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一看就是整整一天過去了。
終于停下手,周漂浮的金符文漸漸淡化消失。
姜慈如釋重負的跌坐在地上。
九黎真君和清風急忙上前扶,發現臉異常蒼白。
“怎麼了,你看到什麼了?”
姜慈眼圈有些泛紅,不肯明說的搖了搖頭。
九黎真君一拍手:“完了完了,這架勢肯定是世界毀滅了。”
清風呆愣住:“真的毀滅了嗎……我和地仙們剛為華夏的守護神啊,這守護神的職位都還沒捂熱,就全完犢子啦?”
姜慈沉嘆:“不關你們的事,是我……我又重蹈覆轍了。”
九黎真君詫異道:“你重蹈覆轍?是你要放棄什麼嗎,華夏?還是中千界?”
姜慈沒說話,眼神哀切的看向遠方。
清風追問:“那月呢,月現世的時間算出來了嗎?”
“就在明晚。”
兩人對視一眼,表格外凝重。
九黎真君說道:“小慈,需要我做什麼盡管說。”
“真君,你和仙人們撤吧。”
此話一出,九黎真君和清風都驚了。
“撤?”九黎真君眉頭皺得死死的:“為什麼要撤?”
“我們鎮守在此,如果有異還能第一時間發現。”
“四鬼山很危險,沒有人守著怎麼能行?”
清風看著神不對勁的姜慈,說出心里的猜測:“姜大師讓你們撤走,要麼是看到未來惡修羅不會解封,要麼就是……惡修羅會以無法阻擋的姿態傾巢而出,真君你們本無法阻擋,甚至可能送命。”
九黎真君問道:“小慈,你看到什麼了?”
姜慈直言道:“四鬼山崩塌,所有惡修羅解封是在所難免的了,真君,你們不應該留在這里了,去救人。”
“救人?”九黎真君更詫異,“你的意思是……惡修羅會席卷中千界?”
姜慈神凝重:“不止是中千界,而是全世界,華夏也會到波及。”
“清風,你還要趕趕回去,在明晚月降臨之前啟護國大陣,以守護神的份,守護華夏。”
清風大驚失:“月降臨之時就是惡修羅解封的時候啊?”
姜慈嗯了聲:“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救人,越多越好。”
九黎真君明白了,轉頭就去吩咐散仙們,全部從四鬼山撤退,并且宣告中千界浩劫將至,讓所有人做好準備。
所有人都離開后,只剩下姜慈靜靜地站在原地。
“原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森森的四鬼山發出鬼一樣的嗚咽聲。
姜慈不為所,只是輕輕開口:“來了為什麼不出現?”
“這不是怕你嘮叨麼。”冥王的影從黑暗走出來。
看見那一縷幾乎明的魄,冥王眼眶一,心疼道:“阿慈,你……”
他頭哽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沖過去一把抱住。
姜慈察覺到他雙肩發,好似在哭,為而哭。
“你可是間之主,是冥王啊,見慣生死離別,怎麼還會哭鼻子?”
“丟不丟人呀。”
冥王抱著:“我就不該聽你的話回冥界,什麼天譴,什麼天地秩序,我不管了!”
“我知道你會傷,沒想到你竟然傷的這麼嚴重。”
“阿慈,你只剩下一縷魄了啊!”
“跟我走吧,我會用幽冥之力滋養你的一縷魄,等你生出完整的三魂七魄就好了。”
冥王說著松開,寬大的手掌拉住的手。
的手又冰又冷,比一般的鬼魂更加薄弱,淡得幾乎快看不見了。
冥王看得眼眶發紅,一只手拽著,一只手憑空一揮,劈開路。
姜慈卻不肯走了,固執的站在原地不。
“阿慈!”
“再不跟我走,你真的會死,是再也不能復活的死啊!”冥王心疼得要死。
姜慈笑容清淺:“我姜慈何懼生死?”
“可是……”
“冥,我知道你擔心我。”姜慈平靜道:“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說實話,活了數千年了,什麼事都經歷過,驗過一遭,我此生沒有什麼憾了。”
“如果有,就是軒轅君澤。”
“冥,我還有沒有完的事,我不可能跟著你回去。”
“就算跟你回去,這一縷魄也支撐不了多久,不要浪費你的力量了,我知道想滋養出我的三魂七魄,得掏空你。”
冥王撇過頭去,雙手攥拳頭,指關節泛白。
指甲深深陷掌心。
哪怕想用的疼來轉移心無法承的心痛,而無濟于事。
心臟就跟刀絞一樣,一寸一寸的絞得爛。
姜慈看到他的樣子,眼神微微黯淡,輕輕握住他的手。
“冥,謝謝你陪了我數千年,我這一生有你這樣一位摯友,值了。”
冥王還是不肯看,聲音格外嘶啞:“我……需要為你做什麼?”
姜慈開玩笑道:“那你得給我舉行一場盛大的葬禮才行呀!棺材我要金楠木的……”
冥王氣笑了:“你都湮滅灰了,還需要棺材?”
姜慈眨眨眼:“可以立個冠冢嘛。”
“好了,我開玩笑的。”正道:“浩劫過后,兩界都會很忙,最忙的應該是你間吧。”
“到時候會有無數亡魂下來報道,你得有一段時間忙了。”
冥王有些生氣:“我說的是你還有什麼心愿要我完,不要一直提我的事!”
姜慈想了想,說道:“心愿啊,有啊。”
“給我徒兒們多添加點壽……”
冥王氣鼓鼓道:“好好好,說來說去你只有你的親朋好友,那你自己呢?”
“阿慈!你就沒有什麼需要的?”
姜慈豁然一笑:“我都嗝屁了還需要什麼,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希你們能好好的,平安喜樂,這就足夠了。”
冥王:“……”
“明晚月降臨,間將死傷無數,冥,你回去吧,做好一切接應的準備。”
聽到趕自己走,冥王又氣又舍不得。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是不肯讓我陪在你邊。”
“阿慈,你明知這很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你……”