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眾賓客全部散去,先前正鬧得起勁的新房也徹底安靜了下來。
丫鬟和嬤嬤們已經打點好了一切,最后只讓新娘一人等候在新房。
燭臺上,兩對紅燭將整個房間照得暖烘烘的,齊未央微微攥著手指捻著角,心里想著嬤嬤方才的教導,臉得通紅。
雖慕夜凌霄多年,可從始至終,與他發乎于止乎于禮,兩人還從未有過親的舉。
輕輕著床榻上的喜被,一想到今夜便要與他同床共枕,心中竟張不已。
可該來的總歸要來。
不多時,門外便響起了腳步聲,接著,房門就被人輕輕推開了。
齊未央霎時屏住了呼吸。
腳步聲離越來越近,直至最后,一道高大的影站定在面前。
房間,靜悄悄的,只聽得見彼此沉重的呼吸。
隨后,夜凌霄拿起一旁的如意枕,輕輕挑開了齊未央頭上的紅蓋頭。
齊未央緩緩抬眸看著他,那分外和的在眼里被了耀眼的星辰,極為炫目。
看著眼前站著的男人,一寬袖喜服,腰間以腰封束腰,襯得他神俊朗,俊逸非凡。
齊未央莞爾一笑。
這便是眼中無可挑剔的夫君。
夜凌霄牽了牽角,與同坐在床榻上,然后與喝了杯酒。
齊未央向來不勝酒力,即便這一杯合歡酒并不會讓喝醉,可不知為何,喝過之后,便覺得臉頰發熱,整個好似也熱得快要融化。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說話,夜凌霄看著滿臉通紅,最終還是忍不住打破這份沉寂,輕聲問:“吃過東西了嗎?”
齊未央輕輕點了點頭,目卻是不敢看他,只輕聲道:“凌雪方才已經給我送過吃的了。”
夜凌霄又道:“時間不早了,你……”
齊未央回過神來,站起,語氣有些張地道:“我……我先收拾收拾,這滿頭的朱釵也該卸了……”
說著,便坐在了妝鏡前,想要將頭上的朱釵頭飾全部取下來。
大抵是太過張急躁了些,興許也是喝了杯酒有了些醉意,這滿頭的朱釵竟也變得難解。
“我替夫人解。”
忽然,后多了一道影,夜凌霄高大的軀將整個人籠罩了下來。
齊未央從不知道,夜凌霄竟也有如此溫的一面,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撥弄的烏發時,也一并挑著的心弦。
頭上的發釵卸下后,滿頭的烏發如瀑地流瀉在肩上,房間早已備好了熱水,眼下還熱著,齊未央便用熱水洗去了臉上的脂。
屋的喜燭將房間映照得分外嫣然,兩人將上繁瑣厚重的喜服解下,平整地掛在了架上。
隨后,兩人盤坐在喜床上,不約而同地盯著那微微跳的燭火發呆。
最后,齊未央耐不住子,輕輕喚了他一聲:“凌霄……”
夜凌霄轉頭看向,溫聲道:“現在該換稱呼了。”
齊未央隨即反應過來,聲音極輕地喚了他一聲:“相公……”
夜凌霄滿意地勾了勾,道:“怎麼了?”
齊未央指著那不斷跳躍閃爍的燭火,道:“要不,把燭火熄了吧。”
面對眼前的這個男人,總是害的……
夜凌霄站起,走到桌旁,隨手拿起旁邊的簽字挑了挑燭芯,那微漸漸弱了下去,變得更為和。
可他卻沒有全部挑滅,而是特意留了一盞。
齊未央見他又回到了榻上,便疑問道:“還有一盞,也熄了吧。”
夜凌霄看著眼前的,洗去了妝容,一臉素凈瑩潤,如白玉剔,那雙眉溫淺,眼里流溢彩。
這般人模樣,他哪里舍得將燭火熄滅……
他手,輕輕捋了捋耳邊的細發,開口時,嗓音有些沙啞:“留一盞,這樣,我便能好好看看你。”
齊未央張了張口,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心已經慌得不知所措。
夜凌霄卻忽而笑了起來,道:“早些休息吧,今日,你一定累壞了。”
;齊未央點了點頭,挪著子盡可能地往里面移了移,夜凌霄也順勢躺了下來,兩人和而睡。
齊未央側眸看了看他,見他正閉著眼睛,好似已經睡下了。
想,今日最累的應該是他才對,又要迎親又要應酬賓客,想必是累極了的。
可今日必定是兩人的新婚之夜,難不,就這樣躺下,什麼也不干嗎?
又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嬤嬤的教導,新婚之夜,是否該主些才好?
可這事,實在主不來……
齊未央張了許久,卻不見夜凌霄對有下一步作,心不由有些惆悵……
今夜,他真的什麼都不做嗎?
新房紅燭搖曳,夜琦旎,齊未央輕輕翻了個,背對著他,正打算就這麼睡去。
不曾想,一雙手從背后來,將擁懷里。
后,夜凌霄埋頭在頸邊,呼吸沉重而炙熱。
齊未央這才猛然發現,著后背的子其實早已蘇醒……
“若是害怕,今夜便不你。”耳旁,他的聲音沙啞低沉。
齊未央下意識點了點頭,可隨即又搖了搖頭。
夜凌霄輕咬著的耳垂,逗弄著,道:“到底是怕還是不怕?”
齊未央只覺得一電流襲遍全,渾都麻了起來,連同聲音都變得。
“春宵一刻值千金,自然……自然是要有這個過程的……”
話音未落,夜凌霄便翻將在了下……
這一夜,齊未央也不知彼此糾纏了多久,直至紅燭燃盡,房間徹底陷黑暗,不多時,窗外便白茫茫一片,開始有日顯現,夜凌霄方才放過……
齊未央也不知自己是何時睡過去的,等醒來時,外面已經天大亮。
猛然清醒。
今日是進門的第一日,這個時辰,早該去給婆婆請安……
可瞧著這時辰,只怕是早就耽誤了……
齊未央只覺得當頭一棒,可不想進門第一日就給林霜兒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況且出嫁前,娘親就特意囑咐過,要敬著自己的婆婆,萬不可頂撞忤逆于……
想到這,齊未央了子,正要起,卻發現腰上那只手一直不曾松開過。
齊未央側頭看去,見夜凌霄彼時還睡在自己側,昨夜的一幕幕便在腦海鋪展開來,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開始一陣狂跳。
輕輕挪開夜凌霄的手,掀開被子正要下床,可剛一子,一酸痛便襲遍全,惹得暗暗了一口涼氣。
忍著酸痛起,結果腳還沒沾地,又被一雙手攬住的腰,將整個人撈了回去。
“去哪里?”
后,男人的聲音沙啞中帶著一慵懶。
齊未央道:“為夜家兒媳,新婚第一日,我理應去給爹娘請安。”
說著,又不安地道:“許是我睡得太沉,丫鬟竟沒醒我,也不知這是什麼時辰了。”
丫鬟候在門外,聽見齊未央的話,便順勢回應道:“回世子妃,眼下已午時。”
“午時?”齊未央微微一震:“我竟睡了這麼久……”
張口便問門外的丫鬟,道:“都這麼久了,你為何不喚醒我?今日,我原本要去給娘請安的。”
丫鬟不慌不忙地道:“王妃特意囑咐了,讓世子妃好好休息,不必特意向請安。”
齊未央十分詫異,轉頭看向夜凌霄,卻見他笑了笑,好似早就知道了似的。
這時,丫鬟方才推開門進來,手里正端著冒著熱氣的早膳。
丫鬟道:“王妃還說了,等世子妃睡醒后,再送吃的過來。”
隨后,又有幾個丫鬟送來了熱水,伺候穿洗漱。
兩人梳洗之后,便一同坐在了桌前,齊未央肚子早已得咕咕直。
丫鬟替兩人盛了粥,齊未央看著滿桌的飯菜,竟全是平日里最吃的……
不解地道:“你們怎麼知道我吃這些?”
丫鬟笑盈盈地看向夜凌霄,道:“這些都是世子特意囑咐膳房做的,世子妃快嘗嘗,可還合胃口?”
齊未央心里霎時暖暖的,目不自覺瞄向旁的夜凌霄。
夜凌霄微微側眸,一邊給碗里布菜,一邊輕聲道:“看我做什麼?菜都要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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