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房間的布局調整過，原本標準坐北朝南線最好的房間是主臥，現在改了兒房，霍司承把主臥次臥兩間打通，騰出一個最大的房間，重新做主臥。但不管怎麼變，最邊緣那個不朝的房間永遠是客臥。

鍾息現在就住在那裡。

他看到霍司承撐著拐杖走出來，平靜的臉上出一瞬微不可察的擔憂，但還沒等霍司承看清，他就變回了蠻不在意的樣子。

他轉往自己的房間走，明明每天都見面，按理說是很難發現材變化的，但霍司承發現鍾息好像瘦了。

鍾息愈發清瘦，疲憊，沉。

霍司承第一反應是“難道我又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但很快他就自行批駁了剛剛的想法：等等，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從邊人的反應，他總結了失憶前他對鍾息的態度：寵溺、溫、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得失去理智、合照上看不見一張正臉、結婚前還一個勁倒，把所有財產拱手讓人。

他始終想不明白，以他的樣貌家世，他為什麼會喜歡上鍾息，還得如此卑微？

霍司承不能理解也不能接這樣的自己。

他剛剛做好心理建樹，可一看到鍾息走進客房，他就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兩眼。

他記得客房裡只有一扇平開窗，用力才能推開，平日裡線就不好，雨天更甚。

鍾息進去之後都沒有立即開燈，不知道在裡面做了什麼，黑的，什麼都看不清。片刻之後他才回到門口，把燈打開。

他看了霍司承一眼，霍司承下意識移開目，轉面向別。

頃，門關上了。

霍司承忘了自己盯著那扇門盯了多久，最後是長時間豎立的右傳來酸脹的垂墜，他才驟然回過神。

如大夢方醒，霍司承立即往回走。

明明沒有人追他催他，他的作卻顯得格外倉促焦急，匆匆回到床邊坐下。

外面颳了半天的風，黑天烏雲，晦暗不明，遠的灌木林和更遠的山巒，在霾的映襯下多了幾分抑，大有山雨來風滿樓之勢。

不知過了多久，天完全暗了。

霍司承向另一側的城市，藍巖基地的最高建築是兩座高聳雲的雙子塔，此刻雙子塔之間如同峽谷的隙里忽然驚起一道閃電。

霍小飽的哭聲和雷聲同時響起。

霍司承立即起，也顧不得自己需要休息的右，抄起拐杖就往兒房的方向走，鍾息也聽到了，他從客房走出來，應該是剛洗過澡，睡紐扣還沒完全系好。

霍司承比他先到，但騰不出手開門，鍾息幫他打開，霍司承聞到他上的香味。

淡淡的，還是那薰草香。

可霍司承一瞬間竟然犯傻地想：beta也有信息素嗎？

鍾息沒有理會霍司承明顯的怔忡，他推開門進去，窗外雷聲陣陣，隔著窗簾都能看到閃著寒的閃電劃破昏夜。

霍小飽被嚇得直哆嗦，抱著小熊在小床角落，一看到鍾息進來，如見救兵，迅速爬到床尾，嗚嗚咽咽地撲進鍾息懷裡。

霍司承沒有育兒經驗，也不知道小孩幾歲可以分房單獨睡，但他總覺得霍小飽太小了點。

“還沒到兩歲就可以單獨睡了嗎？”

這還是兩天以來霍司承第一次主問話，但鍾息忙著哄霍小飽，沒有搭理他。

霍司承吃癟，只好等在門口。

可霍小飽看到了他，淚眼朦朧地喊了聲“爸爸”，霍司承就走了進來。

“和爸爸睡。”霍小飽著鼻子說。

鍾息本來還想就在兒房把他哄睡著，可是外面雷雨加，他也不忍心。

鍾息問霍司承：“可以嗎？”

“可以。”霍司承說。

鍾息於是拿起霍小飽的枕頭被子和小熊去了主臥，霍司承躺下來，鍾息也把霍小飽的東西理好了，他用紙巾了霍小飽臉上的眼淚，然後給他蓋好被子。

鍾息坐在床邊，輕輕拍著霍小飽的肚子，用一種平穩的節奏，霍小飽左看看鐘息，右看看霍司承，抱著小熊，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鍾息靜靜地看著霍小飽。

霍司承不控制地看向鍾息，看到他的側臉，帶著空氣的頭髮，還有最後一顆紐扣忘了系所以敞開的領口，從他的角度可以看見鍾息漂亮的鎖骨，還有更深的皮。

下一秒，鍾息不聲地把紐扣繫上了。

“……”霍司承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剛要睡著的霍小飽被霍司承吵醒了，他睜開眼，看著坐在床邊的鐘息，他拍了拍自己邊的位置，說：“媽媽，躺躺。”

霍司承臉陡變。

鍾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霍司承理屈詞窮，抬手了下鼻子，不知該如何應付霍小飽。

鍾息替他解圍，輕聲說：“小飽先睡。”

可這一次霍小飽突然變聰明了，他抓住鍾息的手，把他往床上拽，執拗道：“媽媽陪我睡，一起睡。”

第12章

霍小飽察覺不到父母之間的異樣，他只希今天晚上他能和爸爸媽媽睡在一起。

霍司承雖然很疼霍小飽，但因為他工作時間不穩定，有時候很晚回來，有時候半夜接到急電話，再加上他對鍾息的需求比較頻繁，就不適合和霍小飽一直同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