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吞噬一切,所有人和事瞬間被拉長、化為了某種扭曲凝固的影,卷到無限接近卻永不抵達的視界線。
“啊!”
高大喊一聲,從教室的課桌上醒來。
四周坐著高中生打扮的同伴們,窗外是盛夏的刺眼烈日和吵鬧蟬鳴。
講臺上的黑板上是一個無比生的黑,就像一個連接著宇宙的展示窗。
“啪啪啪!”
朱雀打扮知,戴金眼鏡,手持教鞭,敲打著黑板上的黑:
“一到天文課就睡覺!除了刷題你們還有沒有一點夢想!這可是黑,是宇宙最神的存在之一。”
“高。”朱雀很生氣,“去走廊罰站!”
“哦。”高起往外走,經過前麵的課桌,娜娜正趴在課桌上睡覺,口水流了一桌。
高立刻告狀:“夏老師,娜娜也在睡覺,為什麽不罰?”
“誰說我不罰了!”
朱雀拿起半截白筆,用力一彈。
“咚——”
筆化為無數白末,這些末組白線條,勾勒出萬千深奧的公式,它們纏繞在一起,一邊燃燒一邊綻放出神聖的輝,最終化為一顆白的“真理流星”,衝向宇宙中唯一的一張課桌和課桌上的高中生。
“哈——”
娜娜總算醒來,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
娜娜發現砸向自己的流星,在漫不經心的注視下,流星慢慢減速、冷卻、變小、變形,最後了一顆糖。
“哇嗚!”
娜娜一口吞掉糖。
“唔……”
娜娜咀嚼了兩下,忽然瞳孔放大,滿臉震驚,仿佛吃到全世界最難吃的食。
“嘔——”
娜娜雙手掐著脖子,誇張地嘔吐,無數黑單詞從的中跑出來。
“戰爭、荒、災難、疾病、衰老、暴力、仇恨、隔閡、虛榮、欺詐、傷害、剝削、奴役、墮落、汙穢、悲傷、恐懼、孤獨、死亡、毀滅、虛無……”
這些黑單詞以一種無法理解的形式展開,為無數平行時空中正在發生的悲慘現實,將眾人湮滅。
……
陳螢渾鮮,頹坐在地,懷中抱著一個沒有呼吸的小男孩。
目悲愴到近乎麻木,的家鄉遭到敵機慘無人道的轟炸,淪為一片廢墟火海,刺鼻的硝煙和淩的火中,到是死亡和流,耳邊隻有哀嚎、慘、痛哭、怒吼……
……
寒冷的深夜街頭,萌羊穿著髒兮兮的破棉襖,營養不良、開裂,臉和耳朵全是凍瘡,手指頭紅腫開裂,像是被菜刀拍碎的胡蘿卜。
寒迫、奄奄一息,手裏舉著一個乞丐碗,瑟在冷的牆角,邊是匆忙冷漠的行人。
“行行好吧……可憐可憐我吧……”萌羊終於沒了力氣,手中的乞丐碗“哐當”落地,歪過頭,進到溫暖永恒的夢鄉。
……
大地震過後的城市一片廢墟,煙塵彌漫,警笛刺耳、哭天喊地。
在救援隊還來不及發現的一塌房中,青靈滿鮮和汙泥,三分之二的被埋在鋼筋水泥中,那引以為傲的剛拿下短跑冠軍的雙被徹底碎,連帶碾碎的,還有本該有無限可能的好人生。
臉蒼白,微張,卻說不出話,隻有絕的哽咽。
……
深夜的醫院燈火通明,一場忽然出現的傳染病讓大量病人短時間湧醫院,所有醫生和醫護人員都被急回,已經連軸轉了好多天。
朱雀的白大褂已經變灰,雙眼布滿、麵憔悴,戴著口罩快步穿過廊道,病房早已住滿,廊道上滿床鋪,還有一些病人隻能睡在地上。
“醫生……我好難……救救我……我不想死……”
患者們痛苦,見到醫生出現紛紛出手。
朱雀卻無法回應他們,眼下還有一場急救等著,必須馬上趕到。
“別擔心……會好的……會好的……”朱雀一邊說著蒼白無力的話,一邊加快腳步。
……
“來!大哥,我敬你一杯!”
紅曉曉忘了這是本月第幾次酒局,為了一份非常討厭卻不得不做的工作,短短半年,從滴酒不沾變了“千杯不醉”。
“妹子豪爽!大哥喜歡!放心,這筆單子我給你最大優惠!”油滿麵、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也舉起酒杯,一把摟住紅曉曉的腰,還若有似無地了一下的屁。
紅曉曉臉上的厭惡稍縱即逝,“來!幹杯!”
……
“啊……啊啊啊……”
駿馬徹底崩潰,在銀行大廳撒潑打滾。
他急著用錢,輕信所謂的網絡投資,被電信詐騙了十萬,醒悟過來時想再追回這筆錢卻為時已晚。
“那是我媽的救命錢啊!我要怎麽辦啊……我的老天爺啊……”
……
“啪!”
夜場包廂,滿臉酒氣的男人一耳扇在白臉上,白悶聲倒地。
一時間,沙發上的其他陪酒花容失、不敢吱聲。
“媽的,給臉不要臉是吧,一個陪酒真當自己大明星了!”
男人怒氣衝衝地站起來,拿起茶幾上的一遝鈔票往白的頭上砸:“賤貨,你不就是嫌錢麽,開個價,老子今晚要定你了!”
白頹坐在地,看著滿地鈔票,沉默數秒。
微微一笑,撿起一張嶄新的鈔票,了下角的。
站起來,端起一杯烈酒一飲而盡。
“哈哈!這才對嘛。”男人開懷大笑。
“砰!”
下一秒,白將男人的腦袋砸開了花。
……
張偉站在公司的茶水間門外,剛要推門,裏麵傳出一陣笑聲。
“開什麽玩笑,就他還想追我,我說句癩蛤蟆想吃天鵝不過分吧?”
“哈哈,那你還吊著他?”
“我就要吊著!我跟你說,張偉這種人就是賤,就當狗,給他一點希,他能到地老天荒哈哈……”
“你太壞了。”
“人不壞男人不,哎呀不說他了,你覺得這凱子怎麽樣,我約了今晚一起去酒吧,你也來。”
“我是想去,但得加班啊。”
“沒事,我去跟張偉說聲,我的活都是他做,多你一份不多。”
“砰!”
張偉一腳踹開茶水間的門,大步衝過去,不等同事回過神來,直接給了一耳:“賤人!”
茶水間門外,張偉在腦子裏幻想了一遍這個畫麵,他默默轉,假裝什麽都沒聽見。
……
賈博士像個瘋子,站在某科學院大門口,他大喊大:“那篇論文是我寫的,XXX剽竊了我的論文!”
“口說無憑,拿出證據啊!”圍觀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鸚鵡!我的鸚鵡可以替我作證!”賈博士看向自己肩上的鸚鵡:“快!告訴他們!”
“剽竊!剽竊!剽竊!”鸚鵡激地喊著。
“哈哈哈神經病,這鸚鵡倒是很聰明。”
“嫉妒使人醜陋。”
“有病就治,你這是妄想癥。”
……
深夜的房間,天狗聽著憂傷、抑的音樂。
床頭櫃前全是抗抑鬱的空藥瓶,天狗已經停藥一段時間了。
他目呆滯麻木,手拿工刀,一下一下地劃著自己的手臂。
他隻能抓痛楚這救命稻草,用來抵抗對任何事都不興趣的虛無,讓自己找到一丁點活著的覺。
……
“磅磅磅!”
門外,母親大吼大:“開門!我真的夠了!你為什麽不能像個正常孩子,你為什麽要做個怪胎……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麽孽……”
鯊窩在昏暗的房間,抓著蠟筆,認真地畫著各種魚,門外的聲音不過是白噪音。
外麵的世界一點也不好不彩,那裏隻有嘲笑、排、敵意和傷害。
還是這個小房間裏最安全最溫暖,他可以永遠跟他的朋友們在一起,一點都不孤獨。
……
夜店,霓虹炫目,燈紅酒綠。
年輕人們聚集在舞池中,隨著震耳聾的音樂和節拍聲縱舞蹈,名為的水四流淌。
燈昏暗的卡座上,坐著一個金發年,他包下了今晚店裏所有的酒水。
他一邊喝酒,一邊刷著手機。
一個材火辣、濃妝豔抹的年輕孩從舞池回來,在王子凱旁坐下。
“凱哥,這條項鏈好不好看?”人拿出手機。
“好看。”王子凱看都沒看。
人湊上來,撒道:“我想配上之前那條子,隻穿給你看,好不好嘛。”
“好啊。”王子凱有些疲倦地歪過臉,躲開人的親吻:“喜歡就買。”
“謝謝凱哥!”人端起酒杯,“凱哥,祝你生日快樂!”
“你們玩得開心,我就快樂。”王子凱舉了下酒杯,“去吧。”
孩笑著離開。
王子凱又看了一眼手機,十二點已過,終究沒等來父母的生日祝福,哪怕是一條最簡單的短信。
他似笑非笑地抬頭,重新看向熱鬧的舞池。
無數凝的水一層一層地衝上來,剛淹沒他的腳踝又緩緩退去。
他心中一片荒蕪。
好吵。
……
“滴、滴、滴——”
病床上的格裏高垂垂老矣、重病纏,他瘦小的軀滿了管子,像是一塊腐爛發黃的泡沫板。
他意識模糊,氣若遊,正跟死神核對著最後的接手續。
病床前,坐著一個同樣蒼老又瘦小的老人,正是娜娜。
娜娜輕輕握著格裏高的手,聲音沙啞卻溫:“老頭子,你先走一步,我很快隨你來,這輩子,還有什麽憾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