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一線晨穿過竹林照進小築的花窗之中，睜著眼，有些發矇。

昨夜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了。

手指稍微了，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握著，偏過頭看去，韓擎小山一樣將籠在懷裡，赤著上，朦朦的曦照在他上，線條也像起伏的山，肩側的一條舊疤痕像溪流，沒在有些散的長髮裡。

出沒被抓著的那隻手，手指小心地了他有些的下。

早就想這麼做了，想知道那一小塊面板的，韓擎幾乎瞬間便睜開眼睛，狼一樣的眸子睨了一眼，見是，重新閉上了眼睛，子了，抬起他手裡握著的那隻白的手親了一口，繼續睡。

白荷輕聲問：“侯爺今日不用去校場？”

韓擎嗓音有點沙啞，懶洋洋地道：“去一天，他們也不敢放鬆。”

他沒跟校場的人說他今日不去，因為他日日都一大早去檢查，如今這些新兵條件反一樣每天早上都戰戰兢兢，想必這餘威震懾個一兩天還是沒問題的。

鼻息邊是白荷上淡淡的香，撥得他立刻有了點反應，溫香玉在懷，又忍了兩天了，他低著頭，看向白荷。

白荷子微微一僵，太知道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了。

韓擎好大一隻靠在頸窩裡，蹭了蹭的側頸，聲音得很低：“媳婦兒……”

語氣撒一般，倒像是隻要搖尾乞憐的大狗狗。

白荷臉發紅：“妾還有些發虛……”

搬出這種理由，他再強迫就有些不是東西了，韓擎有點沮喪地哼了一聲。手狠狠抱了一下過過乾癮，靠在白荷膛前賴著不想起來。

白荷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著他的頭髮，像是一種安。心下又有些愧疚，心中想起從前出嫁前嬤嬤教的，作為妻子，這般的確有些不合格。

遂聲道：“除了這個，妾還有什麼能幫侯爺的？不如再替侯爺肩吧。”

想昨天可能是在水裡沒力氣，這一次一定更加努力，當初的手法也是被嬤嬤誇讚的過的，不想被韓擎以為自己什麼也不會。

韓擎有點無奈，開口道：“你是夫人，又不是丫鬟，這檔子事不用你做。”

白荷微微一怔，心裡忽然有了些別的思量，尚未想明白，韓擎倒是忽然眼神一，又傾上前，在耳邊開口道：“夫人倒是有別的法子能幫我，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白荷一臉認真：“妾都願意。”

韓擎看著眼神乾淨又明亮，全然不知道自己此刻安得什麼心思，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混蛋。但仔細一想，自己在白荷那裡估計早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了，再多過分一點也沒什麼。

太端莊乾淨了，搞得他總有種破壞慾，想讓那清冷的面一遍遍碎掉。這讓他又愧疚又心疼，還有點暗爽。

他引著的手到自己邊，在掌心親了親，送進了被子裡。

***

砰砰砰三聲巨大的敲門聲。

“嫂嫂，嫂嫂我來啦！”

白荷一驚，手下意識地一用力，韓擎呼吸一沉，立刻悶哼了一聲，白荷慌忙鬆手，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侯爺……”

韓擎耳子紅得嚇人，咬著牙忍了半天，白荷一時間手足無措，外面敲門聲還沒停。

“嫂嫂？不會吧，按理說這時候嫂嫂早就起了……”

韓泠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

接著一個陌生的年音響起，在一旁有些擔心地道：“泠兒，我們先出去吧，許是夫人病著子不適，如今還沒醒。”

韓泠猶豫了一下，似乎十分失：“那我給嫂嫂帶的吃食一會兒該涼了……”

那年勸道：“一會兒小廚房裡熱一熱，咱們先去用飯。”

韓泠想了想：“好吧，順便去看看給嫂嫂煎的藥好了沒有。”

兩個人腳步聲越來越遠，韓擎臉這才慢慢緩過來。白荷快哭了，聲道：“都是我不好……”

韓擎抿了抿：“跟你沒關係。”

韓泠這個小兔崽子……

匆匆洗了又換了服，白荷格外愧疚，總覺得自己搞砸了，小心地替韓擎繫好腰帶，被韓擎擋住手，抬頭，看見韓擎皺眉道：“荷，不必這麼伺候我。”

他自跑去山裡學武，別說穿吃飯了，便是砍柴挑水也要自己做，服破了也要著頭皮自己補，到了軍營裡更加是一切從簡從速，本沒過幾天被人伺候的爺日子，也不習慣被人伺候著。

況且，那是白荷。

他見不得太低服做小，他希稍微放肆點兒，像新婚第一夜敢扇他一掌，他不但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有點帶勁。

白荷手指微微僵了一下，有些訕訕地放下來，點了點頭：“好。”

他生氣了。

沒再多說，這一趟出來他們沒帶的下人，莊子裡的僕從丫鬟也都是左家原來放在這兒的。外面候著幾個丫鬟，見韓擎出去了，便想著進去伺候白荷梳洗，沒想到自己簡單拿素玉簪子綰了個清爽的髮髻便出來了。

一淺碧素，臉上也是乾乾淨淨不施黛，好像山林裡的仙，又帶著幾分清冷與端莊，把幾個小丫鬟看得都有些呆滯。枕水莊偶爾會接待左家的貴客，們昨日便知道這一次來的是侯爺夫婦，本以為白荷會是個穿金戴玉的貴婦人，沒想到如此樸素。

白荷見幾個小姑娘在那裡看著發愣，淡淡笑了一下：“不必了，喚人去準備早膳吧。”

其中大一點的小丫鬟開口道：“回夫人，韓二小姐方才來過，命奴婢與夫人說一聲，備了藥膳溫著，請夫人醒了去用就好。”

白荷這才想起來剛才韓泠來過，而且還不是一個人，又問道：“二小姐帶過來的客人是何人？”

小丫鬟道：“回夫人，是商家的六爺，爺這幾日正好在晴莊裡住著，素與二小姐有些往，今日聽說二小姐來，便也跟著來了……”

白荷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被幾個小丫鬟引著往用膳的林間小廳走去，尚未走到目的地，遠遠地便聽見韓泠大嗓門道：“怎的是哥哥先過來了，嫂嫂還睡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