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屋頂唱著你的歌

“小樂，你的嗓子沒法再唱歌了，我這酒吧也是小本生意，對不住啊。”

“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以後混的好了一定要回來看看啊。”

當酒吧老闆滿懷歉意地將方小樂請出酒吧的後門，並砰地一聲將他關在門外之後，方小樂沒有哀求，也沒有憤怒。

他隻是默默地站在小巷中，片刻後，了掛在肩上的吉他，走出小巷，離開了這間他駐唱了一年多的酒吧。

方小樂走上正街，一個人逆著趁夜前來尋歡的人，低頭經過道路兩邊那一間間五十、紙醉金迷的酒吧。

方小樂是一名酒吧歌手，免不了的酒和熬夜讓他的出了問題。

他的嗓子壞了。

方小樂去過很多醫院，但怎麼都治不好，就像關於穿越前那個名“地球”的地方的記憶，他用盡辦法也想不起來一樣。

酒吧老闆看在過去的分上，忍了一週，終於還是在今晚開了口。

人家也是要賺錢吃飯的。

方小樂走出酒吧街，回頭看了一眼，這條街和以往一樣喧囂繁華，是寂寞的人們追逐**的天堂，更是底層歌者維持夢想的舞臺。

隻是，從今以後什麼“夢想”之類的東西都與他無關了。

還是想想怎麼活下去吧。

“今晚，就今晚，痛痛快快地最後醉一次......”

方小樂買了幾罐啤酒，背著吉他在夜中獨自前行，走了一個多小時後，他來到了一條偏僻而荒蕪的老街。

這條街曾經是棚戶區，在拆遷之後，還留了幾棟三層高的老屋。

這裡很安靜，沒有人會過來，每當心疲憊的時候，方小樂都會爬到老屋的屋頂上坐著看星星，喝啤酒，和漫天飛舞的螢火蟲說說話。

方小樂把這幾間老屋稱作自己的“樹屋”。

平日裡所有不敢說不能說的話，他都會將它們傾倒在樹屋裡。

嘎吱嘎吱......方小樂沿著老舊的樓梯爬上一棟老屋的屋頂，走到邊緣坐下，放下吉他，開啟一罐啤酒，仰頭喝了三分之一。

腳下是狹窄而幽深的小巷，頭頂是滿天星。

“今天是最後一次做夢了，以後就要放棄當歌王的夢想，為了生活而奔波了，嗬嗬……”

方小樂拿起啤酒罐，舉杯邀明月，慘笑對星空。

“我一直以為自己很有才華，嗓子也好，如果能把那些歌唱出來，一定能一鳴驚人，可是我怎麼也想不起那些歌，現在嗓子也壞了，嗬嗬……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歌手裡，我大概是混的最慘的那一個吧？”

“不，你沒我慘。”

方小樂正對著星空自言自語，對麵那間老屋的屋頂上突然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因為我也是個歌手，而且我就要跳樓自殺了，所以你不是最慘的。”

這個人的聲音溫婉聽，隻是在黑暗中突然冒出來很是滲人，嚇得方小樂差點從屋頂上掉下去。

他向對麵的屋頂，約可以看見一個纖細的影，但對麵那間老屋的屋頂上沒有燈，看不清人的麵容。

“你也是個歌手？酒吧街那邊的？”

方小樂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工作的那條酒吧街，那裡麵的駐唱歌手大多很辛苦，長得漂亮的歌手還要經常麵對一些齷齪事。

一位不堪生活力和各種潛規則，心灰意冷下選擇輕生的酒吧歌手的形象躍然於方小樂的腦海中。

對麵似乎愣了一下，然後輕笑道：“是啊，你也在酒吧街唱歌？”

“對啊，相逢就是緣，來一杯唄！”

大概是因為黑暗和酒，方小樂放下了對陌生人的戒備，還順手扔了罐啤酒過去。

“哎呀！”

兩邊屋頂中間相隔一條狹窄的後巷，不到一米距離，纖細影手忙腳地接住這罐啤酒，忍不住嗔怪道：

“你這人，扔東西過來也不說一聲。”

方小樂嘿嘿一笑，對麵也笑起來，兩個陌生人之間的氣氛莫名地輕鬆起來，像是兩個認識多年的老朋友。

“乾杯。”

方小樂沖對麵舉起啤酒罐。

“乾杯。”

纖細影拉開蓋子，也沖他舉罐。

方小樂喝了一口，放下啤酒罐，發現對麵還保持著仰頭的姿勢，並持續發出咕嚕咕嚕的吞嚥聲。

片刻後，終於放下啤酒罐，並忍不住打了個酒嗝，趕不好意思地捂住。

方小樂覺得這姑娘好玩兒的，笑道：“你不會一口喝完了吧？”

對麵詫異反問：“你不說乾杯嗎？難道你沒喝完？”隨即指著他：“快喝完，別以為你長得帥就可以耍賴。”

方小樂這才注意到，自己這邊的屋頂上有燈，對麵看得清他的長相。

“好好，我喝……”

方小樂也不在意，長得帥就是給人看的，喝完罐中酒，，問道：

“帥哥陪你喝酒，心好點了嗎？”

人不甘示弱：“陪你喝酒，你心好點了嗎？”

“嗯！我想通了，雖然我的嗓子壞了不能再唱歌，但我這麼年輕，還可以去做其他事，隻要肯努力就不死。”

“那我也想通了，雖然有很多人造謠詆毀我，但我這麼漂亮，還有這麼多，隻要肯努力就一定能當歌壇天後。”

方小樂失笑道：“你還有？哦也對，酒吧裡總會有幾個固定的客人喜歡聽你唱歌，和我以前一樣。”

“……是啊。”

林瑤藏在黑暗中，看著對麵屋頂燈下儒雅俊秀的男人，原本想從屋頂跳下去一了百了的鬱緒正在一點點消失。

這些天，忍了太多的網路謠言和中傷，即便以龐大的數量，也抵不了那麼多不明真相的網路噴子。

林瑤累了，趁經紀人和助理不注意，留了封書後便跑出來，找到了這條廢棄的老街。

爬上屋頂，準備默默地離開這個殘酷的世界。

這時，這個帥氣又可的男人出現了。

不知怎麼的，隻是和他說了幾句話，喝了一罐啤酒，林瑤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其實也沒那麼殘酷了。

“喂，啤酒小姐姐，你真的很漂亮？有漂亮嗎？”

方小樂在路上已經喝了不，這時候舌頭都有點大了，說話也開始大膽。

林瑤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回頭看去，那是遠一棟高樓上的LED廣告牌。

“超級挑戰第三季，你準備好了嗎？”

廣告語的下方是一張麗而溫婉的臉龐，旁邊還有名字——林瑤。

超級挑戰是一款人氣極高的戶外綜藝，林瑤作為一名出道兩年的新人，一下子為了這個頂級綜藝的固定嘉賓，擋了不人的道。

所以，一些針對的“黑料”在網上不脛而走，然後迅速發展全網黑。

此刻看到這個讓為眾矢之的節目的廣告牌，還有自己的巨幅照片，林瑤沒有像之前那樣緒失控，反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和一樣漂亮。”

噗，方小樂也笑了，這個啤酒小姐姐還自信的。

倏地，許久沒能開啟的，關於地球記憶的寶庫，突然出了一條小。

一首歌的旋律和歌詞，跳了出來。

正適合現在的境。

自己以後不能再唱歌了，就拿這首歌給自己的夢想做個告別吧。

正好，還是一首男對唱。

“啤酒小姐姐，你不是歌手嗎？我有一首特別好聽的對唱歌曲，要不要試試？”

“唱歌？好呀！什麼歌？”

“我教你。”

……

這首歌旋律優，朗朗上口，方小樂教了一個小時左右，林瑤就學了個大概，雖然很多細節還有待琢磨，但又不進錄音棚，隻是即興合唱，完全足夠了。

“來？”

方小樂拿起吉他。

“來就來，還怕你啊？”

對麵響起挑釁的聲音，黑暗中的似乎在捂輕笑。

方小樂角上揚，手指撥吉他弦，婉轉人的旋律從他的指尖流淌而出，短暫的前奏之後，他輕輕唱道：

“半夜睡不著覺，把心哼歌。”

“隻好到屋頂找另一個夢境。”

林瑤接道：

“睡夢中被敲醒，我還是不確定。”

“怎會有人旋律在對麵的屋頂。”

嗓音真好聽，唱功也好，我怎麼沒聽說過酒吧街有這號人？

就是不知道長相怎麼樣。

方小樂有些驚艷。

“我悄悄關上門，帶著希上去。”

“原來是我夢裡常出現的那個人。”

溫婉聽的聲音如春風，如細雨，輕輕淌耳，方小樂跟著接上：

“那個人不就是，我夢裡那模糊的人。”

“我們有同樣的默契。”

“用天線……”

林瑤接上：“用天線……”

兩人默契地合唱一句：“排你的形狀。”

oh～

林瑤：“在屋頂唱著你的歌。”

方小樂：“在屋頂和我的人。”

雖然對方在黑暗中看不清麵容，但方小樂能覺到在唱這一句的時候，角抿著和的笑。

雖然對方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林瑤覺得他彈著吉他唱歌的樣子真的很帥，而且還這麼有才華，能寫出一首如此聽的歌。

……

“這屋頂有麗的邂逅～”

“在屋頂唱著你的歌～”

“在屋頂和我，的人……”

在廢棄的老街上，在幽冷的夜裡，在清澈婉轉的歌聲中。

兩個孤獨的靈魂，驀然相遇……

第1章 在屋頂唱著你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