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8章司伯弘（二）

自斗到斗柄的末尾分別是：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搖。

李馗眉宇間流出興趣的神采，打量幾許心已有猜測。

看來領袖司伯弘對周天星辰一道的造詣很深啊，且不論眼前的北斗七星陣，以目前曙麾下三十六座人類城市為基，從而布置出大型【三十六星辰兇神法陣】，實力可見一斑。

與此同時，一旁的歲暮見李馗矗立不，也沒有出聲打擾，只是安靜地站在那兒。

頃。

李馗偏頭看向歲暮，歉意一笑：「不好意思，一時間分了神。」

「李馗，你看出什麼來了嗎？」歲暮主問道。

見歲暮似乎不是很急帶自己見司伯弘，李馗便乾脆回答道：「北斗七星不僅是運轉曙結界的中樞，實際上星辰部還是一獨立的空間，我說得對嗎？」

「你沒有說錯。」

歲暮知無不言：「事實正是如此，大樓部的空間遠比外界看過去要大上許多，在建造之初我們就曾做過數不清的實驗，包括哪怕有人得到許可權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到這裡，也會因為擅闖的緣故迷失在無盡空間。」

話語聲稍稍一頓，歲暮言道：「這兒是由父親完全掌控。」

李馗聞言不由笑了笑：「難怪你說進來后要跟著你不要走。」

同時他在心裡又暗道一句：「我算是理解為何林清焰會說幾次特殊申請都無法通過時的無奈，原來是只要司伯弘不想見，就沒人能見到他。」

就在這時，李馗似想到什麼，眨了下眼，起了好奇心：「歲暮。」

「恩？」歲暮輕輕應了聲。

「你的本也在這裡嗎？」李馗詢問道。

「恩，在。」

沒有想到的是關於這種極私的事，歲暮依舊回答得十分爽快，

「不過李馗你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因為我好奇在鋼鐵外殼下的你是什麼樣子的。」李馗語氣真誠。

李馗已經跟歲暮打過好幾次道，對後者的心事有大概了解，因為己的特殊，只要不是涉及到特別的事，對方都會坦誠相告。

所以跟歲暮的相，往往不需要顧慮太多，想問就問，想說就說。

因為如果是不便回答的問題，對方亦會直截了當的拒絕。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會見面的。」

恰如此時此刻，歲暮沒有特意迴避這個問題，除卻一貫溫的話音，事實上祂比任何人都要冷靜與智慧，祂道：「因為這個決定權並不在我，在父親。」

李馗瞭然點頭：「我們去見領袖吧。」

話音方落，一接引之力猛地自頂空降下，宛如海綿一般塞進李馗周的空間里，輕盈地將他抬起，上升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

這種覺倒是頗為奇妙，像是在星空中遨遊，搖、開、玉衡、天權、天璣、每一顆星辰都在知與視野中放大，隨即又迅速遠去。

『奇了怪哉，居然有種莫名的既視。』

李馗心裡卻是莫名暗起狐疑，他腦筋轉得很快，不消須臾就恍然明悟這種突然升起的既視是來源於何——六眼魔影的大本營，那片充斥怪異詭譎的宇宙空間。

那麼，兩者間存在聯繫嗎？李馗不清楚。

但有一點他知道，那就是關於自己一切的猜測很快就會有了答案。

片刻后，籠罩周的接引之力將李馗送至天璇，明亮的燈隨之照徹眼眸，鼻頭不覺輕嗅了兩下，草木的清香與活力幽幽縈繞。

他饒有興趣地打量起周遭。

這是個廣袤的空間，長寬起碼得有五百餘米，腳踩的是漆黑的土地，微微有些，被分為十幾個封閉區域，裡頭生長果實以及小麥……

等等，小麥？李馗一下子瞪大眼睛。

居然是正常且沒有到氣侵蝕的農作。

「咔嚓——」

聽到靜，李馗暫且收回了目，落在了前方推門而出的男人上。

司伯弘……

他是司伯弘嗎！？「父親。」

跟隨在一旁的歲暮適時響起聲音，驗證了李馗的猜測。

李馗觀察穿著樸素裳的男人——看過去四十齣頭的外貌，不高不矮，眼神明亮，邊噙著溫和的笑容，袖沾著些許泥土。

如果再戴上一副眼鏡，真的很像一名大學老師。

這時候李馗忽地想起袁彬當時介紹遇見司伯弘的景，今日一見，還真是所言非虛。

思緒沉起浮下之際，李馗已跟歲暮來到司伯弘面前，站定姿，看著面前挽大廈將傾的男人，心著實摻雜著激與複雜，不卑不道：

「李馗，見過領袖。」

「初次見面李馗，我們終於見面了。」司伯弘笑了笑，氣質顯得愈發溫文爾雅，抬手一招：「我們邊走邊聊吧。」

李馗頷首道：「全聽領袖的。」

就在這時，完任務的歲暮本想退下，不想司伯弘瞅了他一眼，笑道：「歲暮跟著來吧，有些事也是時候告訴你了。」

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聽得李馗微微挑起眉鋒。

自己剛才想的事竟這麼快得到驗證，看來這次見面有意思了。

「好的父親。」

歲暮語調沒有變化，只是將後退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天璇的空間不大不小，以三人的腳程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其逛了大半，李馗慨說道：「想不到在這兒居然能見到正常的農作。」

「進來瞧瞧。」

司伯弘推開面前的大門。

李馗隨其後，近距離的觀察下，竟是不自地輕輕金黃的麥穗，頂端短而堅韌的麥著指腹，忍不住問道：「領袖，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在如此恐怖槽糕的世界里竟能培育出正常的小麥，簡直是不可思議。

「兩年前，九萬六千一百號土壤正式培育功。」

司伯弘的眼神漾起明亮的彩，目垂在小麥上，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十萬一千一百一十三號麥種播種功，生長到歷經兩百天。」

「真是偉大。」

李馗稍稍平復腔間翻滾的緒，偏頭看向司伯弘，「可是它們只能在特定的土壤里生長，無法在外界進行種植，天璇不過一畝地的空間，能養活十個人怕已是極限……」

「你想說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司伯弘道。

李馗點一點頭：「是。」

司伯弘吐出兩個字：「希！」

司伯弘面上笑容不改，抬起手，只見地上些許泥土升手掌，被他五指攥住。「確實如你所說的一般，這些農作只要離開這裡就會壞死，哪怕是城經過過濾的氣也會對它們造強烈影響，難以存活……」

言語間，明亮的眼神與李馗對上。

「可是為什麼要花費十幾年的時間去做這一件事，為什麼要花費無數力去進行長達十幾萬次的實驗培育。」司伯弘溫和的話音頓了一下，繼續道：「因為它們對我們而言不僅僅是作為食那麼簡單，更是一種生命的希。」

司伯弘五指張開，泥土自指間落地歸。

「只要有一一毫的機會，無論是這些農作，還是培育出來的土壤，它們都會綻放出無窮的能量與生命力，而想要實現這一切只需要一個機會！」

其實，人亦是如此。

直到這一刻，李馗方才在司伯弘上到領袖強大的個人魅力。

希與曙從不會從天而降，而是需要人來創造，更需要無數人前赴後繼地去拼。

而司伯弘上堅定且永不放棄的信念就像是深夜裡的燭火，沒有那麼耀眼熾熱卻在始終燃燒，那帶來的明足以使人在最槽糕、最惡劣的況下擁有勇氣繼續前行。

一隻手到李馗的面前。

「作為曙的領袖，我要謝你為整個人類族群做出的貢獻，包括這段日子以來你對曙的幫助，前線戰場的事包括這次關於無始神教的謀。」

司伯弘噙笑說道：「是你創造了機會給這個世界。

「律司鬼使李馗！」

聞聽此言，李馗臉上沒有出特別驚訝的神，心其實早有準備，同樣用力握住司伯弘的手掌：「讓我們一起把機會創造出來吧。說實話，我特別想看到這些農作在原野上生長的模樣，那個場景一定非常好。」

儘管目前心裡仍有些疑竇尚未解開，但是對司伯弘的懷疑已是徹底煙消雲散。神、語言、肢作都可以欺騙人，但信念和心卻是騙不得人的。

「好！」

司伯弘瞟了眼沉默不言的歲暮，詢問道：「歲暮，你想見一下李馗嗎？」

歲暮尚在琢磨著【律司鬼使】背後代表的含義，倏地聽見兩人的話題竟突然轉到自己上，思忖一下說道：「父親不反對的話，我沒意見。」

想來祂與李馗在底下的對話是被父親知曉，不然的話不會有此一問。

「歲暮的朋友屈指可數。」

司伯弘眉眼和，拍了拍曙警衛的肩膀：「祂能結新的朋友，我很高興。」

話音未落，李馗立的空間驟然變化，僅是扎眼不到的工夫，竟已來到另一的地方——廣闊的空間里線略顯昏暗，一陣陣金黃的芒如水紋沖刷而來。

「李馗！」

溫的話音帶著微不可察的激。

李馗聞聲看去，映眼簾的是一張青年的面孔，眉眼之間與司伯弘相似，穿一件白的服，只是些許的驚訝仍不自主地自李馗眸底升起。

但見李馗的正前方坐立一個巨大無比的玻璃倉，十數鋼鐵管道連接著它，金黃的芒正是從歲暮由而外蔓延而出，並有數以萬計的帶靈魚似的遊。

整個人去竟呈出半明的姿，而強悍的神力則充斥每一寸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