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問，就算聞人湙疼死累死也是自找，他才不會幫。

沒過多久封善趕上來，好在他并沒有什麼傷，看到聞人湙后就自覺走近，手接過了容鶯。

看到聞人湙人得十分干脆，蕭更窩火了。

這絕對是瞧不起他。

——

容鶯睡得昏昏沉沉，偶爾能聽到嘈雜人聲，卻始終陷在夢里醒不過來。

忽然醒來后才發覺渾冷汗，分明方才還在因為夢里的畫面害怕，一睜眼就只記得點兒零碎了。

四周漆黑一片，莫名到一陣陣心悸，想起睡著前還在和聞人湙說話，立刻起去要去尋他，一時間忘了自己的腳傷，才一下榻就撲通栽倒在地上砸出一聲悶響。

屋里沒有點燈，容鶯什麼都看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哪兒，邊也沒有悉的人，摔疼后沒有吭聲，勉強爬起來就索著朝外走。

門忽然被人推開，驚惶地往后退了一步，撞到書案一角差點摔倒，來人及時趕到接住了。

容鶯被抱了個滿懷，聞到藥香的那一刻，本來驚惶不定的心忽然就平息了。

“公主醒了怎麼不人？”聞人湙想要扶著起，卻發現遲遲不，似乎沒有要撒手的意思。

“我方才醒來不見你，一個人都沒有”，埋頭在聞人湙的懷里，攥著他袍的手指了，嗓音干啞得像是才哭過。“你去哪了？”

聞人湙察覺到容鶯在抖，就像是驚的，一團不肯。

他拍了拍的后背，說道：“就在隔壁，我和許卿有事相商，你我就能聽見。”

他又想了想，問道：“公主可是做噩夢了？”

容鶯點點頭，小聲道：“可我忘記夢里是什麼了，就是覺得害怕。”只是下意識想要找聞人湙，似乎只要他在就能安心，等找到了就不想撒手。連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以往就算喜歡黏著聞人湙，也多知道分寸不會做出格的事。

許三疊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聞人湙回去，索自己進了屋。看到聞人湙把容鶯抱在懷里，他忍不住蹙眉，神古怪地說了一句：“聞人湙，這是公主。”

容鶯聽到許三疊的聲音，立刻松了手從他懷里爬起來，好在昏黑中看不清臉紅的模樣。

聞人湙半扶著，說道：“天還沒亮，公主去睡吧。”

猶豫著爬上床榻，掀了被子鉆進去，聞人湙別開眼，補充道：“門外有人守著，公主放心便是。”

說完后他走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許三疊一絳服還穿在上，沾染的酒氣都讓這夜風消散了大半。

聞人湙和他回到偏室，繼續說起方才未完的談話。

檐下掛著燈籠，微黃的暈映著白的棠花，艷下多了幾分悄然的凄冷。

“你在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梁王多半是有所懷疑了。”

聞人湙飲了口茶，不咸不淡地答道：“那又如何，遲早是要知曉的。他如今是眾所周知的反賊，打著替前太子翻案的名號籠絡舊朝勢力，總規他不敢明目張膽來，那就再敷衍一陣子。”

許三疊的老師是聞人湙的義父李皎，聞人湙為梁王的養子，他就在暗中替他做事，一直到現在風風雨雨也算見過了。然而自從他朝后梁王的疑心就越來越重，聞人湙不僅不收斂，反而一個接一個拔出了梁王在朝中的暗線。這次派人來捉聞人湙，顯然是梁王被急了，想要找人將他換下來。

“我擔心你再這麼下去，梁王狗急跳墻來個自損八百，你陷險境無人能救。”

聞人湙垂眼，看著茶沫浮散，語氣平靜：“不虎，焉得虎子。一個逆臣，一個竊國賊子，就讓他們互相斗好了。”

許三疊知道聞人湙向來心思重想得多，關于這件事既然他有了決定就沒什麼好問的，只是還有一件事，從險他就吊在心里沒敢說。

蕭把聞人湙送回了他在京中的府邸，這里靠著鎮北將軍府，離平南王府也才兩條街，梁王的人也不敢在這里有大靜。

許三疊得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正撞上封善抱著容鶯往屋里走。

容鶯的上搭了一件外袍，上面沾著的跡已經干了。

外臟了大半沒人管，這里沒有侍，也是聞人湙給順手去，耐心地將發髻散了。而做這一切的時候，容鶯似醒非醒地蜷著子，手指無意識地攥著他一片袖，半個子倚在他懷里。

聞人湙離去時還掖了被角，許三疊一點不落地看見了。

加上方才那一幕，實在讓他不得不開始憂心。

許三疊愁著臉，問道：“這小丫頭不會是喜歡你吧？”

他怎麼總覺得聞人湙非但沒有抵，反而在縱容呢。

“那又如何。”他平靜道。

許三疊瞪大眼，聲音卻得極低，惡狠狠道：“什麼做那又如何，聞人湙你腦子清醒點兒，方才你還罵老子是竊國賊子。你要真憐當妹妹就罷了，要是敢心思，師父他老人家非得讓你跪在地上給靈位磕頭。”

“是什麼人我難道不清楚，你當我是禽了不。”他輕嗤一聲，反倒說起許三疊的不是。“你腦子里盡是些齷齪心思，竟然還教訓起我來了。”

許三疊不滿地小聲抱怨：“你這瘋子未必干不出禽的事，不是最好，以免以后出子。好歹也是背過四書五經，在外能裝出正人君子的人，可別做出什麼混賬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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