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活會場門口的時候，來接的是鄭飛。

    “江神，小的來接你了。”

    “時曄呢？”

    “他啊，忙死了，一會聞教授要上臺演講，他是助手，一堆事主辦方要跟他對接。”

    聽他這麽說，江知念有些愧疚。

    竟然因為自己那點嫉妒心作祟，給時曄添麻煩了。

    跟著鄭飛來到會場的後排坐下，恰好看到往前幾排的一個生轉過了頭。

    是今天早上來下戰書的那位。

    江知念湊到鄭飛邊小聲問他：“你知道那個生是誰嗎，黑長直，穿了一件米大……”

    “哦，你說的是聞心語吧。”鄭飛瞟了一眼，“是時曄的導師，聞主任的兒，咋啦。”

    “哦，沒事，就是有點眼。”

    “以前讀高中的時候，經常來我們學校找時曄，那會我們宿舍的人都知道，我一開始還以為是時曄的妹妹呢。”

    “他們關係，很好嗎？”

    “唔，也說不上好不好吧，反正時曄不煩，你也知道，時曄那個人，對誰都是一張臭臉，哦，對你除外。”

    鄭飛是個人，自然看懂了江知念的表：“你放心，他倆啥都沒有，我也是後來聽人說的，聞主任和時曄的媽媽是同學，時曄小時候經常被托管到聞主任家裏照顧。”

    肯定是相信時曄的，不然的話，憑他們倆這些年的和父母的，早就在一塊了，本沒自己什麽事。

    隻不過，還是有點在意。

    在自己也苦苦掙紮的那些年裏，時曄的邊，是一直陪著。

    *

    “聞老師，你找我。”時曄被聞昭過來的時候，心裏就有不好的預。

    “時曄，稿件的英文版沒了。”

    像這種國際會議，一般在中文演講的時候，會在會場配備一個同聲翻譯，但是因為是醫學論壇，許多生僻的專業用詞同聲翻譯不一定能立刻反應過來，因此大會會要求演講方提供一份英文稿件供翻譯參考。

    而這種稿件為了起到保效果，都是等到了會場，由演講方在現場打印出來給翻譯。

    “我剛才去打印稿件，發現電腦中了病毒，連帶在上麵的u盤也不能用了。”

    聞昭也覺得很糟心，最近的事怎麽一件接一件的不順利，明明來之前電腦還是好好的。

    幸好之前中文版的為了保險起見，他提前加發給了大會主辦方，並且早就打印了好幾分放在文件袋裏，供自己使用，不然就麻煩了。

    時曄接過電腦，快速檢查起來：“翻譯呢，能不能給他中文稿件，讓他快速翻出來。”

    “來不及了，下一個就是我了。”

    這種大型會議，演講的順序都是有講究的，不能隨意為了你一個人而更改。

    確認電腦中了病毒後，時曄看了看臺上正在致詞的演講者，安道：“老師，你別急，我給你當補充翻譯。”

    “你……啊，對，你肯定記得英文稿件的容，不過要上臺同聲翻譯，你沒問題嗎？”

    聞昭自然知道自己學生過目不忘的才能，他隻是怕他第一次來這種大場麵，會怯場。

    時曄抬眼看向臺上，眼尾挑起的弧度鋒利而冷靜：“走吧，老師，到你了。”

    鄭飛正在給江知念簡單科普一下臺上大佬講的容，一抬頭看到時曄也戴著耳麥站到了一旁。

    看樣子是要做雙語匯報。

    “什麽況這是……”

    江知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怎麽了？”

    “時曄怎麽跑上去當翻譯了。”

    “會有什麽問題嗎？”江知念有點張。

    鄭飛撓撓頭：“其實也沒什麽問題，就是這種大型場合，特別是國際級別的，如果出了錯，那就丟臉丟到姥姥家去了，一般人臨時安排商場，沒這心理素質。”

    江知念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對時曄就是有種莫名的信任，覺得他一定可以。

    匯報開始後，聞昭一西裝，戴著眼睛，站在大屏幕前稿，侃侃而談，而另一邊時曄戴著耳麥盯著老師匯報的進度，適時地進行同聲翻譯。

    江知念雖然聽不清時曄的聲音，但他從對方的神態與肢語言中，看出了從容不迫的氣度。

    完全看不出是被臨時拉上去的。

    他甚至不需要中文稿件，直接就能稿翻譯，仿佛是在用英語進行全程匯報。

    江知念的眼前仿佛看到了幾年之後，帶著自己最新的研究果，站在國際會議上侃侃而談，意氣風發的時曄。

    隻是不知道，那時候坐在臺下的人，還是不是自己。

    匯報結束，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時曄摘下耳麥，對著自己的老師鼓掌以示祝賀。

    聞昭下了臺，滿臉激地拍了拍時曄的肩膀。

    “今天對虧了你。”

    時曄正道：“老師，我隻是做了微不足道的小事，您今天得到的榮譽，是您過去十年努力研究的果。”

    聞昭聽完，眼角有淚，他摘了眼鏡了一下眼角。

    “時曄，你母親如果看到你今天的樣子，一定會非常欣。”

    時曄低頭笑了一下，意義不明道：“也許吧。”

    兩人離開後臺，時曄將那臺植了病毒的電腦拿在手裏。

    “老師，從你離開房間開始，這個電腦幾次離開過你手邊。”

    聞昭想了想：“吃早飯的時候一次，到了會場後，我被拉去拍了什麽形象宣傳照，工作人員替我拿了一次，其他時候就一直在我手中。”

    時曄的目掃過後臺，確認了幾個監控的位置：“這件事先不要聲張，我先想辦法拿到證據。”

    “你是覺得……”

    “從你飛刀被舉報那次開始，我就覺得有人在特意針對你。”

    “但是針對我的人圖什麽。”他不過是個小醫生，平時也沒結什麽仇。

    “不一定，也許是想搶你匯報的名額，也許是單純的心理複仇，不好說。”

    時曄看了下手機，像在等什麽消息似的。

    “有人找你？”

    時曄想了想：“我……妻子在會場，我在想一會帶去哪裏吃飯。”

    聞昭愣了一下，眉頭微皺地看向時曄：“這件事我之前一直沒問你，那個姑娘……知道你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