了啥,都別相信,這公主墳兒,邪乎著呢,趕跟我走,從那邊能走出去!」
王霸一聽這人不是鬼,立刻放鬆了許多,他說。
「老伯,您嚇死我了,您大晚上的,穿個壽出來幹什麼?」
老頭瞪了王霸一眼。
「什麼壽,看清楚了,我這是唐裝!」
王霸仔細一看,尷尬一笑。
「行了,有什麼話,也別在這兒說了,你們趕跟我走。最近公主墳兒這塊不太平,你們可不敢再來了!」
老頭說著,沖我們打了個手勢,往前邊走去。
王霸看了我一眼,他問。
「那我的車咋辦?」
老頭在前邊說。
「車就放那兒,丟不了,等白天你們再過來開回去。晚上,千萬別再靠近那條河和公主墳兒,最近已經出了不事了,要不是見我,你們倆就沒命了!」
接著。
我和王霸就跟著老頭,往柿子樹方向走去。
到這個季節,天冷了柿子樹葉全落了,柿子樹上的柿子,看起來就跟一個個小紅燈籠似的。
老頭跟我們說,他程天年,就是旁邊村子裏的人。剛才,他們看到我們的車,歪歪扭扭的往山開,就知道我們出事了。
所以,他一路跟了過來。
接下來,我們朝著村子方向,一直走,到了村口,看到村子裏有個地方,還亮著燈,遠遠地就能看到,那邊搭著個棚子。
老頭本來準備從那邊走,但停住了腳步。
朝那邊看了一眼,他卻說。
「那邊死人了,有靈棚,不吉利,咱們走別的路。」
說完,老頭往旁邊一條漆黑的小路上看了看,指了指那邊。
「走這條路,離我家近。你們就先去我家湊合一晚上,等明天一早,你們再去開車離開,記住,以後千萬別來了!」
他的話,說到後邊的時候,聲音變得十分奇怪。
就跟嗓子啞了一樣,幾乎聽不清楚。
更奇怪的是。
那邊是一條小路,黢黑黢黑的,老頭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面朝後邊的我和王霸,退著一步一步往漆黑的小路上走。
不管怎麼走老頭的臉,總是朝著靈棚那邊。
王霸看出了怪異之,他準備開口,我立刻捂住了他的,對他做了噤聲的手勢。
我大意了。
判斷這個程天年,只看了他的影子。
看來,雖然,我從爺爺的那本記上學了不東西,但是,我的實踐經驗還很差,在風水師的這條路上,我還得努力,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程天年在退著走,並不是他的本意。
這是因為,他的魂魄已經轉過去了,但是,他借來的軀,卻不聽使喚,並沒有轉過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前邊那座靈棚,就是他的。
程天年雖然有軀,有影子,但他這況是,借還魂。
他也是鬼!
看著他,我問了一句。
「活人走路,是正著走的,你夜裏走這坑坑窪窪的小道,卻倒著走,程天年,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是個什麼?」
出生那天,我家正遷祖墳,我爸打死了棺材裡一條快要蛻皮化蛟的大蛇,差點被蛇咬死。生我時,萬蛇齊湧,蛇聲嘶鳴,都說我不吉利。村裡一位米婆用命救了我爸,給我留了一塊蛇形黑玉,也被蛇咬死了。我十八歲生日剛過,那條死蛇的蛇屍,居然又出現在我家祖先的棺材裡……隻有蛇形黑玉裡的黑蛇,拚命的保護我,同時告訴了我蛇棺的秘密。
警察同志,如果我說這是一款休閒治愈系遊戲,你們信嗎?
我拿著信物找到了定親的女孩兒,可我不知道的是,我們倆就只剩下……七天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