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輸得起，周川卻輸不起，所以沒走。

    他走了十年才來到東部，要是敗了就回去，回去又是十年，寶貴時就這樣虛耗掉，他甘心嗎？

    善於忍的他，起回穀底砍伐樹枝，將之捆綁、接駁，編織竹筏。人不能水，但可以，他觀察細微，已有明悟。

    竹筏漂浮，他用的還是土辦法。

    一個人在河邊，整得滿頭大汗，凡人編織這樣一個竹筏，起碼三天，他大半天就完。流浪的這些年，他的膽識和耐心練得超乎尋常，手能力十分強大。

    “隻要不施展靈力，河水就不會暴漲。隻要不涉水，河水就不會把我卷走。我連千山萬水都走過，五十丈的河，又算什麽！”

    “我周川的命，一直夠！”

    說完，信心增添了幾分，現在就賭命運，他將竹筏推下河，然後準確地跳在上麵，手敏捷，穩穩站住。

    因為沒涉水，水流平緩，竹筏沒衝走。他手裏有一支長長的竹竿，雖不著地麵，但能用來劃水。

    “開始過河，一定要穩！”

    “考沒說時間限製，不是麽！一天不行，我就用一個月來渡。”

    河水非一般的水，當劃時，水流突然加速，甚至冒出小小旋渦。

    竹筏隻能緩緩前行，沒一會，周川後背，要出十分力，才能劃竹筏，比想象要艱辛。

    “堅持！穩住！”

    也不看盡頭有多遠，咬著牙堅持。

    吱呀！吱呀！竹筏發出響聲，越近河道中央，水流越急。竹筏有被衝毀的跡象，危急。

    風還很大，方向一次次吹偏航向，周川始終沒慌，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進行劃水。他的手都滲出。

    “我一定要為修士，一定要長生！”

    是信念支撐著他，讓他不知疲憊，不知疼痛。

    黃楓穀有護山大陣守護，雖然日落西山，但整個山穀卻依舊敞亮明。周川熬過第一天。

    張彪和李玉是巡查員，負責將這次門試煉失敗的弟子帶出穀。長老廖青山說生死自負，不過嚇唬膽小之輩，要是大量試煉弟子在試煉中死去，水符門的名聲能好麽？

    “這個是誰？怎麽還在河裏……”張彪見周川，微微震驚。

    “這方法……真是醉了。”李玉同時發現，這麽說。

    “要不要把他帶走，他的辦法是不行的，一旦沒力，必定掉到河裏，到時還不是我們把他打撈上來。”

    “他好像沒放棄，這麽勇敢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看，他上一點靈力都沒有。”

    “沒靈力？我暈！你覺得我們宗門會招收這樣的人麽。”

    “怎麽了！現在沒靈力，不代表日後沒有。靈力不夠，還可以智力來補。”

    “他這分明是靈力不夠，力來補。”

    “規則沒說不行，你管他什麽辦法，能走到山頂就行了。”

    “哈哈！師妹，你還指他通過第三關，走到山頂？”

    “能不能走到，還不是走過才知道。”

    “莫非師妹你看上這小白臉，所以維護他？”

    “莫非師兄你是長得醜，所以記恨帥哥？”

    “呃……好吧，師妹你都這麽說，那我也不能小氣。”

    “你要幹什麽？”

    李玉看到張彪突然對長河手，不得不張。不過看完結局，會心一笑。

    周川正劃著船呢，來到了長河中央，突然狂風大作，如遇颶風把他整個人給掀翻。他飛了起來，連同竹筏，一起漂浮。

    他在風中倒卷又倒卷，完全分辨不清方向，看不見東西。這是他遇過最詭異的風，雖大，卻不傷人。

    咚！最終，他摔倒在泥地上，摔得五髒六腑都喊疼。

    “咦！我通過河！來到對岸！”

    好一會周川才回魂，結果一看，欣喜極了。

    張彪送他一程，讓他順利通過第二關，有機會闖第三關。

    要是認為張彪出於一片好心，那就大錯特錯。凡人要過第三關，幾乎不可能，他要證明給師妹看，的想法是錯的。

    “哼！你以為我在幫你，我隻是覺得你現在的苦還不是最苦。師妹，我等下要看你失的樣子。”張彪施法之後，角上揚，率先離去。

    李玉是懷世，所以同周川，不過宗門門規森嚴，有心幫助周川也沒膽量。萬萬沒想到，被激怒的張彪幫了周川一把，讓他順利渡過第二關。

    “希你能功，走出生天。”

    李玉深深看了一眼，接著離去，去救其餘試煉考生。

    周川又一次被救助，還是看不清是誰幫了他。冥冥中，應驗那就命的話。

    過了河，巍巍大山就在眼前，隻有一座。一條蜿蜒的石路很長，邁向天際，一無際。

    不到盡頭，小元卻看見若幹隻螞蟻那麽大的影，正在爬山，那是走在他前麵的考生。

    長老說了，爬上山頂，就能為正式弟子。

    “好！”

    他不知在靈氣濃鬱的地方，如不能吸收靈氣補給，能消耗會翻倍。劃水渡河一整天，他的能已經用盡，現在得連一頭牛都吃得下。

    他因為不是修士，所以沒有儲袋，糧食都綁在上，之前河試水，已衝走一部分。

    看見這麽長的石梯之路，他把食掏出，又放回去。

    “已經到了最後一關，哪有放棄的道理，食得留在後麵。”

    得沒辦法，他采摘野草塞裏。

    噗噗！咀了幾口立即吐出來，眼淚水滲出。

    “好苦呀！這九龍草怎麽會這麽苦！”

    這哪是九龍草，這是百年年份的枉施草，是靈草。接著他又試吃了幾種草，選擇沒那麽苦的吃下去。靈草不認識，要是中毒，他也認了。

    不過他不知道，要是靈草有毒早就被外門弟子挖走，有毒靈草才是好貨，能賣上好價錢。

    混吃了一頓，稍微恢複力。他的有靈，所以不怕誤食靈草，過剩的靈力，隻要不是太多，能被靈吸收或者排出外。

    恢複力之後，周川開始登山。他知道前麵的人甩他遠遠的，他是最後一名。通過第二關的人數超過一百人，而錄取人數隻有一百人，所以時間上還是要爭取的。

    “第三關看起來是比拚耐力，這麽高的山，不見頂，肯定會甩掉一部分人，我還是有機會的。”

    一爬是一天，憑著鬥誌和不知多次的爬山經驗，周川爬到山腰位置。雲霧在頭上繚繞，呼嘯風聲，小路崎嶇。

    他不敢輕易往下看，因為下方可怖，會嚇得人沒魂。

    “步伐變沉重了，估計又是什麽特殊法門加持，讓抬不起來！”

    周川有悟，腳抬不起來，需要雙手幫扶才行。

    “如果爬山就能仙門，豈不是個個農夫都能修道仙。這樣也好，肯定有人承不住，放棄這次機會，便宜了我，哈哈！”

    樂觀的他又堅持了一個時辰，這段時間他隻走了四十九級石階。抬頭，還沒看見開山大門的位置，路還不知有多長。

    累！他不得不停下來休息，實在抬不！

    “我不會認輸的！我一定要登上山頂！”他吶喊起來。

    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想起過去十年艱苦時，他遇到過老虎半途攔路，差點被咬死；想起三丈蟒蛇追著他漫山地跑；想起雪地裏被困了三天夜，沒吃的，沒炭火；想起荒漠裏一個人走了兩個月，遇到了沙塵暴。

    哈哈哈！他大笑起來，笑眼前的艱難又算什麽！

    接著上路，一個時辰之後，他又走了三十九級石階。再過一個時辰，他走了二十四步，一步一臺階。

    之後，他已經不去數時辰，數步伐，甚至不抬頭看前方。早沒了知覺，舌頭咬得已經不知痛。眼皮本來合下去的，又因為刺痛再次翻開。他不知第幾次用銀針紮自己大。

    “咦！你看那小白臉，他居然能走到這裏！”張彪巡查時，找到周川，故意而為。

    “真的是他！”李玉震驚更甚。

    “一點靈力都沒有，竟然能走到這步，我真是服了他！他是怎麽扛過護山大陣的？”

    “除了意誌還能是什麽！”

    “師妹，我們要不要攔住他？”張彪試探問道。

    “不要！”如張彪所料，李玉一口拒絕。

    “師妹！我不是針對誰。他不是修士，是不可能功的，山這麽高，他要是掉下來，怕是會骨無存。”

    “正因為這樣，你不覺得才有意思嗎，他連死都不怕。”

    “修煉靠的是天賦，講究的是實力，我看他年紀比我還大，要是有天賦，早就煉氣好幾層了！”

    “反正按規則辦事，他沒暈沒放棄，全憑個人本事，我們沒權阻攔他。”

    “師妹……”

    “不要說了，前麵有況，我們走吧。”

    李玉臨別心說了一句：生死有命，你自求多福吧。

    到張彪對周川的不善，因此不能再爭辯下去。越是維護周川，周川的境越是不妙，最好的辦法就是漠不關心。

    “哼！你爬得再高，結果隻會摔得更慘。我本來還想當著李玉的麵，看你掉下萬丈深淵，碎骨。師妹不看，我就饒了你這次。”張彪邪地笑了笑，才離開。

    周川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他到的是靈跟別人不一樣，甚至可以說，他最為輕鬆。修為越高，遭到大陣製越強。

    不過，人家可以吸收靈石、服用丹藥來恢複靈力，而他隻能靠意誌了。

    門試煉進行到第三天，終於有人登頂。

    “恭喜你，獲得本次試煉第一名，師弟你什麽名字？”

    “路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