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來，江知念的心裏就有種不好的預。

    從屜裏拿出那天早上回家，在藥店裏買的驗yun棒來到廁所。

    兩條杠。

    抖著手，打開了附近一家三甲醫院的app，研究了半天，掛了一個婦科的號。

    心如麻地劃掉程序，手機突然一震——

    “做檢測了嗎。”

    江知念看著聊天頁麵上簡簡單單的「時曄」兩個字，閉了閉眼。

    “嗯，沒事。”

    對麵顯示正在輸中。

    江知念等了又等，才等到兩個字。

    “好的。”

    盯著這兩個字，思緒回到了那個兵荒馬的早上。

    昏暗的房間，淩的床單，男人的上，和隻蓋在腰腹的被子。

    他說，我會負責。

    江知念往被子裏了，搖頭。

    「應該是我的信息素抑製劑失效了，這隻是個意外，你不用放在心上。」

    是的，在這個被信息素控製的時代，年男因為抑製劑的失效，一時失誤，發生點什麽，不算什麽大事。

    時曄沒立刻回答，隻是用一雙灰的眼睛靜靜地看了江知念很久。

    然後他說，知道了。

    江知念躲在被窩裏出一雙眼睛，看著他起，著實的後背走到浴室洗澡。

    然後像個賊一樣，快速穿好服，趕在時曄出來前溜出了酒店。

    在手機上找到一家24小時營業的藥房，當場給自己紮了一針抑製劑，又買了一顆避yun藥。

    店裏沒有水，也懶得再找便利店去買，直接塞到裏幹嚼。

    苦在裏蔓延開來，一如的心。

    如果人生的改變總是在一兩個瞬間，那麽枯水無波的人生，在那扇門打開，馮佩佩笑著對招手時，就注定發生了扭曲。

    ……

    一個月前。

    “念念，下班啦！”

    一群坐在樹下打麻將的大爺大媽見到江知念，熱地和打著招呼。

    江知念笑著點頭應是，在小區樓下的蔬菜店裏買了點菜，準備回家自己做飯。

    剛走到單元口，住在一樓的大媽忽然打開門走了出來，拉著江知念說：“哎呦，念念回來了，沒吃飯吧，到阿姨家來吃吧。”

    江知念趕擺手拒絕道：“不，不用了阿姨，我買好菜了，不麻煩你了。”

    “哎呦，哪裏麻煩，你上次幫我家妞妞補習，都還沒給你錢，吃頓飯麻煩什麽！”說完不等江知念拒絕，就強地把拉了進來。

    江知念不擅長拒絕別人的好意，隻能有些拘謹地坐在了飯桌旁，卻發現自己對麵坐了一個沒見過的男人，微胖，看起來有三十多歲了。

    那男人見江知念坐下，不好意思地了，低下頭看向飯碗。

    江知念心中一驚，意識到這頓飯不簡單，雖然急著想走，可一看到大媽這麽熱地招呼著自己吃菜，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隻能認命地低頭坐著。

    “念念啊，吃飯啊，別拘束，都是一家人，這是我侄子熊聰，今年二十八歲，沒談過朋友，家裏有車有房，工作穩定，尤其是格，特別好。”

    “聰聰，別吃飯呀！這是我跟你提過的江知念，二十四歲，大學剛畢業兩年，在學校當老師，人啊特別好，又溫又賢惠的，嘖，你主點！”

    江知念整張臉都快埋到xiong口了，隻希趕相完趕走人，可惜對麵的人似乎沒意識到的抗拒，紅著臉結結開口道：“薑，薑小姐平時有什麽好嗎？”

    忽然被點名的江知念隻能小聲答道：“沒什麽特別的好，就看看書。”

    熊聰還要再問，江知念的電話忽然響起，頓時有一種如釋重負被人解救的覺，立馬從包包裏掏出手機，看也不看就道：“喂，對，什麽，那份文件，現在嗎？好的，我馬上發給你。”

    說完把電話一掛，心虛道：“不好意思，學校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讓我馬上發出去，我先走了，不好意思。”

    趁那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火速拎包穿鞋出門，趕到家裏才反應過來菜在人家家裏了。

    算了，可沒有勇氣再去一次。

    倒在床上勻氣後，才慢慢地掏出手機，準備回個電話。

    江知念是一個格向不善際，長這麽大也沒幾個朋友的人，會給打電話的人，除了和一起長大的馮佩佩外，就隻剩下各路中介了。

    剛解鎖手機，馮佩佩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念念，你剛剛怎麽了，什麽文件啊。”

    江知念不想被知道自己被人抓著相親的事，隻含含糊糊解釋道：“領導催著我文件，弄錯了。”

    “你這個人，怎麽一天到晚迷迷糊糊的。”馮佩佩笑了兩聲，開始說正事，“這周末我過生日，你帶著你那個富二代男朋友一塊來吧。”

    “不是男朋友。”

    江知念來到廚房，一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則開始煮麵。

    馮佩佩說的那個富二代秦宇明，是們班上一個小朋友的舅舅。

    有一次放學的時候，因為小朋友的事和他代了幾句話，秦宇明莫名其妙地就開始追求。

    天天開著他那輛保時捷跑車來學校送花，搞得校長都以印象不好，找談了幾次話。

    “幹嘛啊你，還吊著呢，趕答應了唄，小心他追累了不追了，到時候有的你後悔的。”

    江知念沒吭聲。

    馮佩佩知道的脾氣，笑了一聲：“行吧，不是就不是吧，反正你把人過來，大家一起玩唄。”

    江知念還是拒絕了，對秦宇明沒有意思，就不想給他任何曖昧的希。

    馮佩佩嘖了一聲：“沒勁，江知念你這個人真的很沒意思，藏著掖著幹嘛，我還能搶你的不。”

    “我不是這個意思……”

    馮佩佩想到了什麽角一勾，打斷道：“我到時候把我男朋友帶去給你們看看，時曄知道吧，嘿嘿，姐姐把他拿下了。”

    時曄……

    熱水燒開，江知念不小心到了燒熱的鍋蓋，燙得短促地了一聲。

    馮佩佩奇怪道：“怎麽了，你幹嘛呢。”

    “沒事，我剛剛燒水，不小心燙到了。”

    馮佩佩無語道：“行了，不說了，反正那天你記得準時到，晚上七點，地點一會我發定位給你。”

    “好。”

    江知念輕輕呼出一口氣，看著被燙紅的手指，想扯出一個微笑安自己，卻發現心裏酸難當，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