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淑忽然道:「您別說了!」
「元淑?」
「我會去問他的,這些年我從未問過他,這回我要親耳聽他說,」徐元淑別過臉,「您去歇著吧。」
如此也好。
是該有個了結。
徐夫人暗嘆聲,走了出去。
窗外日扶疏,暗香浮,窗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大早上,三個人在玩抓石子,晚茶又輸了,慨道:「誰都玩不過大姑娘你呀!」
後世遊戲五花八門,什麼沒見識過,這種簡單的遊戲自然是信手拈來,沈棠道:「你跟阿寧繼續玩吧,我得去店鋪里看看。」已穿好騎裝。
明嫂突然跑來,手裡提著一盒東西:「姑娘,岑二公子派人送給二姑娘的……裡面是什麼啊?」
沈棠一僵,心想怎麼送得那麼早?
沈寧則道:「真送來了嗎?是吃的!」
明嫂驚訝:「二公子無端端為何送你吃食?」
沈寧道:「不知道呀,昨日突然跟我說話,問我喜歡吃什麼,我就說了,」看向沈棠,「二公子昨日跟阿姐也很好呢,兩人一起打雙陸。」
明嫂的目像被突然點燃一樣,亮得驚人:「大姑娘,莫非二公子對你……」
「沒有,」沈棠害怕的熱,「別誤會,我們只不過是在為退親而做準備。」
「退親的話,二公子為何要討好二姑娘?他的份用得著嗎?」明嫂咄咄人。
沈棠避而不談:「我要去店鋪了。」
徑直出去。
明嫂跟晚茶道:「我肯定沒猜錯,二公子是喜歡上姑娘了!」
晚茶搖頭:「喜不喜歡另說,你沒發現,姑娘被你嚇走了嗎?明嫂,不管二公子是否喜歡姑娘,我們都得聽姑娘的,這事兒得姑娘喜歡才行。」
沈寧聽得一字不,有些明白髮生了什麼,邊吃簽鴨邊道:「就是,哪怕二公子送我吃的,我也不會喜歡他,頂多就是,就是不討厭。」
明嫂捂住額頭:「你們到底知不知道當岑家夫人意味著什麼啊?真是的,與你們說不清楚!」氣沖沖離開。
沈寧招招手:「晚茶你也來吃,我一個人吃不完。」
晚茶:「……」
因是騎馬出行,沈棠很快就到了店門口。
一個夥計在裡面招待客人,另一個上來稟告:「掌柜,昨日有五位公子定了馬,您看看。」重節,沈棠也去遊玩了,他們特意沒有打攪。
沈棠仔細看了下,猜測應是岑劭的同袍。
他是武,武們都更重視馬。
問:「裡面那位客人是哪兒來的?」
「據他說是路過的……」
哦?看來有眼,沈棠走店。
聽到腳步聲,那客人抬頭:「你莫非是掌柜?」
沈棠笑道:「是,您是……」
那客人著華麗,年約十七八歲,長相普通,但表很有些不可一世,他微微一笑:「我姓周名琦,姑娘你如此年輕,沒想到竟是掌柜,」不止年輕,還長得極,讓人覺得應該待在奢華的閨房裡,而不是在這樣一家小小的店鋪,「這馬是你想出來的?」
他指指柜上擺的兩副。
也只有兩副,別的還沒來得及做出來。
沈棠道:「是。」
周琦問:「你家是祖傳的鞍匠嗎?」
「不是。」
「難怪你會做出這樣的馬,」周琦搖搖頭,「你這店租金應不便宜,還要僱傭夥計,每日花費不吧?又沒有客人,我聽說已經開了好幾日了,實在冷清啊!」
看來不是買馬的,沈棠面微沉:「周公子到底想說什麼?」
周琦走到沈棠跟前,一袍坐下:「不瞞你說,我家也開了一家馬店,周記……你應知道吧?」
「知道,京城第一馬店,是吧?」
他出了更驕傲的笑容:「你知道就好,我現在想發個善心,你這馬店併我周家名下,我給你出這個數,」他一揚手,「你一輩子都賺不到。」
「一千兩?」
「是,我剛才向你的夥計打聽過了,你一個馬才賣六兩,除去本錢,就算一天賣掉五副,也得需要幾年功夫,何況,這京城的人哪個不去我家店鋪買馬?你這麼開下去,關門不說還得賠錢!」
沈棠道:「如此說來,公子真是大善人,我一個賠錢的店,您居然用一千兩收購。」
「也是看在姑娘的貌,」周琦不掩飾他的欣賞,「我可是憐香惜玉之人。」
沈棠笑了。
此人甚是卑鄙,但眼確實不錯,他這一千兩不是收店鋪而是想要的圖樣。
「如果我不肯,公子會如何?」問。
周琦站起,目如對著只螻蟻:「那就看你能不能開下去了。」
沈棠昨日就過得不順,今日心也不佳,來到店裡又到威脅,一時之間心態炸,無數念頭閃過,忽然冷笑一聲道:「你什麼東西竟敢這樣跟我說話?你知道我未婚夫是誰?」
周琦愣住:「誰?」
「武威郡王府二公子,監察史,岑晏!」
岑家誰人不知,岑晏去年被點為狀元郎,他的終大事又誰人不知?
周琦大為吃驚:「那你,你是從安州來的沈姑娘……」
「是,」沈棠厲聲道,「還不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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