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電影之後本來應該進行的節目是開房，但季抗洪很紳士的把李玉送回住所，這個傻孩子覺得今天的幸福來的已經超標了，再前進一步怕是要折壽當場掛掉的。

    就在李玉即將走進單元門的時候，季抗洪在後麵若無其事的喊了一聲：“哎！”

    李玉回頭：“怎麽了？”

    以為季抗洪想借機上樓坐坐喝杯茶，順帶著幹點別的。

    沒想到季抗洪突如其來的一句讓破防。

    “以後我供你上學，我現在工資一個月上萬了。”

    有點像周星馳的電影節，李玉也有點，季抗洪還是當年的季抗洪，但自己已經不是當年的自己。

    “好啊，下學期學費你負責。”李玉心裏流淌著糖，幸福地上樓，開門進屋，本想走到窗口去看看那個傻小子是不是還站在原地，卻發現客廳裏有人，是張哥，他知道這房子的碼，不知道啥時候進來的。

    細心的李玉發現今天的張哥和以往略有不同，印堂發暗，神疲憊，如同霜打的茄子，這是倒了大黴來逃難的吧。

    “出事了。”張哥說，“北京回不去，也沒法出境，臨時在你這裏躲一下。”

    “吃飯了麽，我去做一點。”李玉迅速走到窗邊，借著拉窗簾的機會衝下麵不舍的季抗洪揮揮手。

    “新找的男朋友啊。”張哥問道。

    “炒飯怎麽樣，櫃子裏還有半瓶茅臺。”李玉岔開話題。

    “有什麽吃什麽。”張哥一個落魄之人還有啥可挑剔的。

    李玉會過日子，經常自己在家開火做飯，正好剩了半鍋隔夜飯，配上蔥花蛋火腸黃瓜胡蘿卜切的丁，一盆香噴噴的揚州炒飯就做好了，半瓶茅臺也不是拿來喝的，而是炒菜當料酒使的，倒了一杯下飯用。

    張哥是錦玉食慣了的人，魚翅拿來漱口都嫌便宜，唱一次歌花掉五十萬不眨眼，今晚卻被這一盆炒飯了，人不到落難的時候不知道誰才是真心的，老婆和他劃清界限，人舉報他，老朋友一不拔，竟然隻有這個僅僅睡過幾次的大學生最心。

    “沒通緝沒邊控就沒多大事。”李玉剝著水果，在旁寬道，“真有事，你到不了我這兒，現在到都是識別人臉的攝像頭。”

    並不知道張哥犯了什麽事，也不想知道，更不會舉報，人家對自己有恩，登門就得好生招待。

    吃了飯，喝了酒，李玉給張哥拿了幹淨的浴巾和睡，說你先去洗澡吧。

    張哥洗了個熱水澡，披上浴袍來到臥室，卻沒發現李玉，按說大學生不應該在另一個浴室把自己洗香香之後躺在床上等著張哥來采擷的麽，看來李玉也是個俗人啊。

    床頭上有張紙條，字跡娟秀，是李玉的留言，說老師那邊突然有事要去照顧一下，自己有些積蓄留給張哥做盤纏，別嫌。

    果然，床上有厚厚一遝元大鈔，還有一條很的金鏈子，一塊全金的勞力士星期日誌，張哥眼睛有些，遙想當年，作為大哥的自己在酒桌上笑言跑路三件套，就是鈔金鏈勞力士，沒想孩記在心中，有朝一日就給自己用上了。

    事到如今，還想著人家侍寢，是自己貪心了。

    李玉不是找托詞，確實急趕往醫院，的恩人舒教授晚上突不適，現在醫院吊水，其實也沒啥大病，就是人老了，需要照顧，偏偏親近的人都在國外，隻有一個李玉是最值得信賴的人了。

    老教授和保姆出的天才的故事，在江大算是一段佳話，非常勵誌且人，李玉本科畢業就讀直博，跟的博導是舒教授的得意弟子，論起師門是很有說頭的，所以李玉連夜來照顧也在理之中。

    現場已經有老頭的三個學生指揮著四個護工在幹活了，但舒教授信不過這些手笨腳的家夥，指定李玉伺候，其他人可以回去休息了。

    李玉照顧人確實有一套，溫細致，忙了一圈之後，著實累了，趴在床邊睡著了，就覺一雙手在自己的頭發，抬眼看去，是老教授壑縱橫又遍布老人斑的麵孔。

    “你看這個新聞。”老教授指著手機屏幕，上麵是一則陳年舊聞，某82歲老泰鬥迎娶28歲大姑娘。

    李玉淡淡哦了一聲。

    教授臉上閃耀著希冀的輝，賭咒發誓道：“我不會在意世俗的目。”

    李玉說：“爺爺，您累了，趕休息吧。”掖了掖被角就出去了。

    這才是赤的現實，所擁有的一切，全是拿自己換來的，世間哪有什麽德高重，慈祥善良，撕開遮布，全是男盜娼，貪財好。

    月皎潔，李玉覺得自己是純潔的，髒髒的是那些掌握著權柄資源的老男人們。

    當然也沒什麽恨意，有的隻是謝，權柄資源，急切上位的年輕孩多，能攤上自己，那是幸運，而且這些老登們雖然，但總歸是上位者，是麵人，不會白嫖，給的還多。

    作為一個農村貧困孩，能走到這一步，無愧於心。

    ……

    李玉的張哥也是到向暉集團被查的牽連，這是無數多米諾骨牌中的一塊，同樣被牽連的一個倒黴蛋，就是前心大集團董事局主席，老流氓王心誠，他從監獄裏出來東山再起，幹的還是老本行建築業，因為沒錢買地搞開發，就托人搭上了向暉集團，幫著承建項目，是正兒八經幹工程的人兒。

    向暉集團在全國各地都有樓盤，王心誠拿下本地的兩個項目，到借錢融資，租賃機械，招募人員，老王的名頭還是有些影響力的，而且拿的是向暉集團的合同，絕對靠譜，誰不知道向暉集團無非賬期久一些，但是利潤也厚啊。

    王心誠就這樣第二次折戟沉沙，把自己的家底子賠進去不說，連帶著工人工資，租賃機械的錢都發不出，討債的天天堵門，他也去向暉集團江東分公司討債，發現人去樓空，分公司一把手已經跑路了。

    反觀翟玲，小日子別提多舒坦了，自從接管心大集團以來，就收戰線，不再瘋狂拿地，隻做一些小而的項目，維持著旗下幾個小區的業就夠吃的了，很多公司元老嫌棄婦道人家沒有魄力而離職，也不在意，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向暉集團垮塌引發的遍地哀嚎中，唯獨沒有翟大姐。

    穆馬仁惶惶不可終日，從法國回來後，他沒臉向王心誠差，更不敢麵對翟玲的報複，索遠走他鄉，此刻在東莞的一家公司裏上班，倒騰人力資源賺取傭金，也算姓埋名了。

    下班時間到，穆馬仁走出公司，看到街對麵有一輛停在路邊的汽車裏，有人拿著長焦相機對自己拍攝，被發現後迅速升起車窗，這輛車懸掛的是江A牌照。

    一定是翟玲雇傭了私家偵探盯梢自己，伺機報複。

    穆馬仁扭頭就鑽進了巷子，腦海中浮現出很多場景，他出租屋對麵的鄰居從不麵，上下班有人盯梢，自己的一舉一都被監視，但凡有合適的機會就會有一群大漢衝出來把自己塞進車裏，從此杳無音訊。

    他連出租屋都沒回，反正證件手機銀行卡都在上，直接打車逃離，路上打電話給朋友，問能不能收留自己。

    朋友問明了況，說你現在這種狀態國是待不了的，隻能出國避難，我給你介紹個路子，緬甸那邊招培訓師，尤其需要你這種口才好的，一年掙幾十萬不在話下。

    “在哪兒麵試？”穆馬仁一天都等不了。

    幾天後，翟玲手機上收到一張照片，穆馬仁拎著包走進一個大院子，門口有臥虎山莊的字樣，還有挎著AK47的士兵把守，翟玲角勾起一個弧度，和這小子的恩怨，就算翻篇了。

    翟玲繼續抱著手機刷抖音，一個沒啥追求的老娘們，除了買奢侈品就是看看網文刷刷抖音打發時間，算法給推薦的盡是一些優質的老爺們，看起來津津有味的。

    比如有個農村二流子帥哥，整天搔首弄姿，表誇張，對口型假唱，翟玲就稀罕這樣的，因為太像自己年輕時遇到的一個人，若不是跟了王心誠做建築隊會計，也許自己會嫁給那個人吧。

    剛刷出來的是一個中年富翁，平時開庫裏南，偶爾也會開直升機，保養的很好，磨皮磨的更好，這位大叔帶著墨鏡，駕駛著直升機，邊的也是一個最近很火的網紅，校園托媛。

    大學生在校園裏騎托是李玉帶起來的風，但是最紅的不是李玉，而是另外一個並非大學生的孩，妥妥的社會青年，穿瑜伽騎仿賽，在抖音贏得百萬，其中的榜一大哥是位青年才俊，賴林林。

    賴林林帶著網紅托媛回家見老爹賴冠林，這小子一如既往地不長記，結果朋友和老爹迅速對上了眼，下次再見，就得喊姨姨了。

    翟玲罵一聲晦氣，認識賴冠林，知道這個老貨的底細，別看豪車直升機高爾夫撐著門麵，其實早就破產了，現在強行維持人設，就是想在抖音上忽悠多點好賣貨而已。

    再刷，看到一則新聞，這下翟玲坐直了子，嚴肅起來。

    駭人的大標題，黃皮虎歸來，一夜之間批量生產億萬富翁。

    玉梅餐飲並未在A上市，但是分拆出一個黃皮虎餐飲在香港上市融資，價長期在五港元左右徘徊，最近連續暴漲，價上升到了十港元，持有者的財富翻番，而且沒人撒手，量不大，還有很大上升空間。

    一切皆因失蹤許久的黃皮虎再度出現。

    ……

    市中心的豪宅大平層，阿祖和易冷走進門，一家居服的武玉梅抱著孩子起迎接，孩子會走路了，撲騰著下了地，搖搖晃晃撲過來，兩個男人同時張開了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