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聽到陳霽這麼正經地問自己這個問題,溫柚忍俊不，“你的真那麼脆弱？”

陳霽：“？”

他眉梢輕挑，有點兒不太懂溫柚問出口的話——什麼他的真那麼脆弱？

兩人四目相撞。

幾秒,陳霽沒忍住手，住后脖頸挲,低著聲音問，“朋友，你是在逃避我的問題嗎？”

溫柚一臉無辜,“沒有呀，我就是跟你確認一下，你特別不抗打的話,我就找機會救你。”

“……”

溫柚有理有據，說得陳霽不由反思,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靜默片刻，陳霽抬手了頭發道,“不用你救，我抗打。”

溫柚很輕地眨了下眼，“真的？”

“當然,”陳霽拉著到沙發上坐下，低聲問：“丈母娘沒有訓你吧？”

溫柚怔了下,意外他第一時間惦記的是這個，輕嗯了聲，趴在他口，他跳躍的心臟，“沒有，就是有點兒意外，然后問我你的一些況。”

溫柚談的事,余程慧有意外，但沒有過分震驚。

其實新年的時候，就覺到溫柚可能了，還和李元洲聊了這件事，說要不要問。

李元洲建議不要問，他和溫柚見了這麼多次面，也一起聊過，能覺出溫柚是一位有自己想法的大學生，不是會胡來的個。

本余程慧和溫柚的母關系就足夠張，李元洲也了解余程慧脾，他擔心余程慧這一問，會把溫柚推得更遠。

因為他知道，余程慧一旦開了口，那就是質問。當老師這麼多年，詢問溫柚一些事的語氣，和詢問學生一樣，是強的，不化的。

這會讓溫柚豎起全的刺，讓母兩敗俱傷。

當然，余程慧也并非完全聽從李元洲建議。

他這樣說過之后，余程慧和那位總是讓對溫柚放手的妹妹聊了聊，最終被溫柚小姨勸服。說余程慧自己大學都談，那還是二十多年前，怎麼二十多年后，還管兒大學談不談？

大學不談，等畢業了，對象都不找，又該著急了。

更何況溫柚是真的懂事，一定是遇到了喜歡的人。

溫柚小姨能明顯察覺出來，這一年多以來，溫柚格都開朗了很多。深深覺得，讓溫柚改變的原因，是談的。

……

不過這些，余程慧沒跟溫柚提起。

在聽到溫柚說實習期間想和男朋友一起住的時候，余程慧深覺自己該去南城見一見的那位男朋友了。至，要了解一下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脾氣如何，善不善良，靠不靠譜……才能放心地讓他們住在一起。

余程慧要來南城的前一晚，溫柚和陳霽都沒有睡好。

陳霽是覺得有力，張，畢竟是第一次見丈母娘。

而

溫柚，純粹是被他鬧的，本來一點都不張，也清楚余程慧只是過來看看，不可能是過來勸兩人分手的。

但睡覺前，陳霽時不時蹦出一句，問余程慧過去一些事，搞得溫柚也開始胡思想。

胡思想的后果就是，兩人到半夜三點才迷迷糊糊睡著。

-

翌日上午，溫柚看著鏡子里的黑眼圈，很想找陳霽算賬。

注意到旁邊人幽怨的目，陳霽側首，一臉清爽地問，“怎麼了？”

溫柚真心覺得老天不太公平，這人睡得比自己晚，起得比自己早，可他眼底不僅沒有黑眼圈痕跡，臉上也沒有半分疲憊之。

無言三秒，溫柚問，“你昨晚跟我說話的時候，是不是睡覺了？”

“？”

陳霽：“什麼意思？”

他沒太懂。

溫柚腦回路清奇，含糊嘀咕，“你看起來神怎麼那麼好？”

聽見這話，陳霽哭笑不得，“我裝的。”

他手扯過一側的洗臉巾打，給溫柚臉，“洗了臉好一點。”

溫柚順勢閉上眼睛，任由他作。

洗漱完，兩人簡單地吃了頓早餐。

吃完早餐，沒課也沒什麼大事的兩人先去了一趟房子那邊。簡單打掃一番，陳霽開車和溫柚一起去車站接余程慧。

怕余程慧對他年紀輕輕開轎跑印象不好，陳霽還特意讓董士安排司機給他送了一輛普普通通的suv到小區樓下。

換了車，他們才出發高鐵站。

正好是周末，高鐵站人來人往。

余程慧走出檢票口，一眼便看到了溫柚，以及旁邊站著的男生。的視線從下而上看過去，在看到那張過分出挑的臉后，有片刻愣怔。

“媽，”余程慧看到溫柚兩人的同時，兩人也看見了。

溫柚抬手和打招呼，“這邊。”

余程慧抬腳走過去，“柚柚。”

溫柚嗯了聲，給介紹，“媽，這是我男朋友陳霽。”

陳霽微微彎腰，態度自然地喚，“阿姨您好，我是陳霽。”

說話間，他把手里抱著的鮮花遞給余程慧，“歡迎您來南城。”

鮮花是來的路上，陳霽找花店包的。溫柚本來覺得沒有必要，但陳霽覺得儀式很重要，余士第一次來，他需要給準備一束鮮花。

看到花，余程慧怔了下，微抿了下，朝陳霽頷首，態度淡淡的，“謝謝。”

陳霽和溫柚對視一眼。

溫柚掩清了清嗓子，“媽，我們先上車吧。”

余程慧沒什麼意見。

坐車時，陳霽讓溫柚陪著余程慧坐后面，他今天當兩人司機。

車輛駛離高鐵站，余程慧偏頭看向窗外，約覺得這座城市有些陌生了。

當年念大學的時候，也是在南城念的。

這麼多年過去，這兒已經不再

是悉的樣子。

余程慧不說話，溫柚也沒怎麼開口。

至于陳霽，自然是做好“司機”一職，保持著沉默。

驀地，溫柚手機震了震，是鄭玥真們發來的消息，們知道余程慧今天來南城，問況。

鄭玥真：「柚柚，接到你媽媽了嗎？」

溫柚：「接到了。」

閔喜兒：「怎麼樣？對校草還滿意吧？」

姜婧月：「現在進展如何？」

溫柚看著三人消息，環顧一圈車廂，借著車后視鏡和駕駛座的人對視一眼，才回復三位室友：「目前還不知道，我們剛上車，我媽態度冷淡的。」

姜婧月：「冷淡正常，一想到兒這麼早就被別的男人拐跑，心肯定是不好的。」

閔喜兒：「這我贊同。」

鄭玥真：「看來陳霽還得多多努力啊。」

溫柚失笑：「希他能表現好點。」

跟三位室友聊了一會兒，溫柚出聲問余程慧，“媽，我們先去吃飯吧，您中午想吃什麼？”

余程慧看一眼，“隨便都可以。”

溫柚點頭，“那我們安排了。”

高鐵站去陳霽選好的餐廳不堵車需要半小時。

臨近午飯時間，道路還算暢通。

半小時后，車子停在一家私房菜館附近。

知道余程慧要來，陳霽便問了溫柚的口味和喜好，然后在網上找了幾家不錯的餐廳。早上的時候，他還把挑出來的幾家餐廳發給董士看了看，詢問有沒有去過的，覺得哪家更好。

董珺俐最開始以為陳霽是要約朋友吃飯，但轉念又想他和朋友吃飯，直接問朋友就好，不需要問。

多一問，董珺俐才知道自己兒子今天要見未來岳母。

想也不想的，董珺俐隨即自己找了兩家餐廳發給他。

一家人均稍微有點兒夸張，陳霽問過溫柚，溫柚覺得沒有必要。太有規格的，反而不好說話。

最后便選了現在的這家私房菜館，這家私房菜館在南城小有名氣，價格不算貴，但來的人很多。

陳霽提前預約過，因而不需要排隊等位。

到位置坐下，陳霽把菜單遞給余程慧。

余程慧也沒和他客氣，手接過點了幾道菜。

點完，遞回給陳霽。

陳霽又轉給溫柚，和說話，“想吃什麼？”

溫柚：“我都可以，你們看著點就行。”

陳霽莞爾，翻開菜單看了看，加了兩道溫柚喜歡的菜。

桌子是長方形的，原本溫柚想和余程慧坐一邊，被余程慧拒絕了。

讓溫柚跟陳霽坐一起。

之所以這樣安排，是因為存了打量兩人相的心思。

看著兩人的互，余程慧斂了斂眸，端起陳霽給倒好的茶水抿了一口。

中午這頓飯，三人吃得心思各

異。

私房菜館的味道很好，只是他們都沒什麼品嘗的心思。

吃過飯，余程慧提出想去溫興懷送給溫柚的那套房子看看。

三人又轉去房子那邊。

溫興懷給溫柚挑的這套房子，各方面都很不錯。

除了是裝修外，挑不出什麼多余的缺點。房子有一百六十個平方，三間臥室一間書房，玄關亮堂，廚房寬敞，還有分開的生活臺和休閑臺。

從休閑臺往外看，是南城不人會過來打卡的一個湖，名翡月湖。

屋子里很多家還沒買，但基本的東西溫興懷都按照溫柚喜好，斷斷續續購置了。

余程慧在屋子里轉了一圈，四看了看，對溫興懷做的這件事，還算滿意。

“媽，”溫柚跟在后，瞧著略顯嚴肅的神，輕聲問，“你覺得怎麼樣？”

余程慧瞥一眼，頓了頓道，“你問房子還是什麼？”

把兩人送到小區樓下，陳霽沒有跟上來。

他知道母倆有話要說，便說自己去買點水果，晚點再過來。

聽到余程慧這麼問，溫柚靜了靜說，“您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余程慧睇一眼，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我說不好的話，你會愿意和他分手？”

溫柚想也不想，“不會。”

余程慧一噎，“那你問我做什麼？”

溫柚沒有吭聲。

余程慧覷一眼，抿了下道，“我對他沒什麼不好的印象，但是……我不是很贊同你們這麼年輕就過同居的生活。”

有自己的考量。

溫柚約知道余程慧在擔心什麼，想了想說，“我們有分寸。”

余程慧：“萬一呢？”

溫柚抬眼，看向說，“媽，我不是您，陳霽也不是我爸。不會有那樣的萬一，即便有，我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夢想，陳霽也一樣，他不會攔著我去追求我想要追求的東西。”

這一點，溫柚很有自信。

聞言，余程慧臉微變，“溫柚，你太年輕了。”

溫柚莞爾，認真地，“媽，我已經長大了。即便未來會發生我無法掌控的事，我也不會后悔當下做出的決定。”

就算有意外，也會妥善理。

余程慧好一會沒有說話，定定地看著溫柚，突然間發現，是真的變了。

以前的溫柚，被質疑過后，會變得遲疑，懦弱。而現在的，會堅定自己所堅持的，甚至告訴，即便現在選擇錯了，也不后悔。

無聲半晌，余程慧不再多言，“你爸怎麼說？”

“他隨我，”溫柚回答。

余程慧扯了下，“他這甩手掌柜當的是真好。”

溫柚：“……”

母倆聊過片刻，余程慧看一眼，“讓你男朋友上來吧，他一個人待在下面算什麼事。”

溫柚：“……嗯。

”

下午，陳霽和溫柚帶余程慧去南城大學逛了一圈。

晚飯，三人在學校附近解決的。

吃過飯，余程慧說自己訂了晚上的票回去。

溫柚詫異，“您不在這邊住一晚？”

以為余程慧會住一晚的。

余程慧淡聲：“這麼近，沒什麼好住的，我買的八點的票，回去也不過九點。”

知道溫柚要說什麼，看說，“你李叔叔會過來接我。”

瞬間，溫柚不勸了。

兩人送余程慧去車站。

下車后，余程慧環顧一圈四周，看向溫柚，“柚柚，去給媽媽買瓶水。”

陳霽：“阿姨我去吧。”

“不用，讓柚柚去。”余程慧意思明顯。

溫柚和陳霽對視一眼，陳霽遞給一個安心的眼神，溫柚才依依不舍離開。

看著走遠了一些，陳霽側，“阿姨。”

余程慧抬眼，“猜到我有話跟你說了？”

陳霽頷首。

余程慧著眼前的年輕人，沉默片刻說，“阿姨是當老師的，接過的學生很多，看人的眼也很準。”

大半天下來，能覺出陳霽是什麼樣的人。也相信溫柚挑男朋友的眼，只是有些話，還是要說一說。

陳霽輕笑一聲，態度放得很低，“阿姨您說。”

余程慧默了默，“你們要同居生活，我本來是不贊同的，你們年齡太小，很多事想得也太過簡單。但現在的年輕人和我們那時候也確實不太一樣，這一點阿姨沒什麼好阻止的，只是希你們能有分寸……”停了下，提醒陳霽，“你們明年就要出國念書了。”

陳霽神正經，“阿姨，這些我都清楚。”

他對上余程慧那雙銳利嚴肅的眼睛，保證道，“您放心。”

余程慧回答他：“我無法放心，但我也不至于棒打鴛鴦。”

沉幾秒，看向陳霽，“你喜歡柚柚什麼？”

“……”

-

看著余士安檢過站，溫柚才收回目，偏頭看向旁邊的人，“陳霽同學。”

陳霽挑眉，“嗯？”

溫柚好奇，“我媽跟你說什麼了？”

余程慧支開去買水，肯定就是有話和陳霽說。

陳霽輕笑，抬手了下臉頰，賣著關子，“不告訴你。”

溫柚：“……為什麼？”

陳霽：“因為那是我和我丈母娘的。”

“……”

溫柚無語凝噎，沒好氣覷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你丈母娘比你朋友還要重要？”

陳霽：“……你冤枉人。”

他很委屈。

溫柚傲輕哼，“誰讓你不告訴我你們聊的容。”

瞧這樣，陳霽輕笑，他拉著的手往停車的地方走，緩聲說，“以后告訴你可以嗎？”

溫柚不解，“現在不方便說？”

陳霽：“嗯。”

“好吧。”溫柚有些勉為其難。

兩人手牽著手返程。

余程慧來過之后，溫柚和陳霽便著手開始搬東西，采購生活用品了。

在溫柚正式職前，他們終于搬好家，進同居階段。

鄭玥真和閔喜兒都找到實習工作開始上班了，因此搬家的喬遷宴定在周六這天。

周五這晚，溫柚和陳霽獨自慶祝。

晚上，陳霽自告勇下廚做了兩道菜。

雖然最后兩人只嘗了一口，就點了外賣。

吃過飯，兩人下樓散了一圈步。

散步回到家，時間已經不早了。

溫柚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陳霽忽然問，“去洗澡嗎？”

溫柚愣了下，呼吸微凝，“什麼？”

陳霽朝發出邀請，嗓音沉沉道，“寶寶，搬家第一天，要不要陪你男朋友洗個澡？”

似乎怕被溫柚拒絕，陳霽故作可憐地蹭著脖頸，“……新房子住第一天，我一個人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