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憶轉船舵切換航道，說道：「那我可真得謝謝你們了。」

墩子說道：「你說謝幹什麼？這不是那個見外了嗎？咱們都是自己人。」

「累了多休息，心靈累了多看點書，雖然你覺得我的知識水平還低，其實我說實話我覺我提升了不，自從待在天涯島上后我就沉迷於看書。」

「看皇叔？」王憶隨意問。

墩子說道：「那怎麼可能？看的都是經典……」

「《金瓶梅》、《婦白姐》？」王憶繼續問。

墩子著急了：「玩歸玩、鬧歸鬧，你別拿文學開玩笑！」

「我看的是《人的弱點》、《高效能人士的七個習慣》、《狼道》、《西點軍校經典法則》這些書！還不是在手機上看的，我是在紙質書上看的！」

王憶很詫異：「真的？那墩總我向你道個歉，我確實小看你了，沒想到你看的都是這些正經書，還是看紙質書——是正版嗎？」

墩子訕笑道：「應該不是。」

王憶問道：「你說說你在哪裡買的就知道是不是正版了。」

墩子繼續訕笑：「不是買的，是我下載以後用印表機給列印的……」

王憶無語。

然後他陡然一個激靈：「行啊，墩總，你真夠節儉的，這樣，你這些書看的差不多了吧？能不能送給我幾本？我也想學習一下。」

墩子慷慨大方的說：「沒問題，我把我的讀書筆記也借給你！」

「你只要每天看上幾頁，那我保證你一整天都跟打一樣神抖擻、神煥發、鬥志昂揚……」

「停停停，」王憶打斷他的話，「你現在是不是很有神、很有力？」

墩子起膛把口拍的『嘭嘭』響，好像口長的不是倆柰子是長了倆小鼓，拍起來那是真不嫌疼：

「那當然了，我天天學習、天天鍛煉，別的不敢說，絕對是神和素質雙無敵！」

王憶欣然道：「那太好了，你趕去撒網吧，多下幾網看看能不能捕撈到點什麼。」

墩子愕然道：「下、下網？你讓我下網啊？我雖然不是漁民，可我也知道這樣盲目下網就是浪費力氣，本不會有收穫。」

王憶懷疑的看向他：「我看著你就是沒有力氣，你就是個銀樣鑞槍頭！」

墩子頓時怒氣沖沖，擼起袖子去拿起漁網到船尾開始忙活起來。

王憶暗笑。

是個人才。

墩子的話沒說錯，這樣撒網就是在浪費力氣，可問題是不讓他好好浪費力氣他晚上怎麼能睡得呢？

王憶今晚就是要在墩子的見證下垂釣到野生大黃魚。

而之所以選擇墩子是因為墩子心思簡單，加上這傢伙睡眠質量很好，一旦睡打起呼嚕來就跟大迷糊一樣，打雷都吵不醒他！

這樣下午時分王憶再好好勞累一下他，那他晚上睡得肯定更香。

墩子一遍遍撒網收網，幹了幾趟之後就氣了：「老闆我跟你說，真的、真的沒用，這能撈上什麼來？就撈了幾條梭魚！」

王憶說道：「你撈吧，我不是讓你撈上魚來，是讓你從海里撈一些水草，然後來判斷附近有沒有野生大黃魚。」

「還有這說法？」墩子很驚奇。

王憶說道：「我還能騙你不？你快撈吧，累了的話就歇歇，沒事，這裡就咱們兩個人，你即使力不行也沒人笑話你……」

「我力不行？你說我力不行？」墩子哈哈大笑，「我看你是真沒數了，看我給你兩手吧！」

他乾的頓時更起勁了。

中午經過多寶島，王憶忍不住停船想上島去看看。

時至如今島嶼已經有了碼頭，但卻沒有了多人。

他此時登島觀覽，覺自己進了一個時通道，從83年走到了23年，看到了83年一些悉的街道，卻看不到83年時候那悉的海草房。

水與島，經久不變，人與雲，日日常新。

他所悉的李老古、李巖松兄弟們的房屋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錚明瓦亮的大瓦房或者此起彼伏的小樓房。

連多寶小學也變了樣子，它的屋頂了紅瓦、它的四周起了外牆，然後牆壁從基開始往上覆蓋了苔蘚，這種暗綠就是時的。

八十年代初的那些景，都被淹沒於時洪流中。

島上現在也是只有一些老人還留守在島上，看見王憶溜達，有老人興趣的問：「你是哪裡來的？來旅遊的？」

王憶上去散煙，說道：「哦不是，打擾各位老同志了，我有朋友在你們多寶島生活過，所以我今天經過你們這裡，過來上島看看他生活過的地方。」

他仔細打量著曬太的這些老人，突然看向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小老漢問道：「你是李巖京老師？」

沒想到會上23年的李巖京。

李巖京今年還不到六十歲。

可是他應該後來離開了教師隊伍，吃過不生活的苦頭、干過大力氣的苦工活，所以不到六十歲頭髮已經斑白、滿臉皺紋，像是七十來歲的人。

李巖京下意識站起來，撣了撣上的軍大問道：「呃，小夥子你是？呃，咱們見過？」

王憶笑道：「我聽我朋友提起過你，說你曾經做過教師。」

李巖京問道：「你朋友是哪位？確實，我早些年干過民辦教師，但幹了沒幾年就沒幹了，按理說我沒有跟你同齡的學生。」

王憶說道：「我朋友比我大不，咱就不說他的名字了，他姓丁，跟你念過一年級，但是很調皮，當時讓你難堪了。」

「這些事他一直記得，心裡很過意不去，那時候太小了，不懂事。」

李巖京笑說：「哦，哈哈，那你跟他說不用覺得過意不去。事都過去了，是吧，過去得三十多年了，還有啥過意不去的？」

「讓他多回來看看，這畢竟是個老家嘛。」又有老人說道。

王憶看著他，慢慢的知道了他是誰。

之前來多寶島打井的時候都說過話的。

如今卻兩不相識。

老人們顯然都希能有故人回來，紛紛說：「對，讓他回來看看，其實我們多寶島現在生活行的，政府要搞清潔風能還有那個什麼減、減……」

「減載平臺。」

「對！減載平臺，反正政府要在我們島上發展產業，以後肯定就熱鬧了，賺錢的地方就多了……」

他們圍繞著王憶紛紛說話，有的還拿起個托盤給他吃瓜子花生。

很熱的挽留他繼續多聊天。

王憶心，不太好拒絕他們的請求，就拉了個馬扎坐下和他們聊了起來。

聊的都是七八十年代的事。

這把老人們給聊開心了，一直聊到夕西下他們還想挽留王憶吃晚飯，但王憶晚上有正事，還得趕去螃蟹島，就跟他們揮手告辭離開。

老人們很熱的送他上船。

客船開出去很遠了，王憶偶然間回頭看，還能看到碼頭上有一些微小的人影。

他們一直在目送客船的離去。

墩子這邊又開始撒網、收網，累的是大冷的天卻大汗淋漓！

等鄰近了螃蟹島，王憶捻起一些水草看了看說道：「好，我就在這裡停船了，你繼續撒網，多撒網幾網。」

墩子驚呆了：「還、還要撒網啊？」

王憶說道：「是呀，還要撒網，這裡應該有大黃魚的魚群，今晚能不能有好收穫，就看你撒網撈上來的東西準不準確了。」

墩子一聽，著氣悶頭撒網。

王憶去準備晚飯。

23年晚飯很好準備，墩子帶了自熱火鍋，王憶翻找火鍋的時候還翻出來一盒自熱關東煮。

這是好東西。

他看到后就掏出手機給邱大年發信息，讓他買關東煮調料帶到83年去做關東煮出售。

忘記這個好東西了。

關東煮的蘿蔔、蛋、豆腐、土豆、香腸這些東西是冬季寒冷天氣的生活好伴，可以讓王東喜他們的銷售隊賣關東煮的。

不過做關東煮最好是用海帶和鰹魚乾來吊湯，這樣的湯才是真的鮮。

王憶不太了解做法，這樣還是用調味料直接來調湯更方便。

反正83年的外島人沒吃過關東煮，到時候配上他們生產隊里的蘿蔔、土豆、蛋、豆腐這些東西，肯定能賣出好價錢。

主要是它的湯好喝。

王憶準備上了自熱火鍋和自熱關東煮，又調製了魚餌。

天漸漸昏暗，今晚夕被雲朵擋住，太下山很快，沒怎麼看到紅霞變已經天黑了。

墩子那邊歡呼了一聲：「老闆過來看，我這一網收穫行啊！」

他咬牙切齒的把漁網拖上船，竟然捕撈到了一網沙丁魚。

王憶誇讚了他，但不知道這些沙丁魚有什麼用……

不過撒網總算有所收穫，墩子大鼓舞，著汗水期待起今晚的收。

他把自己捕撈到的沙丁魚開門紅，王憶也順著他的意思說這是開門紅，還給他看自己調好的魚餌。

墩子聞了聞，讚歎道：「真香啊。」

王憶得意的說道：「肯定香，這是大黃魚最喜歡的餌料了，你以為我為什麼能釣到大黃魚？就是有這一手調製魚餌的方！」

「我告訴你，你別小看這個方，這是我在京城的朋友給我的，知道他當時為這方付出多錢嗎？」

墩子問道：「多錢？」

王憶說道：「一套三環的套三房子加上一百萬的現金！而且是在2000年的時候！」

墩子聽的呆若木：「他是個傻子嗎？」

王憶瞪了他一眼：「你看你，整天看功學的書都看哪裡去了？」

「這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他花房子和錢換到了這個方，卻在後來二十多年裡年年都能捕撈到價值上千萬的大黃魚！」

「聽懂掌聲！」

墩子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總覺王憶其實是在忽悠他。

但他還是鼓掌了。

要表示他聽懂了，否則不傻子了？

兩人吃過飯開始布置釣竿，十二個釣位全上了釣竿，每釣竿都有三到五個不等的魚鉤。

王憶看看天說：「得等到下半夜才能有收穫，沒有魚的時候咱們倆分開值班，我先去睡覺，你上半夜我下半夜，上半夜沒什麼事，守著船就行了，下半夜等魚群開始上鉤我再你。」

他又叮囑墩子：「海上的夜間捕撈作業不是鬧著玩的，你給我打起神來別急著睡覺，等到下半夜我會換班的。」

墩子說道：「這個你放心，我肯定不睡覺！」

王憶點點頭：「你堅持三個小時就行，我頂多十一點鐘醒來換你。」

他回去戴上耳塞瞇了一陣，定了鬧鐘十一點半醒來，然後去駕駛室看墩子。

墩子有點困不住了。

本來他平日里就養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睡眠是有生鐘的，然後下午他撒網收網又累的不輕，所以早就想睡覺了。

王憶這邊出來，他便夾著自己的鋪蓋捲去了位於船后的休息艙。

沒過一分鐘，王憶去休息艙聽了聽，裡面鼾聲如雷……

他從外面給艙門掛鎖，然後開駕駛艙的門回到83年。

到了83年他上碼頭找剛回來的捕魚船。

此時專門夜捕大黃魚的漁船還沒有回來，他們得等到黎明時分才會收網。

但這季節大黃魚比較多，群結隊準備去深海越冬，所以多數捕撈船都有收穫。

王憶下手挑揀大黃魚，同時找船老大要了還沒有死掉的魚，五倍價錢高價購買！

消息立馬傳出去，十幾分鐘后就有好幾個船老大聞聲而來，給他送過來二十多條還會甩尾的大黃魚。

王憶給錢帶魚走人，開船換位置，迅速穿過時空屋到23年。

已經死掉的魚放箱子里，還活著的魚用魚鉤給勾住勾牢固了扔回海里去。

他快速忙活了一陣，去打開鎖把墩子起來：「上魚了，先別睡了，起來收魚鉤，收了魚鉤你再睡！」

墩子睡得很沉，被他著鼻子捂著才起來。

他迷迷糊糊的一聽上魚了頓時激起來，眼起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王憶拉了他一把說道：「穩著點，風很大，這天要是掉海里去可就麻煩了！」

兩人各自負責一邊的魚竿。

滾轉收回魚線，墩子那邊興的大起來：「我草，老闆你朋友這個魚餌真是神了！」

「我草，這大黃魚真漂亮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活的，以往到的都是死魚！」

王憶說道：「漂亮吧？這都是你的收穫，拍幾張照片留念吧。」

墩子沒作他想，掏出手機開始自拍，王憶也給他拍了幾張。

十二魚竿收起來，最後收到了十六條大黃魚，有九條鉤跑了！

有了這十六條大黃魚也足夠達到目的了。

王憶把魚收冷櫃里，讓墩子重新回去睡覺。

墩子很想幫忙，但確實困的睜不開眼睛，就又回去睡覺了。

後面王憶再沒他。

他也去睡覺了。

等到天蒙蒙亮，王憶率先起床，然後等到了七點半天大亮了墩子才推開門出來：

「老闆，怎麼天亮了啊？」

王憶沒好氣的說：「是啊，天亮了，你睡傻了？這都七點半了，天能不亮嗎？」

墩子茫然的問：「那你昨晚怎麼沒再我起來收魚竿？是不是後面沒釣到魚？」

王憶嘆氣說：「釣到魚了，是我沒起你來，你睡得太厲害了，我他麼都以為你是昏迷過去了！」

「魚上鉤之後急著收穫，否則容易鉤而去，結果你這邊又遲遲醒不來，我索自己幹活了——」

「下一次我讓你來睡上半夜，你上半夜不睡到了下半夜本起不來！」

墩子沒心沒肺、不做多想，說道：「嗨，我下半夜真是困不住了，以前我睡得沒那麼死來著。」

王憶疲憊的沖他擺擺手：「行了，這趟行程結束了，咱們先去市裡送貨，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我下次得帶年總出海。」

墩子著急的說：「別啊，老闆，年總不行，年總很虛，我下一次肯定不這麼睡覺了，你得把這個表現機會讓給我！」

王憶說道：「給你個表現機會，昨晚的大黃魚你跟著我一起給咱們大灶還有鍾老闆送過去。」

客船轉向賓士向市裡。

王憶還得回83年，所以儘快去理了這些魚。

他不管是在大灶還是在鍾世平的飯店裡都讓墩子提了大黃魚的來路。

邱大年那邊還好，他沒尋思過這些海貨來路正經不正經，他對王憶有著絕對的信任。

鍾世平這邊是行家，一聽墩子說他們是夜裡釣上來這麼多野生大黃魚，真是把他聽的難以置信。

王憶不說話，就讓墩子去吹牛。

墩子得意洋洋的說道：「別說你不信，我都不信，這釣竿一拉就是一條大黃魚、一拉就是一條大黃魚，太過癮了！」

「我們老闆真是太厲害了，他手裡的這個釣大黃魚的餌料太神了……」

「咳咳！」王憶咳嗽一聲，給墩子使了個眼。

墩子趕閉。

鍾世平一聽釣大黃魚有特殊餌料當場更是難以置信，但事實就在眼前，他不信也得信。

特別是墩子炫耀的時候給他看了釣起大黃魚的現場照片還有錄像，錄像中確實有野生大黃魚咬著魚鉤在拚命掙扎。

他想的詢問王憶，王憶便跟他打哈哈：「你別聽墩子瞎說，你還不了解這傢伙嗎？他喜歡吹牛而已。」

「沒有什麼特殊餌料，沒有，就是我們運氣好，真的，就是運氣好……」

他讓鍾世平算賬，帶上墩子趕走人。

23年這邊對珍稀海產品有了代，他可以放心的回到83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