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寒風呼嘯,床上兩個人相依。
第五十四章
那天,梁剛忽然渾搐暈厥過去,經過搶救,醫生才發現梁剛是肝癌晚期,明確的告訴梁薇沒救了活不過一個月。
梁薇沒有半點悲傷,也不需要任何安。
和陸沉鄞說:“這就是報應。”
好不容易出獄,卻迎來了生命最后的日子,這都是報應。
梁薇出院那天也幫梁剛辦了出院手續,沒告訴梁剛肝癌的事,打算把梁剛送去療養院,讓剩余的日子活得稍微輕松一點。
辦完手續陸沉鄞回病房收拾東西卻不見梁薇。
而隔壁病房傳來很大的聲音。
梁剛問上次那個男人是誰,梁薇不想和他糾纏,干脆明了的告訴他會把他送到療養院,會承擔所有費用,梁剛卻追著問那個男人是誰。
梁薇以為他說的是陸沉鄞,隨口答了句男朋友。
梁剛突然像發瘋一樣揮著手喊道:“那個男人不可以!我不想坐牢了!我不想了!”
梁薇覺得他可能神有點問題,也聽不懂他的胡言語。
他一直重復一句話,他不想坐牢了。
隨后似喃喃自語:“太苦了,太苦了,我不能再坐牢了...不能......”
住院的這段時間梁薇從未去看過他,也不曾關心過,不知道梁剛很想見一面,想問問那個男人是誰,可他就是見不到,這一個月每天噩夢連連,夢里都是那個男人的影子,那一瘸一拐的樣子讓他陷深深的恐懼。
陸沉鄞站在門口,隨后推著椅帶梁薇出去。
他說:“你父親可能是了什麼刺激,覺神上有點問題,要不要請神科的醫生看看?”
梁薇:“我看他眼睛有神的。”
出獄后囂張跋扈,拉一起尋死,能什麼刺激。
但也不能視無睹,兩個人去找醫生仔細詢問梁剛的神況,醫生說只是可能年紀大了,這場車禍讓他驚了,還沒緩過來,需要細心照料。
梁薇聯系了龍市最好的療養院,等人來接。
和陸沉鄞收拾好東西坐在梁剛病房等,護工給梁剛喂飯,他不肯吃,盯著梁薇和陸沉鄞看。
指著陸沉鄞說:“他又是誰?”
梁薇雖然有些不耐心,但還是答道:“男朋友。”
梁剛一怔,問道:“那上次那個斷的是你誰?”
梁薇這才明白他之前盤問的男人是指林致深。
“是誰!”梁剛語氣強烈。
梁薇垂下眼,瞥見陸沉鄞的鞋子,淡淡道:“朋友。”
“他...什麼?”
梁薇不回答也不理睬,任由他像個瘋子一樣嘶吼的問。
陸沉鄞對梁薇說:“真的要把他一個人放在這里的療養院?梁薇,說句不好聽的,將來有一天他過世你還是要理后事,老人很容易出事,不如帶回南城,安置在南城的療養院怎麼樣?有事也比較方便。”他說的晦,其實指的就是梁剛肝癌晚期的事,梁剛活不久了。
梁薇沉著子,似乎在思考。
梁剛在監獄蹲了十三年,早些年他在外面工作就落下很多傷,如今更是不堪一擊,再加上車禍骨骨折,下半等于癱瘓,他這個年紀的骨頭傷口愈合得極其慢。
再看看梁剛如今有些瘋魔的樣子,梁薇甚至覺得他活不過半個月。
撥了療養院的電話取消名額。
梁薇說:“就帶回南城吧,不用去療養院,就住我那邊。我腳不便正常也需要請人照顧,順帶了。”
隔天一早陸沉鄞包了一輛面包車回南城,梁剛躺在最后一排,他和梁薇坐在中間那排。
梁剛一路話也不說,像是坦然接命運般的等死,他的眼睛不再有神,宛如一汪死水,他也不敢再問梁薇關于那個男人的事。
直覺告訴他,他逃不過。
到達南城下午四點,夕還留有余暉。
車子剛拐進小路,村里的狗通通冒出來吼,原本安靜的小村子一下子嘈雜起來。
葛云聽到靜想著是他們回來了,昨天陸沉鄞來電話說今天下午四五點到。
了手,解下飯兜匆匆走出去,看見陸沉鄞正推著一個老人,梁薇拄著拐杖單腳跳著往里走。
路上石子多,梁薇這舉看得葛云心驚,跑過去。
“傷這樣怎麼不坐椅。”葛云扶住梁薇。
梁薇朝笑笑,“沒事,好的差不多了。”
陸沉鄞把梁剛推屋,轉回去搬行李,住院一個多月,大包小包都是些生活日用品,梁薇說沒必要帶回來,可那些盆啊電飯鍋都是新的,他不想浪費就都帶回來了。
葛云說:“萬幸萬幸,聽到小陸說你出車禍真是心驚跳的。”對梁薇很有好。
客廳里的梁剛坐在椅上背對著門口,葛云看他有些白發,也猜到這應該是梁薇的父親,不多言,將梁薇扶到沙發上說:“我去幫小陸搬東西,你坐一會。”
梁薇:“麻煩你了。”
葛云比小一歲,但是十分老,可能是生活閱歷的關系,那副瘦弱的子骨扛起的東西讓梁薇刮目相看,說話卻溫溫的。
葛云笑著搖搖頭示意沒關系,轉出去瞥到梁剛的樣子,滄桑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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