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回過神。
段酌臉上掛著笑,還沒打算放過伊彰。他抬起,又一腳即將落下去。
“哥!”季眠抓住了他的手臂,“可以了哥!”
末了覺得以他的力氣夠嗆能攔住段酌,於是索用另一條手臂攥住了對方腰部的料,死死將人往後面拽,不肯放手。
“松手。”段酌的視線掃過來,沉鬱得嚇人,“不然我連你一起揍。”
“我……”季眠聲音有點抖,抓著段酌手腕和角的手卻沒松開。
段酌盯著他看了幾秒。
下一刻,季眠的領子被暴地提起來,領口的力氣將他無地甩到一邊。
“咚”地一下,季眠的頭磕在牆上,從間溢一聲吃痛的嗚咽。他仍然死死拽著段酌的手腕。
段酌作滯了一下,但語氣仍未和緩:“松手。”
【如果你需要的話,今晚他的電視裡也會有鬼片放映。】系統淡淡對季眠道。
第16章
季眠這回沒工夫跟系統道謝了。
他勉強睜開一隻眼睛,看著面前神狠戾的人。
那眼神執拗又坦,絕不是一副準備認輸放棄的眼神,有幾分慌張,卻不是怕段酌,而是有點怕挨打。
誰他媽要打他了!?
段酌指節了下,想到他方才放出的“連你一起揍”的狠話,卻被季眠當了真。
而某種意義上,他也的確手弄疼了他,與打人沒什麽兩樣。
“哥……”季眠黑的睫羽不住輕,語調莫名人心,帶著懇求的意味。
“……”
段酌與他的眼睛對視著,他的右手手腕還被輕輕抓著,季眠的手指有點涼。
他的手指慢慢松了,一暴戾的氣息漸漸平複。
段酌了下胳膊,季眠的手就跟著他的右腕一起。
段酌不發一言,轉往房門的方向走去。季眠仍抓著他的手腕,像個手環掛件一樣跟著他。
經過門口時,段酌偏頭看向賀海,笑了。
“謝了。”
“如果不是你,我還找不到伊彰。”
段酌的笑容實在反常,賀海被嚇到了,看見他靠近時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余瞥向地面上掙扎不起的丈夫。段酌方才那一下還是避開了主要部位的,伊彰沒傷到髒,但還是躺在地上不斷。
見到伊彰這樣的醜態,賀海眼底浮起幾分難以察覺到報復的快意。
*
小三車重新回到了段酌的木雕店門口,孫齊坐在季眠平日裡用的小馬扎上,看見兩人,用那隻完好的手揮了揮。
然而,小三上的兩人皆是沒有對他熱的招呼給出任何反應。
段酌冷著臉下車,季眠合上傘,隨其後從車廂裡跳出來。
“對不起,哥。我……”季眠跟在段酌屁後面,一個勁兒地道歉。
段酌臉愈發臭了,沒意識到他此刻看起來活就是一個煞神。
孫齊愣了下,隨即意識到應該是出了什麽事,起過來,佯裝兇狠地道:“大哥,臭小子又犯什麽錯了!?”
預到自己要被揍,季眠把眼睛閉上了,“對不起哥,是我不好。”
“……”段酌被氣笑了。
賀海和伊彰都沒讓他這麽窩火。
“這、這是怎麽了?”孫齊瞪著眼,那隻沒包紗布的手迅速解開腰帶,道:“大哥!我來揍!我替天行道!”
他拚命給季眠使眼,大概意思是“我裝裝樣子,我揍得輕”。
像極了一個在大哥面前悄悄護犢子的二哥。
可惜季眠閉著眼睛,看不見他。
段酌也沒看見孫齊的眼,聞言一腳蹬在他小上,鑒於對方還是傷員,沒怎麽用力。
“滾。讓你打人了嗎?是你能揍的?”
孫齊莫名其妙被踹了一腳,人有點懵。
段酌視線轉回季眠上,聲音聽不出喜怒:“我有說你做錯了嗎?”
“……啊?”季眠悄悄睜開了一隻眼睛。
沒有嗎?
【沒有哦,他隻說不松手就要揍你。】
【……】
段酌側過臉,一點都不想看見季眠那張懵懂迷茫的臉。
他聽了一路的“對不起”,此刻心煩躁到極點。
在這小子眼裡,自己就是個不講道理、只會榨他乾活的混蛋嗎?
孫齊還是沒搞懂現在的狀況,甚至比之前還要懵。他不就在這裡坐了兩個小時嗎?世界怎麽忽然就變了?
隨即,三車後車廂裡兩幅被棉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木雕畫吸引了他的注意。
孫齊一怔:“欸,畫怎麽——”沒賣出去?
段酌看也不看一眼,隻拋出一句“砸了”,眼睛定定看了季眠幾秒,轉略過他徑直走進居民樓。
隨著戶門關上的電子音響起,孫齊從一連串的驚訝中回過神。
“砸、砸了?”他看向季眠,“什麽意思,真要砸了?”
季眠視線從閉著的居民樓收回來,緩緩點了下頭:“嗯。”
這兩幅畫留下來,只會讓段酌覺得膈應。
是該要砸了的。
“行吧行吧。”孫齊歎了口氣。
時代變了,他已經跟不上節奏了。段酌惜字如金,季眠又是個守口如瓶的,不講人家的,從這兩人上他半點有用的信息都沒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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