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退親跟親有什麼差別呢?哪怕他家後還得要管沈棠,如果是個會惹事的人,更是不敢想像,可事已至此,不答應,又顯得失信了:「你到時可以去丈八巷的吳記紙畫鋪找吳掌柜,不過我有言在先,不是每件事我都會幫忙。」
沈棠明白:「若非要事,我不會勞煩二公子。」
但願說到做到。
岑晏問:「第二件事是?」
「我們之前談到過錢財,我當時說沒有想好。」
「你要多銀子?」
「我要田地,」沈棠解釋,「田不貴,又能持續產糧,我可以藉此養活一家。」
岑晏不免驚訝。
這樣的心機,各方面的盤算,都不像是個十六歲的姑娘能有的。
難道是父母雙亡導致?岑晏深深看了一眼:「這都是你自己想的主意?」
「何不妥?」沈棠反問。
「沒有,你想要多田地?」
「得看一畝良田值多銀子,得看二公子手頭寬不寬裕,如果二公子銀子夠的話,我想要兩百畝地,最好是水田,離京城不要太遠。」
沈棠都已經算好了,兩百畝地,大概會花掉岑晏四千兩左右的銀子,他應能拿得出,而一畝地除去僱農的錢一年大概能掙一兩銀子,兩百畝地就是兩百兩,如果再種些經濟類作,或許一年可以達到兩百二十三兩的收。
說出如此準確的數字,可見很早就有打算。
岑晏道:「我會找人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田,等退親之後自會替你置辦。」
「勞煩二公子。」沈棠送他出門。
其實買田很是麻煩,手續不,但沈棠此舉不止是為長遠做打算,也是為省他的錢,兩全其,故而岑晏雖有不滿也沒有否定——畢竟沈棠確實想到了辦法,作也快,不得不說,超出了他的預期。
便算是獎勵吧。
而關上門的沈棠想到將來解除婚約後有錢有閒,無憂無慮的日子,已經高興地哼起歌來。
歌聲隨風飄到門外,飄岑晏的耳朵。
那樣怡然,那樣歡快。
他忍不住想,如此高興,到底是因為田,還是因為可以功退親了?
第17章 017
如果是後者,多是讓他有些不快。
吳鉤遞來韁繩。
岑晏翻上馬後道:「你回去與你父親說一聲,以後沈大姑娘來找他,先問清何事,如果不要,不必著急稟告。」
吳鉤是吳家的次子,他來岑府做長隨後,家裡人在岑晏的幫助下開了一家書畫鋪,除了可以掙錢養家外,也替岑晏收集市井中的消息。
吳鉤領命。
岑晏騎馬歸家。
次日,沈棠一早就去了岑家。
太夫人跟岑夫人聽完的建議之後,都覺可行,但後者仍猶豫不決:「這樣的話,對你不太公平。」
沈棠道:「無妨,頂多被人笑我傻,又有什麼……您別擔心,我可以接這個結果。」
岑夫人還是覺得不妥:「阿棠,你要不要再考慮下?」
太夫人生怕兒媳破壞此事,忙道:「這有什麼好考慮的?等解除婚約後,過了一年,就說找不到那位公子,我們再替定門好親事……是了,你到時不如認阿棠跟阿寧為義,這樣旁人更無可指責。」
這個主意不錯,岑夫人笑道:「薑還是老的辣,您可太周到了,就這麼辦!」
如果認沈家姐妹倆為義,護著們一輩子,那欠沈家的人自然還了,想來丈夫也不會反對,岑夫人握住沈棠的手:「阿棠,往後我定把你跟阿寧當親生兒看待。」正好也只有兩個兒子。
沈棠頷首:「多謝您照拂。」
想過退親後,岑家可能會那將宅院送給們,沒料到還會認作義,那真的很賺。
太夫人急著跟岑夫人商量中秋的事:「到時就帶阿棠,阿寧去綺江賞月……那裡人多,對了,你趕請工替們做些新裳。」
得讓眾人看看他們岑家是如何善待這對姐妹的。
岑夫人道:「這是當然,」又瞄一眼沈棠頭上的首飾,「簪釵又要添置些。」
等晚上,將此次計劃告知兒子兒媳。
岑劭聽得目瞪口呆:「退個親竟如此麻煩?還不能泄一點口風?」看向側的弟弟,「那還不如乾脆娶了呢,致,你說是不是?」
岑晏沒說話。
太夫人道:「是阿棠要退親,我們自當配合,劭兒,平常也沒你的事,別告訴旁人就行。」
岑夫人補充:「是除我們之外的任何人。」
傳揚出去只會更麻煩,岑劭答應。
等出來後,他卻忍不住抱怨:「覺都瘋了似的,沈大姑娘是,祖母,母親,致也是,一會一個想法,我真是……」扭頭見崔含芷已經走遠,他快步上去抓住,低喝道,「你還沒鬧夠嗎?」
以為在鬧?崔含芷側頭瞧他一眼:「我如今什麼都不管你,你不高興嗎?趕去喝酒吧。」
打量他不敢是吧?
岑劭這兩天什麼都問不出也憋急了,怒道:「好,你讓我去的,我以後夜夜喝到深夜回來,你別後悔。」
「你不怕職丟了,你去好了。」崔含芷丟下一句,拂袖離開。
岑劭氣得臉鐵青。
淡墨又是一陣害怕,輕聲跟崔含芷道:「您縱有不滿,也該適可而止,奴婢瞧著公子也是真心想跟您和好的,您不如就原諒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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