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布局會戰，曹荀之爭

說實話，曹聽到秦瑱滅了呂布之時，是十分震驚的。

因為在他印象中，劉備的主力已經南下江東，而呂布是劉備的盟友。

事怎麼會演變到孫策還沒滅，呂布先被滅的地步？

同樣，對他來說，呂布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秦瑱是怎麼做到在兩線作戰的況下還能把呂布給滅了？但就在看完郭嘉的軍報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合著呂布被滅還是他給秦瑱打的基礎。

本來想著任命陳登為廣陵太守，來日奪取徐州之時方便行事。

不料陳登不僅沒有幫他，反倒被秦瑱拉攏。

連帶臧霸、雷緒等各地勢力也被一一收編。

幾家合起來圍毆呂布，方才奪取了徐州。

看著這個消息，老曹自然是心中五味雜陳，心想要是秦瑱還在的話。

那這一次徐州是不是也會落他手中？想到此地，他自然一陣悔恨，早知今日如此，當初說什麼也不會讓秦瑱離去。

不過悔恨之中他又是一陣慶幸，雖然秦瑱已經離去，可這一次他卻得到了一個賈詡。

加上荀彧、荀攸、程昱、郭嘉，麾下五大謀士，怎麼也能頂上秦瑱的缺。

且除此之外，他麾下尚有董昭、婁圭等人。

個頂個都是智謀之士，並不遜劉備分毫。

且此番劉備雖取了大半江東和徐州，他卻也得了南、西涼、河。

實際上算起來，他擴張地盤的速度也不必劉備慢。

如此一來二去的算著賬，老曹心中愁緒便逐漸散去，轉而起了秦瑱昔日之言，曰：

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蓬萊文章秦漢骨，中間小謝又清發。

俱懷逸興壯思飛，上青天覽明月。

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唱一陣，老曹心好上了不，直接帶著兵馬返回了許都。

當老劉抵達壽春之時，曹也剛返回了許昌城。

至此，荀攸給老曹規劃西遷戰略，已經徹底達。

眼見袁紹還在北方和公孫瓚糾纏，老曹就聚集了一眾臣屬開會，準備布置與袁紹的戰爭！

面對這個議題，尚書令荀彧就給曹提議道：

「而今袁紹雄踞四州，兵強馬壯，難以速取！」

「戰袁紹，需先定後方，以兵馬扼守險要之地，相持之勢。」

「待其兵馬疲憊，方可出奇兵而定之！」

「故依在下之見，司空當先結四方諸侯，先取河東之地，方可得此戰優勢！」

「眼下我軍東方呂布已滅，獨劉備一人兵馬極多，此為我軍首要結之人！」

「此人即為漢室宗親，或可先遣使前去，邀其共討袁紹！」

「另有劉璋、劉表二人，彼等雖據大州，卻無進取之志。」

「可遣使漢中，結張魯，令其防備劉璋。」

「再遣使南下荊南，催促張羨進軍，與劉表兵馬糾纏！」

「如此四方既定，待得河東一取，我軍便可佔盡先機！」

荀彧雖然不善奇謀，但論戰略卻是毫無疑問的曹軍第一人。

僅僅幾句話，就將大布置給老曹規劃下來。

可這個規劃之中卻有一個問題，劉璋、劉表都好說，關鍵是劉備！

在眾人看來，劉備可不是那種省油的燈！因而郭嘉聽得此議，就直接予以反駁道：

「令君此言雖善，然用到實卻未必可行也！」

「因如今劉備已東南之地，孫策僅余吳郡一地，難以牽制劉備。」

「秦瑱此人所思所想並非常人可斷。」

「他若知我軍已取西涼，進退自如，怎會輕易與我軍聯合？」

「假使劉備先應我軍之請，又出奇兵襲許縣，我軍該如何之？」

在原本歷史上，老曹的東南方向，就是郭嘉搞定的。

不管是不是他謀劃刺殺孫策，但由於他準確預測孫策之死，減了老曹大半力。

而在此刻，最擔心東南方向向，也是郭嘉。

畢竟劉備不是孫策，秦瑱這人心思難測。

所以即便劉備同意和他們討伐袁紹，他都不信秦瑱會沒有別的想法。

但荀彧聞之，卻罕見的和郭嘉意見相左道：

「若依吾觀之，奉孝此慮不必憂也！」

「吾敢斷劉備會與我軍聯合，原因有三！」

「其一，秦瑱此人雖背曹公，卻知大義何在。」

「從此人輔佐劉備至今，便從未有過不尊詔令之事。」

「若司空能請天子下詔共討袁紹，秦瑱即便善謀，也不會勸劉玄德出兵！」

「即便劉備出兵，多半也是對劉表出兵。」

「彼時若劉表與袁紹聯合，司空可詔劉備討伐劉表，秦瑱必欣然應之！」

「其二，眼下我軍雖取西涼，然則袁紹勢力依舊最大！」

「劉備初定徐州，江東未定，比之我軍尚有不足。」

「他若倒戈相攻，便能取地也不能守！」

「此舉無異於飲鴆止，非秦瑱願為之事！」

「其三，劉備所以得今日之勢，全憑尊天子之令。」

「其麾下文武，無不是因此而從之。」

「今得天子下詔，劉備若不尊詔，其麾下必人心四散。」

「此乃自毀長城之舉，劉備必不願行！」

「有此三事，彧敢斷言，劉備只會助我軍，而不會攻我軍。」

「若依奉先之言防備，一則分我軍之兵，二則添劉備之忌。」「如此不僅我軍難以全力應對袁紹，也會引起劉備不滿，再添兩家之仇怨！」

他這種話語自然不能說服郭嘉，於是二人就因此爭論了起來。

一場會上，他二人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

若是別人爭執也就算了，老曹本人也有主見。

可荀彧和郭嘉都是肱之臣，且說得都有道理，導致會議一度陷了停滯。

無奈之下，曹只得停下會議，讓二人回去好生商議，再給出解決方案。

他本來覺得憑二人才智和，很快就能給出解決辦法。

可一連幾日，荀彧和郭嘉都未曾給出提議。

看著時間一步步朝著春天進，曹心裡也越發急躁。

見二人想不出辦法，他給程昱寫了封信，又私下召見了荀攸和賈詡二人。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荀攸和賈詡二人意見同樣相左！

荀攸的意見和荀彧幾乎一致，他覺得現在隨著他們奪取了西涼，對劉備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趁機奪取荊州。

因為現在即便劉備倒戈相攻，也傷不到他們基。

只要他們著頭皮放棄中原，那最終的苦果就會落到劉備上。

從戰略上來說，劉備不該也不會對他們手。

而賈詡意見與郭嘉類似，他覺得秦瑱此人行事曆來出人意料，非常理可判斷。

在這種大事面前，不要用人去挑戰自己的利益！可以說，在面對劉備的問題上，荀彧、荀攸和郭嘉、賈詡涇渭分明的分了兩派。

這讓本來猶疑不定的老曹越發猶豫，不知如何決斷。

但就在這時，程昱的回信抵達了許昌，而回信上只有兩句話道：

「明公所疑者，乃都城在後，易被劉備所襲。」

「即不能信彼等，何不先行遷都？」

這個提議對曹來說可謂旱地驚雷，醍醐灌頂！

他突然反應了過來，現在形勢變化如此，既然劉備不能信任，那為啥不先直接遷都？

如果將都城遷回長安，那隻要奪取河東，他就能佔據戰略優勢。

因為河東地形複雜，不像許縣這般無險可守。

同樣，只要能遷都長安，那劉備即便倒戈，他也不怕。

大不了直接撂挑子，把兵馬撤到南，固守關口，這不就和之前荀攸提議的西進戰略相符合麼？

思來想去，曹只覺此計越想越妙，索也不再私下召集眾人。

趁著天氣還不錯，便將麾下眾臣再度邀了府。

這也就出現了現在眾臣齊聚府這一幕，曹看完軍報，直接詢問眾人能不能勸天子遷都。

而此議一，在場臣屬無一不眉頭鎖，埋頭苦思。

獨有荀彧沉默了一陣，緩緩抬起頭看向曹道：

「敢問司空，遷都之議乃何人對司空提起？」

曹看他面不對，便手捻鬍鬚昂首回道：

「乃程仲德之言也，吾思許縣本為臨時都城。」

「昔日李傕郭汜尚在，雍涼不寧，長安不可為都。」

「而今既是雍涼已定，自當勸天子還於舊都。」

「如此，亦可免去劉備突襲我軍之患，不知文若以為如何？」

然則他一說罷，荀彧臉就是一沉道：

「若是袁紹即將兵臨許縣，遷都也無不可。」

「而今袁紹尚未起兵，劉備亦在東南，長安之地豈能比許縣更利於為都？」

「眼下司空若提議遷都，天子安肯許之？」

荀彧擔心的事自然不是遷都這件事行不行，而是劉協會不會答應！道理也很簡單，別看現在曹擔心這樣。

可在劉協眼中，形勢卻是一片大好，於曹平定了雍涼，穩定了大局；於外，劉備這個征東將軍也十分得力，忠心可用。

所以在對劉協而言，沒有什麼地方，比兩家共同拱衛的許縣更為安全。

而現在袁紹還沒南下，曹就提議遷都，劉協可能會答應麼？

從政治影響上來說，曹此舉，無異於把劉協當場一家之。

別說讓劉協答應，是說出此事，許昌朝局也會再度震。

彼時，將會有大量漢室忠臣跳出來反對老曹！

就憑老曹脾氣，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定然開戰。

衝突一旦起來，毫無疑問，將是天子一方面掃地。

這顯然是漢室死忠荀彧所不想看到的局面。

故此，他一聽到這個建議，便覺心中一涼。

但曹豈是那等說話不經大腦之人，他早就想過荀彧的反應，當即冷笑道：

「此議吾卻並非問天子願不願應，只問諸位此議可不可行？」

「而今袁紹將定河北，遲早定要南下。」

「我軍現在若遷都長安，對局勢是否有利？」

他這話意思就很明顯了，現在劉協說得不算。

一旦局勢有利於他們整大勢，無論劉協應不應，這事都得辦。

如此說罷，他自是將目掃向眾人，直接越過了荀彧。

可眾人面對他的目，卻都一陣沉默。

他們的目，都看著荀彧的背影，沒有一人說話。

荀彧坐在首位，背躬得老高，一雙眸子看著曹，眼中充滿了乞求。

但他的眼神並沒有任何用，曹見眾人不語，便拍案道：「吾與諸公暢談國事，諸公何以一言不發，莫非另有？」

如此一聲喝出，在場眾人都是一陣低頭，唯有一人坐直了子朗聲道：「依昭之見，司空此議正和我軍之利，當可行之。」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均是一驚，紛紛抬頭去。

卻見說話的不是他人，正是曹麾下河南尹——董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