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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魏晉》 第14章 搞事第一

潞城地山西東南,本是無竹之地,但自從竹林七賢的品牌效應被晉朝的士大夫們極端追捧後,竹便了高門貴閥生活起居不可缺的一部分。    所以衛氏塢堡外便有一片挑選中能耐得寒氣的矮細竹林,做為當年家主請客吃飯,聊天談玄的重地。    崔淶走這片竹林,在幾細竹裏挑挑揀揀,最後選了最平整的一,拿起鋤頭,對著竹就是一鍬。    細竹破了,彎了,但是沒斷。    崔淶又折騰了一番,才把那細竹拿下,就在這時,他突然聽旁邊有人道:“獨坐幽篁裏,彈琴複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年一驚呆,反複回味著這四句詩詞的幽深韻味,不由大讚道:“好詩!起於平淡,法於自然,僅此四句便可為千古佳句。以彈與嘯,襯月之靜,以月之影,書人之心,真是絕妙之至!”    不遠詩的年傲然一笑,道:“過獎了,佳句平天,妙手偶得之,隨心所做罷了。”    崔淶正要再誇這句,便見對麵年猛然變,驚呼道:“我遊戲裏裝個而已,這都要封號半月?這是什麽垃圾遊戲!?我要舉……”    話音未落,年便猛然倒地。    崔淶一驚,扶住對方的,一還有氣,看對方穿著塢堡裏特有的細麻,便準備將人帶回去。    但才走幾步,便見兩個塢中管事說說笑笑地走來,向他道謝,然後表示剛剛那詩是一個王維的人寫的,這小子會被帶回去收拾,你可不要誤會了。    崔淶記下這個名字,帶著竹子回家。    再去拿出一團兔,細心梳理後,終於紮一隻筆,再用鍋煙水沾寫,三兩下便將剛剛的竹詩揮於牆上。    崔鳶端著木盆回來,便看到哥哥的字,讚道:“數月未見你字,這字中風骨卻是不退反進,盡得衛司空真意,若是選定品,必定是在灼然高品之上。”    崔淶輕輕一歎,將筆細心地掛上筆架,幽幽道:“然這天下世,可真有談玄寫詩之地麽?”    崔鳶歪了歪頭:“阿兄,我每天幹活已經很累了,不想腦。”    崔淶拉著妹妹,指著門外的一群正在跑步的農人。    “立定!”靜深喝喊道。    農人立刻停住,不一團,又重新保持距離。    崔鳶皺眉:“練部曲多正常啊,你又不是沒見過。”    崔淶低聲道:“我剛剛去拿筆時,聽說靜深向塢主提意,想要訓練一隻農人士卒,塢主便同意了,還把這個任務做為“日常”,讓農人每七天便停一次農事,專門一天來訓練。而且,如今,所以有管事都可以拉一隻隊伍,還要在半年後舉行“演習”評比,最強者,便可統率新訓出的所有部曲。”    “阿兄我好像聽出你有點心?”小姑娘瞪大眼睛,“不是我說啊,咱們家裏的部曲哪比這裏,你有空想這個,不如想辦法送信去河東,讓你我早日回去。”    “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哥十分無奈。    崔鳶做了個鬼臉,拿著哥哥給他磨的寶貝木梳,對著木盆水梳頭了。    以前真沒覺得木盆木梳有多貴重,如今過上貧民的日子,真是難過啊。    崔淶左思右想,終於下定決心,悄悄靠近了靜深,對著那位正在被民兵的愚蠢炸的道:“也許,我有些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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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那次/過後,玩家們終於調整心態,進了管理狀態,魏瑾的工作量因此大減,所以,最近有空的,終於可以出時間多巡視自己的領地。    靜深將自己號一半的使用權給了林孟楠,而後者最近的狀態似乎有點上頭,魏瑾覺得自己做為一名優秀的上司,應該好好照顧一下屬下的心裏健康。    從塢堡中出來,披著厚皮的披風,抱著手爐,看著有幾分悠哉的模樣,帶著兩個隨叢,仿佛正在踏青。    可惜如今秋風百草折,看不出什麽景。    來到一新建的小村,周圍已經開墾出大片田地,細小的麥苗冒出小小的一截,村中有一口剛剛挖好的水井,還未壘好井口,幾名婦人圍坐在村口的一火盆邊,用幹枯的草的編些團草席做為家用,們麵容還有些憔悴無,卻再無先前的驚惶。    幾個小孩子用自己編的草網在河邊抓魚,他們手凍的通紅,但每有收獲,便能發出串喜悅的歡呼。    魏瑾又走兩步,便看靜深和一名年正在——正在讓農人鞋?    深秋時節,他們大多還穿著草履,腳底有厚繭,倒也不必擔心傷。至於挨凍,穿不穿草鞋都一樣凍。    “你這能行嗎?”靜深——應該說是孟嵐出一臉懷疑之,“我教他們半天,他們都記不住左右。”    “自然,他們分不清左右,所以讓他們了右腳,這樣他們就能分清了。”崔淶篤定地說完,拍了拍手,“好了,你們,向有鞋轉!”    這次,庶民們再沒兩個轉到同一個方向。    “對,這次,再沒鞋轉那邊轉!”    庶民們雖然反應慢些,但終是轉對方向。    “有鞋,轉!”    “看,是不是可以了?”    “看不出你還有兩下子。”靜深拍手道,“我們繼續吧,還要告訴他們對齊和跑步呢。”    訓練才第一天,算是對這些人的蒙昧有了更深的理解了。    魏瑾看得迷,過了好半天,見訓練上正軌了,便見靜深讓崔淶看著隊列,悄悄溜了。    跟著靜深一路走到下個村子,就見小姑娘在一牆後觀察著另外一隻隊伍,    隊伍前,遊析瑜正提著一塊有著厚油、掌大的豬,對著自己手下新兵們吼道:“今天表現最好的十個人,我就把自己的讓給你們吃,聽說你們中有一輩子都沒吃過的,哪怕得到一塊也拿去換糧了,就因為不夠吃,但是今天,我話放這了,隻要跟著我,就有吃!聽懂了嗎?”    他手下的農夫們紛紛表示聽懂了。    然後這幾十個人的氣神一下上了個臺階,明顯要專注得多了。    靜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拿紙筆做了記錄,繼續去下一個村子。    魏瑾看得笑出來。    沒有和靜深再一路去,而是悠然地向其它地方轉了一圈,有些玩家對領兵十分興趣,但有的玩家便是生活係的,看到一個年拿著炭筆草紙,在河邊畫著風景;看到新上線的一個孩呼吸著魏晉時代的新鮮空氣,試探地向前了一步,然後展雙臂,足尖輕踮,一曲折,做出一個標準的芭蕾舞步,然後便旁若無人地展出自己最的姿態;看到一個青年披著衰,淡然坐於河邊垂釣;看到王二給一個病人開腹割闌尾,而他的診室還排著長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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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活力十足的年輕人啊。    魏瑾覺到了舒適,什麽穿越都獨有優勢,一邊去吧,有這樣朝氣蓬年們,才最好的心態來對抗即將到來的王朝傾塌啊。    ……    回到塢堡,解開披風,便看到仆人送來的最新消息。    太行八陘,上黨獨占四陘,是以潞城雖小,卻是出太行陘的八道之一,乃是東西消息傳遞的重要通道,一些不那麽機的消息,得來並不費勁。    拆天信封,目便是司馬騰大敗,一月七次奏請朝廷將自己調離並州。而另外一個消息,是東海王起兵迎帝歸朝,天下響應。    沉默了一會,將信封收起。    這兩個消息,代表能留給積蓄力量的時間不多了。    首先是並州司馬騰,這位如今的並州之主才不配位,被匈奴打敗一次後,求救於草原的拓跋鮮卑出兵相救,才活了下來,如今他守著並州的郡城晉,不敢外出一步,一但他離開,並州便會群龍無首,完全落匈奴手。    另外一位是東海王,這位一上線便為八王之中的C位,其它幾個司馬傻子都會輸給他,代表八王之即將結束,晉朝差不多便停歇了,可這更意味著西晉的時間不多了,五胡華的已經進倒計時,隻因為這哥們並沒有結束局的能力,反而因為沒有王族對手後,各種作,生生弄得北方銳被胡人一鍋端,自己也被挫骨揚灰。    那現在能做的,一個是糧食,一個便是鐵。    晉朝是司馬家篡位而來,立不正,更是掀起一場波及廣泛的文字獄,把嵇康等名士一通好殺,統一三國後,晉帝便收了孫吳的後宮,用一萬多就自己羊車的名,魏晉好清淡風氣,有一半便是不敢議論政事之因,後來更漸漸形以務實為恥,談玄為榮的垃圾風氣,極盡奢華,出現用人喂大羊羔做菜炫富的傻事極限。    而維護這個奢華,便要對庶民極盡榨之能事,當大部分收被國家掠走,庶民就完全喪失了抵抗天災的能力,而這時,又遇上了天災頻發的小冰河期。    隻需要一次天災,庶民便會淪為流民,所以隻要糧食多一點,今年收但能吃到去年陳糧,庶民便能歸心。    另外便是鐵。    如今的世道,極度缺鐵,甚至出現過鐵比銅貴的況,因為鐵更堅,能做兵,更因為好鐵極,更多用鋼了,若能出鋼,那便是神兵之,求遇不可求。    世家大族有匠戶,但匠戶出產的所有都是貴族的財產,寧願把麻放倉庫或者拉去做幾十裏路障也不願意賣給庶民,鐵也是如此,所以有晉一朝,商業極盡衰微,甚至連自己的貨幣都沒鑄過,全用前朝的舊錢,或者就是貴族私鑄。    如果要社會活躍起來,讓自己治下的庶民心齊,那鐵就必須流通起來,同時,潞城的其它貴族門閥,也得拉上自己的戰車。    低下頭,輕輕寫了兩個字:鐵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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