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我簽。”白拿著一本書走上前，書的封麵長滿了白絨，書脊上還長著一隻白尾。

    “這不是我的書。”格裏高說。

    “給我簽。”白命令。

    “好，我簽。”格裏高不糾結，要去拿書，雙手卻不見了。

    “啊！我的手不見了……我的手……”格裏高驚慌失措。

    “廢。”白轉離開。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啊？”

    格裏高崩潰了，他癱坐在地，大聲哭喊：“我不是個好人，我配不上這些……”

    駿馬出現，他長著一張雖然非常痛苦眼神卻很淡定的馬臉。

    他蹲下，將手放在格裏高的肩上，又沒真正到他的肩，就像一些建模糙的3D遊戲畫麵。

    “格裏高，別這麽想。”駿馬說。

    “不，就是這樣，以前的我太差勁了，我不配擁有現在的一切……”格裏高淚流滿麵，極度痛苦和自責。

    “不，我是說，我們真的擁有過什麽嗎？”駿馬問格裏高，似乎也在問自己。

    格裏高一愣，眼淚汪汪地抬頭。

    長著一張馬臉的駿馬繼續說：“我們所擁有的一切，不過是我們所擁有之自的選擇，它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跟我們配不配得上它們沒有任何關係。”

    “沒關係嗎？”格裏高睜大眼睛。

    “有關係嗎？”駿馬問。

    “沒關係？”

    “有關係？”

    “對！沒關係！”格裏高豁然開朗，變一隻真正的馬。

    他跑走了，邊跑邊：“沒關係！沒關係哈哈哈！”

    張偉騎在格裏高的背上，揮舞著套馬桿，“對不起！沒關係！謝謝你！不客氣！哈哈哈！”

    天狗在天空飛行，背著了了追向格裏高。

    了了一手摟著天狗的脖子，一手舉著攝像機跟拍：“停下！不對！重拍！”

    “哢！”

    頭頂傳來巨響，仿佛是劈開天地的驚雷。

    巨大的黑影衝出地平線，猶如海嘯，快速蔓延大地，籠罩了所有人。

    這是什麽？

    高回過神時，一隻鸚鵡像山一樣矗立在眾人眼前，繼續發出雷鳴般的聲：

    “重拍！重拍！重拍！”

    看見鸚鵡的瞬間，高終於意識到一件事：我在做夢。

    高的念頭化作語言，傳達給每一個人。

    很快，所有人的聲音都出現在高耳邊。

    格裏高：啊！原來我在做夢！

    陳螢：這個夢好，你們全是我的夢？

    青靈：我不是你的夢。

    白：我們在同一個夢中？

    賈博士：不太對，覺更像是我們所有人的夢融在一起。

    張偉：有區別嗎？

    賈博士：前者有主，後者沒主。

    張偉：算了你不用解釋了。

    了了：我們什麽時候睡著的？

    賈博士：人不會記得自己怎麽睡，但會記得自己是怎麽醒來。一般來說，當我們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就離夢醒不遠了。

    王子凱：那我為什麽還不醒！

    賈博士：我說了，我們不是在同一個夢中，是我們所有人的夢融到一起，但凡有一個人沒意識到自己在做夢，我們就醒不來。

    紅曉曉：誰還沒意識到？萌小羊？

    萌羊：小紅姐姐，我知道這是夢。

    朱雀：鯊？

    鯊：在。

    天狗：1。

    朱雀：大家都意識到這是夢……不對！還有網之魚。

    瞬間，世界變回最初的日落大道。

    還是那個荒漠，腳下的馬路一直延到地平線，但道路兩邊的廣告牌全部消失，地平線的盡頭是半隻大到不可思議的鸚鵡，它擋住了日落。

    鸚鵡睜大雙眼，快速轉，輕微抖，正在做夢。

    這一幕是如此怪誕，仿佛高一行人是一幅油畫中的人，鸚鵡正站在畫外的世界朝畫中看。

    “臭鳥！”張偉大喊：“原來是它沒醒！”

    “不準罵它！”賈博士很激。

    “就罵他怎麽了！臭鳥！”王子凱也很生氣。

    賈博士一愣，“罵得好！”

    “臭鳥！別做夢了！快醒醒！”賈博士認為與其讓別人罵，不如自己罵。

    “沒用的。”

    格裏高點上一煙：“鸚鵡雖然聰明，但在做夢的時候應該沒法意識到自己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