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他的名字。

溫聿秋的音低沉悅耳，好像那兩個平日裡因為聽太多自覺平凡的字在他齒間描摹過後也變得不俗起來。

他沒說什麼，只是說：「新年快樂。」

耳邊又一朵煙花綻開，南夏在那電流間傳遞的沉默間知到了不一樣的氣息，覺這個電話打來不止為了這句祝福，但又想不到別的東西：「新年快樂。」

掛斷電話，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剛好被進來的妹妹捕捉到：「你在跟誰打電話？」

南昔湊到面前，很小聲地問：「該不會是男朋友吧。悄悄告訴我，我不跟爸媽說，你放心。」

南夏看一眼：「小鬼。」

抬手將準備好的紅包輕輕拍到南昔頭上，見對方佯裝傷捂住腦袋有些無奈地笑，開口讓南昔出去。

假期結束前，南夏和姜蔻出來見了一面。

過年人多，路上擁得很，因為無聊兩人聊了一路。談到結婚的話題，姜蔻慨：「你知道我之前鄰居家的那個比我大一點的孩，現在都有孩子了。」

接著說：「年紀大了總要被催婚，你看我也就比你大一歲，我媽前段時間居然要給我介紹男孩認識。結婚、生小孩，不敢想，我覺我還是個孩子。」

們剛離的象牙塔，總覺得婚姻這事兒離自己太遠。

南夏認同，想到平時跟自己玩梗，開著玩笑說：「你不是剛滿十八歲嗎？」

到附近的商場後，兩人從計程車上下來，城市發展很快，周圍的一些建築都有所變，開了很多新店。們一時間找不到約好的地點，在原地繞了一圈才找到餐廳。

從電梯上去時，姜蔻問：「你和你老闆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你說什麼，他對你沒意思？」

南夏是提過一些他們之間的事兒，含糊地應，說自己沒那個想法，然後提了除夕夜那天的事，姜蔻說：「那你就收啊，你不收萬一他覺得你太獨特了，對你難自拔怎麼辦？」

這腦迴路太奇特，南夏笑著罵有病。

回京市那天，南父開車送去機場，照例還是說了一些讓別那麼辛苦，堅持不了就回來的話。

但父倆明明相了那麼多年，他仍舊沒那麼了解自己這個兒。

南夏看著溫順，但骨子裡總帶著兒倔勁。

小時候父母不讓參加運會，說只會讀書，協調差，是堅持鍛鍊拿了長跑第一名。

高中的時候英語績好，但口語欠缺，英語老師不看好去參加演講比賽，但為了證明自己，每天早上提前一個小時起來練習口語。

別人越不好看，偏偏要去做。

所以父母反對留在京北，反而更想留在那座城市，只是表面上沒多說，只是附和了父親的話。

「去那邊照顧好自己，好好吃飯。」

每次父母翻來覆去的都是這些話，南夏其實知道他們為自己好，只是語言太過於匱乏，不知道說什麼好。

其實有些聽煩了，但轉而笑了笑，心想對父母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他們不知道如何表達對的，也很好地繼承到了這一點。

溫地點頭：「你也是，要記得保重。」

路途勞累，回到京市後南夏先睡了一段時間才起來收拾東西。

剛來那幾天還有些不習慣，沒有人起床吃飯，沒有人嘮叨，突如其來的自由讓人有些無所適從。

溫聿秋得知回來，打電話去陪自己出席場合。

南夏應下，那日關慎先來接的，上車時關慎同問好，問新年過得好嗎？說好的。手邊有點好的咖啡，以為是關慎點的，還同他道謝。

「溫總前幾天還跟我提起你，今兒你就來了。」

南夏打了個哈欠，也不知道溫聿秋提自己做什麼，只是跟關慎開著玩笑說：「估計想我了，想怎麼剝削我。」

關慎咳嗽了一聲，抬手打開了音樂。

到了溫聿秋那兒，化妝師早就等好了，南夏一過來就給安排妝造和服裝。妝還沒化好，溫聿秋過來見，總覺得許久沒見圓潤了一些，倒多了幾分稚。

他一直坐在旁邊看，看得南夏有些不自在。

「溫總，你看我做什麼？」

「想你了。」他應得輕描淡寫。

南夏差點兒嗆著，疑心自己聽錯了，有些錯愕地看向他，又聽到溫聿秋不徐不疾地接著上句話道：「看起來，南書好像不太想我這個萬惡的資本家。」

「……」等會兒，這話有點耳。

該不會是剛剛在車上的話被溫聿秋知道了吧，關慎這也跟他說？

南夏笑得有些勉強，乾脆裝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見有些心虛地別開眼，溫聿秋眼底染上笑。

所幸溫聿秋沒有計較，他也確實不是會計較這種事兒的人。

等了許久，南夏從更室里出來，換了件深藍的長禮服，前面看起來平平無奇，後背的「深V」出大片白的。

造型師站在後，在腰中間別上藍寶石針。

寶石和連的藍相得益彰，只需要這樣一個點綴就將服的貴氣提升了一個檔次。

南夏覺得這針有些眼，這不是那天拍賣會上的軸藏品嗎，想起那天宣傳冊上看到的價格，有些猶豫地說：「這個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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