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征在那邊笑了聲，混著風聲，模糊不清：“財務總監要是聽到你這麼說，下午就解了皮帶上吊了。”蕭余想起財務總監剛才的臉，也笑了起來。

不知是誰先的口風，三天後就傳遍了整個公司。

許南征回來時，竟連司機都笑著贊老闆好，剛一接任就把三亞變了出國。他晚飯時提起這件事，蕭余忙擺手絕對不是自己傳出去的，其實早心虛的要死了。

他拿筷子敲了敲的湯碗，示意快喝：“人心難收，只能把時間提前了。”

“提前？”蕭余嚇了一跳，“只留守3%的人，每個部門都要做前期準備的，我手裡還有很多明年的計劃……”

許南征靠在椅背上看，側招待小姐立刻上前添了茶，蕭余被他看的有些莫名：“我說錯了嗎？”

包房外有人說話的聲音，中國小妞用日語說著你好，因為門是半開著的，很清晰有人在說話，提到了‘韓寧’兩個字。蕭余手頓了下，許南征已經微側過頭，對門外說了句話：“這麼晚吃飯？”

“年底了，事qíng多，加了一會兒班。”

韓寧站在門邊，說完才看到背對著自己的蕭余，略怔了下，笑著又道：“同事都在，我先走了，改天再找你吃飯。”

蕭餘一直沒回頭，聽到腳步聲漸遠了，才拿著勺去喝湯。

許南征喝著燒酒，也沒說話。

正想找些話題，來打斷這莫名的尷尬時，手機忽然響起來。屏幕上一閃一閃的竟然是韓寧的名字，愣著沒接，直到許南征看了一眼，才放到耳邊，接通了電話：“你好。”

“很久沒見你了，”韓寧的聲音帶著笑，輕鬆地問，“告訴我，你和許南征在一起了嗎？”

被問的有些啞然，默了會兒才說：“沒有。”

“在西藏的時候，你問我有沒有暗過一個人，”韓寧頓了頓，聲音低下來，“其實，那天在都雙流機場，我就開始留心你，不得不承認，這種覺有時候讓人難過的。都說在高原人會飄在天上，qíng也不真實，可是過了四個月，我看到你和他一起，依舊很難過。”

他說的很慢，坦白的讓人無言以對。

只握著電話，沒說話，本就不擅於拒絕別人，更何況許南征在面前，電話那邊兒又是韓寧……直到他掛斷了，才繼續拿勺去攪著湯。

墨綠的海帶結，咬在裡很，一口口吃了很久。

到最後，公司的旅遊的計劃，果然因為群眾期盼太熱烈而提前了。

不長不短的飛行，大半架飛機的同事，自然了個高空party。蕭余和幾個高管閒聊著，幾個男人開了紅酒，越聊越是歡快，旁邊一眾聽得更是認真。這麼看著，就覺還沒開始度假，艷遇的氣氛就悄然瀰漫了。

回到頭等艙時，許南征正在看雜誌，坐下，趴在側的扶手上，笑著看他：“你有沒有定過什麼部不能的規矩？”

許南征翻了一頁雜誌：“不提倡，不抵制。”

立刻笑了：“通常這樣的老闆，都是在給自己留後路。”

他好笑看，因為是趴著的，自然要仰起頭來和他說話。這樣的姿勢，更突顯了那雙眼睛，連微翹起來的睫都很清晰，他忽然放下書，湊近想要說什麼。

太近了，近的讓心跳的太快，猛地直起了。

認識這麼多年，不是沒有近距離接過，可為什麼自從在3GR的那晚，就覺得有qiáng烈的yù，想要靠近他，不是那種遠看著就已滿足的覺。

“那天我給你電話，你是不是趁著開會空隙，在練潛水？”招來空姐，要了飲料，可是握著杯子的手還是有些，“求你了，可別再像當初染上‘綠片’的狀態，天天在球場鋤地，打到半夜還要回公司加班，我真擔心你過勞死。”

他真像是有無窮jīng力。

當初忽然和誰較勁一樣，不舍晝夜的，很快就破了80桿，快bī近高爾夫職業選手了。若是每天閒著沒事也就算了，問題在於他是個工作狂，工作量本來就比一般人大，這樣占用時間jīng力後，工作卻毫沒有懈怠。

一天工作近二十小時不難，日日如此，任誰也吃不消。

許南征倒是不在意：“下次我教你，你不是也喜歡海嗎？”

蕭余對他這種四兩撥千斤，有意打哈哈的態度，表示很無力。

到了度假村，直接就被村長迎進了常用的表演會場。

歡迎儀式很jīng彩，各國的服務人員匯聚一堂，繪聲繪煽qíng備至。可落在眼睛裡，分明已經有些帥的在有意暗示，這裡是艷遇天堂。小助理跑到蕭余側低聲jiāo待了兩句，許南征聽著就無奈：“到這裡了還說工作，當心你下邊人鬧革命。”

“還不是你提前了行程，我這周約了，現在還沒有料理完呢。”

正好村長介紹完畢，許南徵才笑著走上去，一腳踩著臺階，危險地瞇起了眼：“為了你們的làng漫之旅，財務總監可是扣了我的獎金。我出了，你們開心了？”

底下哄堂大笑，起鬨說老闆仗義。

他敲了敲麥克，示意還有話說，整個會場稀稀拉拉仍有人說著話，直到他輕咳了聲，才徹底安靜下來：“為了讓你們更相親相一些，大出的某人，特意安排了拉練節目。”

蕭余正低聲jiāo待工作，聽到這兒傻了。

小助理直接哀看：“咱老闆這是變相軍訓嗎？還弄到海外來了。”

不止這裡，所有人都已經瞠目結舌，‘驚喜’備至。

“路程不遠，十五公里，”他眼中帶笑，從口袋裡出煙，在一片寂靜中繼續道，“雖然這裡有免費酒吧，有篝火舞會，想徹夜狂歡的還是都掂量些，別玩兒過頭了。”

他絕對是故意的……

誰來海灘會帶運鞋？蕭余在腦中拼命想了半天，只有一雙夾趾涼鞋可以穿。估計明天拉練回來可以直接升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一章馬來的盛夏（2）

作者有話要說：

拉練。

驕烈日，數百人的拉練。

開始還有人說說笑笑，兩小時後就只剩了一個話題：還有多公里？

到最後前邊一個個傳話，說還有兩公里，原地休息時，稀稀拉拉綿延數百米的隊伍全都癱到了地上。

蕭余剛才坐下，就踢掉了夾趾拖鞋。

正要和小助理說話，忽然有手搭在肩上，下意識掀起帽檐時，才發現這個始終走在最前面的人，正彎腰看自己：“累嗎？”

氣的翻白眼，回頭問小助理：“告訴許總，咱們累嗎？”

小助理看看，又看看許南征，最後還是折腰在了權勢之下：“不累！”

……

徹底無語，許南征只笑著，單膝蹲下，盯著腳細看了眼：“還有兩公里，能走嗎？”說完就要手去的傷口，蕭余被嚇了一跳，忙躲開：“髒。”許南征倒不覺什麼：“真不怕死，敢穿著拖鞋拉練。”他邊說著，邊擰開礦泉水，倒在腳上。

水是隨車跟隊的，冰鎮的很到位。

這麼大的水流，不止沖gān淨了和泥，也緩解了疼痛。

可問題是，路兩側都坐滿了同事，被如此招待，頗有些不自在。到最後，連湊在一邊兒的小助理也有些不好意思，起，努力仰頭，細看著鳥窩。

直到一瓶水倒完，才裝作輕鬆說：“許總，你這算是心懷愧疚，亡羊補牢嗎？”

許南征輕揚眉：“我是怕你這麼髒的腳，踩髒了我的子。”

什麼意思？

還沒消化過來，他已經站起拍了拍手，引得一gān人直膽，連不說話的方言都不住，虛著聲問了句：“老闆，您該不是走的高興了，又想加長公里數了吧？”

許南征還沒說話，眾人已是一陣哀嚎。

待眾人嚎夠了，他才清了清嚨，：“鑑於公司男3:1的現狀，我們需要一些特惠政策，來恤廣大同胞，”言罷，一指方言，“方言，把你邊的小麥背起來。”

方言啊了聲，徹底傻了。

許南征給了他一個‘便宜你了’的眼神：“凡是邊有士的男人，都背們走完兩公里，給你們一個做英雄的機會，”他瞇起眼，掃了眼一地坐著的頹敗人士，“都是革命戰友，別搞什麼授不親的。”

一句話落地，一幫男人都像是了電門，全躥起來，唯恐邊有雌xing。

“凡是跑的，都原路返回，多加十三公里。”他不不慢地補了句。

蕭余仰頭看他，正是驚疑不定時，他已經在眾目睽睽下，半蹲在了自己面前：“離我最近的這位士，你可以上來了。”蕭余哭笑不得看他，卻礙於他一臉正，只能配合地扶上他的肩，被他兩手勾住，背了起來。

大熱天的，兩個人都是一汗。

蕭余心虛地了鼻子，輕聲說：“這絕對不是，臭死了。”

許南征聲音摻了些調笑：“你見過香男人嗎？”

沒說話。

遠近的男人一看老闆先士卒，立刻認命地看了眼四周。

不知誰先嚎句：“老闆，我已婚啊。”

許南征直起，將背的穩了些：“已婚的去和人事總監報備，說假話的原路返回。”

又有小姑娘嘻嘻笑著喊了句：“老闆，我們可以自己挑人嗎？”

“沒問題，你選誰就是誰，不想被人背的，也可以走回去。”

“老闆，”小助理忽然舉起手，“我們想看男人背男人！”

許南征剛才走出兩步，聽到這句話，倒真是被逗笑了：“好主意，凡是沒背人的，都去背男人，至於誰背誰我就不管了，拳頭解決吧。”

他本來是玩笑，卻bī得所有男人都嚎起來，立刻從四躥著躲人，改為了到央求，唯恐都被搶走了，要得背男人的下場。

兩公里，不算很長的距離。

許南征步子又大，很快就落下了後的大部隊。蕭余看著不遠的度假村，鬼使神差地鬆了些力氣，下抵著他的肩說：“走的太快了，後還沒人跟上來。”

剛才還有沖回去洗澡的念頭，可現在卻覺得這樣很好，如果是五公里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